趙經理這個名字,像一顆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林曉心中漾開冰冷的漣漪。她幾乎已經將這個職場pua的資深玩家拋諸腦後,畢竟,被程煜親手打入“冷宮”的人,很難再掀起風浪。但此刻,在星軌資本虎視眈眈的背景下,這條陰溝裡的毒蛇再次吐信,意味就變得截然不同。
“查清楚他們接觸的具體內容和目的。”林曉對周總監下達指令,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重點查趙經理近期所有的通訊記錄和資金往來,尤其是大額異常支出。”
她不相信趙經理隻是單純地想跳槽。一個被邊緣化、近乎被行業遺忘的人,突然被頂級的資本勢力接觸,這背後必然有更深的圖謀。而最大的可能,就是與她林曉有關——與她那段不願被任何人知曉的、屬於“幽靈”的過去有關。
一種久違的、被窺視的感覺再次爬上脊背。不同於程煜那種帶著欣賞與掌控欲的審視,這是一種來自陰暗角落的、充滿惡意的窺探。她仿佛能感覺到一雙渾濁的眼睛,正躲在暗處,貪婪地搜尋著她鎧甲上的每一絲縫隙。
壓力之下,林曉反而變得更加冷靜。她加快了內部整合的步伐,利用程煜賦予的絕對權力,她推動了幾項之前因阻力而擱置的、旨在提升運營效率和透明度的改革措施。這些措施觸動了一些元老的固有利益,但在程煜餘威和林曉鐵腕的雙重作用下,推行得出乎意料的順利。
她在用行動向所有人證明,她不僅僅是程煜的代理人,她本身就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她要讓那些潛在的觀望者和動搖者明白,跟隨她,比對抗她或寄希望於外部資本,更有前途。
同時,她對星軌資本的股權防禦戰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瑞科的回購計劃悄然吸納著市場上的流通股,一定程度上抵消了星軌的收購力度。而林曉親自出麵與中小股東的溝通,效果也逐漸顯現,幾位關鍵的股東明確表示看好公司長期發展,暫時不會考慮轉讓股權。
星軌資本像一頭撞在了堅韌的牛皮上,第一次正麵強攻受挫,第二次迂回滲透也未能迅速見效。
這天傍晚,林曉收到了一條來自未知號碼的加密信息。內容極其簡短,像是一串代碼,但林曉一眼就認出,這是“影梭”早期教過她的一種簡易密碼。
破譯後的信息讓她瞳孔微縮:「趙,接觸星軌,提供‘林背景異常’線索。星軌已啟動初步外圍核查。謹慎。」
果然!趙經理真的將矛頭指向了她的“背景”!雖然“影梭”的信息沒有明確指向“幽靈”,但“背景異常”這四個字,在資本方聽起來,就足以產生無限的遐想和懷疑。星軌資本就像嗅到了血腥味的鯊魚,絕不會放過任何可能攻擊她的機會。
她必須搶在星軌資本查實任何信息之前,掌握主動權。
她立刻聯係了阿凱。自從程煜掌控她的生活後,她與阿凱的聯係已降至最低,但這條通往她“暗夜世界”的線,她從未真正切斷。
“阿凱,幫我查一個人,趙明達,瑞科集團前市場部經理。我要知道他最近所有的行蹤,接觸過哪些特彆的人,尤其是……他有沒有試圖接觸城北那片地下格鬥圈的人。”林曉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決絕。
電話那頭的阿凱沉默了片刻,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回應:“明白。給我點時間。”
掛斷電話,林曉走到窗邊,夜色下的城市燈火璀璨,卻照不進她心底的陰霾。她感覺自己仿佛又回到了最初與程煜玩“貓鼠遊戲”的時候,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隻是這一次,獵手不再是那個對她抱有複雜興趣的男人,而是更加冷酷無情、隻為利益驅動的資本巨鱷,以及一個心懷怨恨、無所不用其極的小人。
她想起了程煜。如果他在這裡,會怎麼做?他會用更雷霆的手段讓趙經理徹底閉嘴?還是會布下一個更精妙的局,將星軌資本和趙經理一同引入彀中?
她發現自己竟然有些想念他那種算無遺策的冷酷和強大。至少,有他在的時候,天塌下來,還有個更高的人頂著。
現在,天塌下來,隻能由她獨自支撐。
她拿出那部老式手機,緊緊攥在手裡,冰冷的觸感讓她保持清醒。這是她與程煜之間唯一的聯係,也是她最後的底牌之一。但她知道,不能輕易動用。除非到了真正生死存亡的關頭。
幾天後,阿凱傳來了消息。趙經理最近確實行蹤詭秘,頻繁出入一些中低檔的茶社和私人會所,接觸的人三教九流。更重要的是,阿凱通過地下渠道確認,趙經理最近手頭闊綽了不少,償還了好幾筆舊債,資金來源不明。
“他確實在打聽格鬥圈的事,”阿凱的聲音透過變聲器傳來,有些模糊,“問得很小心,主要是關於一個代號‘幽靈’的女拳手,想知道有沒有人認識,或者有她的影像資料。”
林曉的心沉了下去。趙經理果然瞄準了“幽靈”!他像一條聞到腐肉味的鬣狗,正在不依不饒地挖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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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乾擾他的調查嗎?”林曉問。
“很難徹底阻止,他找的都是些地頭蛇,給錢就辦事。除非……”阿凱頓了頓,“讓他徹底消失,或者讓他永遠閉嘴。”
林曉沉默了。阿凱說的“徹底消失”,意味著物理上的抹除。這超出了她的底線。她是在格鬥場上擊倒對手的“幽靈”,不是冷血的殺手。
“先盯著他,掌握他所有的行動和聯係人。必要時,給他製造點彆的麻煩,轉移他的注意力。”林曉最終做出了決定。她要用商業和法律的手段解決問題,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踏過那條線。
結束與阿凱的通話,林曉感到一陣疲憊。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她不僅要應對商場上的明爭暗鬥,還要分神防備來自過去陰影的冷箭。
她坐回辦公椅,打開電腦,調出“方舟”的項目進度報告。屏幕上冰冷的數據和複雜的架構圖,此刻反而讓她感到一絲安心。這才是她應該專注的戰場,是她憑借自身能力可以掌控的領域。
然而,她知道,那個來自暗處的窺視,不會停止。趙經理和星軌資本,就像兩顆潛伏的炸彈,不知何時就會引爆。
她必須更快,更狠,在自己被拖入深淵之前,找到拆除引信的方法。
第一百三十三集結束
下一集預告:
趙經理的調查會挖到多少關於“幽靈”的線索?星軌資本的外圍核查會否觸及林曉的核心秘密?阿凱的“麻煩”能否有效牽製趙經理?在內外交困的壓力下,林曉能否守住防線?暗處的窺視,逐漸逼近,身份危機的警報,再次拉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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