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毅與王賁一愣。
嬴昭將羊皮紙拍在案上,聲陡轉厲:“蒙毅,王賁!”
“在!”
“將此份名單,連同那獻圖之人李疍的口供,‘原封不動’,立刻呈報父皇!請父皇聖裁!”
“另,影密衛協同,立刻監控名單上十三人及其家眷,許進不許出!但有異動,格殺勿論!”
“諾!”二人瞬間明嬴昭意圖——不直接動手,將決定權與最大壓力,交予陛下!同時控製住人,防狗急跳牆或被人滅口!
此是最穩妥,亦最狠辣之法!
……
鹹陽宮,深夜。
嬴政看著蒙毅呈上的羊皮紙與李疍口供筆錄,臉上無任何表情,唯眼眸深處,翻滾著較夜色更沉的寒芒。
他自然一眼看出此名單價值,亦瞬間洞悉其背後可能存在的博弈與凶險。
羅網……已將手伸得如此之深了嗎?
還是有人,想借刀殺人?
其目光落於那個小小的、蜘蛛網般的標記上,久久不語。
終,他抬眼,看向垂手恭立的蒙毅,聲聽不出絲毫波瀾:
“名單上所載十三人,身在鹹陽者,即刻鎖拿,投入廷尉詔獄。在外任職者,由影密衛簽發海捕文書,八百裡加急,緝拿回京。”
“陛下,”蒙毅小心問,“以何罪名?”
嬴政目光重落那卷羊皮紙上,沉默片刻,緩緩吐出二字,冰冷徹骨:
“附逆。”
無需具體罪證,無需公開審判。涉羅網暗樁,陛下金口直斷的“附逆”二字,便是死刑判決!
“諾!”蒙毅心頭一凜,躬身領命。
……
第三日,正午,鹹陽鬨市,渭水刑場。
陽光刺眼,卻驅不散刑場周遭那令人窒息的肅殺與恐懼。
十三名身著囚服、官袍被剝、麵如死灰的官員,被如狼似虎的劊子手押赴刑場。他們之中,有郎中,有禦史,有郡丞,有倉吏……職位高低不同,此刻卻同樣癱軟如泥,口中塞著麻核,連哀嚎也發不出。
周圍黑壓壓的百姓鴉雀無聲,驚恐望此一幕。多人認出了其中麵孔,更是嚇得臉色發白。
監刑官高聲宣讀陛下“附逆”旨意。
無冗長罪狀陳述,無繁瑣流程。
唯有最直接、最殘酷之刑——腰斬!
“行刑!”
令箭擲地。
巨大側刀於陽光下閃爍寒芒,轟然落下!
噗嗤——!
令人牙酸的利刃切過骨肉的悶響接連暴起!
鮮血瞬間染紅刑場高台,沿縫隙汩汩流下,彙入下方渭水,染出一片刺目猩紅。
十三具斷裂的屍身倒於血泊,內臟流淌,慘不忍睹。
整個刑場內外部,死一般寂靜,隻餘濃重血腥味與劊子手粗重喘息。
人群中,一不起眼的角落,穿著普通百姓衣物、臉色依舊蒼白的趙高,遠遠望著那一片猩紅,望著那十三具他曾耗費心血安插、今卻被當做棄子的屍體。
他臉上無任何表情,恍若在看一場與己無關的鬨劇。
唯有那垂在袖中、緊緊攥著的拳頭,因過度用力,指甲深刺入掌心,滲出的鮮血染紅了袖口內襯。
其目光,越過血腥刑場,望向鹹陽宮方向,望向黑冰台公廨方向,渾濁眼眸深處,是滔天怨毒與幾欲壓抑不住的瘋狂。
“嬴昭……好……甚好……”
他低聲自語,聲嘶啞如惡鬼摩擦。
“此十三筆血債……雜家……記下了。”
“雜家倒要瞧瞧……你這鎮軍侯……能威風到幾時!”
他猛轉身,擠入身後人群,消失於熙攘街道之中。
陽光依舊猛烈,刑場的血腥氣卻久久不散。
此場突如其來的血腥清洗,如一次冷酷宣言,震動整個鹹陽。
所有人皆明,九皇子與中車府令的戰爭,已非暗流湧動。
而是徹底擺上台麵。
以十三顆人頭,和一條被染紅的渭水為界。
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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