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35如同幽靈般融入北海的波濤。佩裡埃下令下潛,依靠潛航電機,以極低噪音向目標海域潛航。
艇內,氣氛肅穆而專注。聲呐員戴著耳機,捕捉著每一絲可疑的水下回波。了望員通過潛望鏡,警惕地掃視著海天線。
佩裡埃本人則站在海圖桌前,仔細研究著航線和水文資料,大腦飛速計算著攔截航線、洋流影響和可能的皇家海軍護航艦巡邏路線。
這是一場需要智慧、勇氣和極度耐心的狩獵,獵物是英國人的物資命脈,而獵人自己,也時刻處於被更強大獵手英國驅逐艦)圍剿的危險之中。
就在u35悄然駛向獵場的同時,柏林皇宮的最高統帥部作戰室內,氣氛卻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
巨大的西線沙盤占據了房間中心,上麵密密麻麻地插滿了代表敵我態勢的紅藍小旗。
法金漢上將、新任西線集團軍群司令由皇帝提議擢升)的魯登道夫將軍,以及一眾高級參謀圍在沙盤旁,爭論聲幾乎要掀翻屋頂。
爭論的焦點,是皇帝陛下剛剛拋出的、一個代號“瓦爾基裡之躍”的作戰構想草圖。構想的核心極其大膽:
摒棄以往沿著綿長戰線“啃骨頭”的消耗戰模式,集中德軍全部戰略預備隊包括剛從東線調回休整的精銳師)和所有能動用的新式武器少量試驗性質的a7va坦克、火焰噴射器、迫擊炮),在凡爾登要塞區以北一個名為“杜奧蒙”的突出部,實施一次前所未有的大規模、短促的“外科手術式”突擊!
目標不是占領領土,而是以雷霆萬鈞之勢,在極短時間內不超過72小時),徹底摧毀部署在該區域的法國第2集團軍核心主力尤其是其重炮群和有生力量),撕開法軍防線一個巨大的、無法快速彌補的傷口,從而震撼整個西線,迫使法國人坐到談判桌前!
“陛下!這太冒險了!”法金漢上將指著沙盤上那個狹小的突擊區域,眉頭緊鎖。
“凡爾登是法國人的心臟!杜奧蒙更是心臟上的尖刺!他們在這裡經營了整整一年!堡壘密布,塹壕縱橫,火力配係極其完善!我們集中兵力突擊,等於自己鑽進了一個精心設計的絞肉機!”
“而且,如此大規模的兵力調動和集結,根本不可能瞞過法國人的眼睛!他們必然重兵布防!”
“法金漢將軍的擔憂不無道理”魯登道夫的聲音冷靜而富有穿透力,他支持改革,但同樣注重可行性。
“‘瓦爾基裡之躍’需要絕對的突然性和壓倒性的火力強度。我們目前能投入的新式武器數量太少,坦克a7va)的可靠性未經實戰檢驗,火焰噴射器射程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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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後勤保障!要在三天內向一個狹窄的進攻正麵投送如此巨大的火力密度和兵力,我們的後勤係統……恐怕難以承受。”
保守派將領們更是紛紛附和,質疑聲不絕於耳:
“這簡直是拿帝國最精銳的部隊去賭博!”
“陛下,西線不同於東線!法國人不是俄國佬!”
“一旦失敗,我們將喪失所有戰略預備隊!西線將徹底崩盤!”
麵對洶湧的質疑浪潮,林曉威廉)站在沙盤前,雙手撐在桌沿,身體微微前傾。他沒有立刻反駁,隻是目光銳利地掃過每一張或焦慮、或質疑、或保守的麵孔。
窗外,柏林的天空依舊陰沉,悶熱的空氣讓人喘不過氣,作戰室裡彌漫著高級雪茄的味道和將領們身上散發的汗味與皮革味。
“賭博?”林曉威廉)終於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仿佛穿透了時空的平靜。
“諸位將軍,告訴我,從去年八月開始,我們在西線的每一次進攻,哪一次不是賭博?哪一次不是用我們最優秀的小夥子的生命,去填那片永遠填不滿的塹壕地獄?”
他直起身,手指用力點在沙盤上代表杜奧蒙的那個小小凸起上:
“杜奧蒙!為什麼是這裡?”他的語氣陡然變得激昂,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洞察力。
“因為這裡是法軍防線的‘精神支柱’!是他們用無數混凝土和鮮血澆築的‘不可逾越’的象征!拿下它,摧毀它,就等於一拳砸碎了法國人的脊梁骨!他們引以為傲的‘凡爾登不可攻克’的神話將徹底破滅!其士氣崩潰的連鎖反應,將遠超我們奪取十公裡無人沼澤地!”
他環視眾人,眼神銳利如鷹:
“至於突然性?誰說我們要大張旗鼓地集結?”他臉上露出一絲近乎冷酷的笑意。
“命令:所有參戰部隊,以‘輪換休整’和‘反炮擊訓練’的名義,分批次、小規模、夜間機動,向阿爾貢森林深處秘密集結!無線電靜默!所有新式武器運輸,偽裝成工事加固材料!同時。”
他看向情報參謀,“啟動‘迷霧’計劃!在加萊和佛蘭德斯方向,製造大規模進攻的假象!用假的無線電通訊、部隊番號牌、甚至用木頭做的假炮,把英國佬和法國佬的注意力都給我吸引過去!我要讓貝當和黑格以為,我們的目標是海峽港口!而不是他們心臟上的這顆釘子!”
“火力不足?新武器不可靠?”林曉威廉)的目光轉向一直沉默不語的軍械總監。
“告訴克虜伯!一個月!我隻給他最後一個月!a7va必須能開上戰場!哪怕隻能開十公裡!哪怕隻能開一炮!也要給我開到杜奧蒙的法軍陣地前!”
“告訴火焰噴射器部隊,朕不需要他們燒光整片森林,朕隻需要他們在關鍵堡壘的射擊孔前,噴出十秒鐘的地獄之火!”
“還有炮火!集中!前所未有的集中!朕要杜奧蒙的山頭,在進攻開始後的第一小時內,被炮火徹底犁平一遍!寸草不留!”
他的聲音越來越高,帶著一種近乎狂熱的決斷力,將所有的質疑和困難都狠狠踩在腳下:
“後勤?告訴後勤部!這是死命令!朕不管你們是征用全國的火車皮還是讓士兵用肩膀扛!三天!進攻發起後三天內,所有彈藥、油料、食品、醫療物資,必須像血液一樣,源源不斷輸送到進攻部隊的指尖!做不到,後勤部長自己背著背包上前線去送!”
他猛地一拍沙盤邊緣,巨大的聲響讓所有人都為之一震:
“這不是賭博!這是帝國打破西線僵局唯一的機會!是結束這場無謂流血的唯一途徑!用三天的地獄,換取三年的和平!或者……繼續在泥濘裡泡上三年,等著被美國人從背後捅刀子!你們選哪條路?!”
死寂,絕對的死寂,作戰室裡隻剩下皇帝粗重的喘息聲和將領們心臟狂跳的聲音。法金漢緊鎖的眉頭並未舒展,但眼神中的抗拒似乎鬆動了一絲。
魯登道夫看著沙盤上那個被皇帝手指點得仿佛要燃燒起來的杜奧蒙,眼中閃爍著計算和……一絲被點燃的火焰。
保守派將領們麵麵相覷,在皇帝那如同實質般的意誌壓迫下,再也說不出反對的話。
林曉威廉)緩緩站直身體,那隻殘疾的左臂似乎也因這磅礴的意誌而不再顯得無力。
他目光掃過噤若寒蟬的將領們,聲音恢複了帝王的威嚴,帶著最終裁決的力量:
“命令已下,‘瓦爾基裡之躍’,啟動。目標:杜奧蒙,時間……”他看了一眼牆上的日曆,“1915年8月1日,拂曉,帝國命運,在此一舉。散會!”
將領們沉默地行禮,魚貫退出作戰室,沉重的橡木門關上,隔絕了外界的喧囂。林曉威廉)獨自一人站在巨大的沙盤前,目光依舊死死盯著那個代表杜奧蒙的凸起。
悶熱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隻有他心臟在胸腔裡沉重而有力地搏動。
東線,列寧的火車正碾過波羅的海沿岸的鐵軌,赤色的種子在疾馳。
北海,u35如同幽靈般潛航,海鷹之喙悄然張開。
西線,“瓦爾基裡之躍”的弓弦正被強行拉開,指向法蘭西跳動的心臟。
1915年7月15日,帝國的戰車在勝利的餘暉與未散的硝煙中,再次發出了低沉而危險的咆哮,鐵翼怒濤,即將席卷歐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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