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特區,一棟不起眼的磚石建築德國秘密情報站)。
窗簾緊閉,室內彌漫著雪茄煙霧。德國駐美前大使已被召回,但留下部分情報網絡)的心腹,代號“教授”的情報官,正對著幾名精心挑選、深諳美國輿論操作的“聯絡人”下達指令。
桌上散落著大量親德傾向報紙的樣稿和煽動性傳單草稿。
“…重點突出兩點!”“教授”的聲音低沉而清晰。
“第一,德皇陛下的和平誠意!‘阿爾卑斯山巔之雪’這個意象要反複用!配上阿爾卑斯山純淨雪峰的圖片!第二,猛烈抨擊英國的虛偽和貪婪!把愛爾蘭獨立運動領袖羅傑·凱斯門特在德國支持下即將回國領導起義的消息放出去!把英軍鎮壓愛爾蘭複活節起義曆史提前1915年)的‘暴行’!把英國在印度、埃及的殖民壓迫!把倫敦金融城對世界財富的貪婪吮吸!全都揭露出來!”
他眼中閃爍著冷光:
“讓美國人民看清楚!這場戰爭,本質上是德意誌領導的中歐新興力量,對抗腐朽貪婪的英法殖民帝國的正義之戰!讓那些愛爾蘭裔、德裔、還有所有厭惡殖民壓迫的美國人,發出他們的聲音!給威爾遜施加壓力!給國會那些反戰議員提供彈藥!”
白宮,深夜。
威爾遜獨自站在窗前,望著沉靜的華盛頓紀念碑。
拉福萊特在國會的咆哮,洛奇尖銳的指責,蘭辛的警告,麥卡杜的焦慮,還有報攤上那些立場迥異的頭條…所有的聲音在他腦海中激烈碰撞。
民意調查雖然原始)顯示,支持和反對介入戰爭的力量幾乎旗鼓相當,但在德皇這封“和平信”發出後,反戰的聲音確實在顯著上升。
他拿起筆,又放下。他麵前攤開的,是一份即將提交給國會的關於美德關係現狀的國情谘文草稿。
最初的版本充滿了對德國潛艇政策的譴責和對協約國事業的支持,語氣強硬。但現在…
“阿爾卑斯山巔的雪…”威爾遜喃喃自語,這封信確實擊中了他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作為學者出身的總統,他渴望和平,渴望成為那個結束戰爭、締造新秩序的仲裁者。
如果…如果德國人真有誠意呢?如果這真是一個結束這場人間慘劇的機會呢?協約國,尤其是英國那傲慢的拒絕姿態,讓他感到憤怒和失望。
他們似乎並不在乎美國的感受,隻在乎自己的領土和賠償。
他回想起英國駐美大使塞西爾·斯普林·賴斯爵士那副理所當然要求美國無條件支持的模樣,眉頭皺得更緊。
美國,不應該成為任何歐洲強權的附庸!
最終,他拿起筆,在草稿上重重劃掉了幾段措辭最激烈的譴責,筆鋒變得相對克製和審慎:
…德意誌帝國皇帝陛下的最新提議,是一個值得關注的事態發展。美利堅合眾國始終是和平的堅定信徒……我們注意到德國政府單方麵暫停了部分海域的潛艇行動,這是一個積極的信號,但還遠遠不夠。
公海航行自由與中立國權利的神聖原則,必須得到所有國家的尊重……我們敦促所有交戰國,認真審視當前局勢,以最大的誠意回應任何可能導向和平談判的倡議…美利堅合眾國願意,並隨時準備,以公正無私的態度,為結束這場人類浩劫發揮建設性作用…
這份修改後的谘文,雖然仍對德國潛艇政策提出批評,但語氣已大為緩和,重點轉向了呼籲和平談判和美國的中立調解角色,並將德國暫停潛艇行動稱為“積極信號”。
這無疑是對國內洶湧反戰浪潮和德皇和平倡議的巨大讓步!鴿派占據了暫時的上風!
當這份谘文的內容摘要被送到柏林皇宮時,林曉威廉二世)正在阿德勒斯霍夫試驗場,親自查看第一輛完成改進的“野狼”原型車,漢斯少尉傷勢稍愈)將電報遞上。
林曉看著電文,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緊握的拳頭卻緩緩鬆開,指關節因用力而發白。
他抬頭,望向東方陰沉的天空。第一步,成了。威爾遜的猶豫和鴿派的聲勢,為他贏得了寶貴的喘息時間。
“陛下,‘野狼’準備好了。”古德裡安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
林曉收回目光,投向場中那輛線條流暢、覆蓋著炮塔、履帶明顯加寬、散發著金屬寒光的新型坦克。
它靜靜地趴伏著,如同蟄伏的猛獸,等待著在東線廣袤的土地上亮出獠牙。
“很好。”林曉的聲音低沉而充滿力量,“把‘野狼’的秘密測試基地,設在明斯克以東。”
“告訴興登堡,東線的‘雷霆’,該進入新的樂章了,目標——斯摩棱斯克!讓‘野狼’的咆哮,成為壓垮俄國這頭病熊的最後一根稻草!”
阿爾卑斯山巔的雪暫時冷卻了美國的戰爭狂熱,但東歐平原上,鋼鐵與烈焰的風暴正在重新醞釀。
和平的窗口短暫開啟,但戰爭的巨輪,依然在曆史的軌道上轟然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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