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漂泊的旗幟_帝國再臨:我的1915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07章 漂泊的旗幟(1 / 2)

1918年10月18日,英國,曼徹斯特,一家名為“鑄鐵工人”的酒館。

這家酒館曾是工人們下班後暢飲苦啤酒、高談闊論的地方,如今卻彌漫著一股更濃烈、更絕望的劣質煙草、私釀杜鬆子酒的刺鼻氣味,以及一種深不見底的疲憊。

牆上斑駁的維多利亞風格壁紙上,還依稀可辨幾年前慶祝戰爭初期“勝利”時張貼的泛黃海報邊緣,如今已被煤灰、潮濕和歲月侵蝕得麵目全非,吧台後麵架子上的酒瓶空空蕩蕩,如同顧客們的錢包和眼神。

一台老舊的木質外殼收音機,嘶嘶啦啦地播放著英國廣播公司海外頻道的節目。

播音員的聲音努力維持著一種刻板的莊重,內容是流亡渥太華的丘吉爾政府再次發表的聲明,呼籲英國人民“保持不屈的意誌”,“對最終的勝利抱有堅定信心”,並嚴厲譴責德意誌帝國的“大陸暴政”和其針對流亡政府的“係統性謊言與誹謗”。

然而,酒館裡的反應不是激昂的附和,而是一片死寂,間或夾雜著幾聲毫不掩飾的、帶著苦澀的嗤笑。

“勝利?信心?”一個坐在角落、手臂上帶著猙獰傷疤、名叫湯姆的退伍老兵猛灌了一口杯中渾濁的液體,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

“拿什麼去勝利?我們的軍隊在哪裡?皇家海軍剩餘的剩餘的主力艦現在是不是在替德國人護航?倫敦塔橋上飄著的是該死的歐盟旗!而丘吉爾先生和他的內閣老爺們,在加拿大溫暖的彆墅裡喝著下午茶,吃著烤牛肉,卻要我們在這裡挨餓受凍,等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從天上落下來的德國炸彈嗎?”他的話語引發了周圍幾桌低沉的抱怨聲。

“他說德國人的宣傳是假的,”另一個穿著沾滿油汙工裝、麵色憔悴的年輕工人阿爾菲嘟囔道,他剛剛失去了船廠的工作。

“可至少德國人現在能讓巴黎的工廠重新轉起來,能讓法國人,甚至我們這邊靠近海峽的一些地方,勉強吃上飯,有活乾。”

“我們呢?配給製比以前戰爭時期還要嚴苛,黑市麵包的價格快趕上黃金了,50萬英鎊一個,工作機會一天比一天少……這該死的‘堅持’,到底是為了誰?”

酒館老板,一個名叫哈羅德的光頭中年人,一邊用一塊臟兮兮的抹布機械地擦著本就乾淨的玻璃杯,一邊深深地歎了口氣,聲音不大,卻足以讓附近的人聽見:

“我兒子,傑克……他死在了索姆河,為了什麼‘國王和國家’,現在,國王陛下據說去了印度德裡,國家……國家在哪裡?”

“也許柏林電台裡那些刺耳的聲音,說的不全是錯的,那些大人物,在災難來臨前,早就坐上了最快的船,把我們這些平民像舊家具一樣拋棄在這裡了。”他的話語中沒有憤怒,隻有一種被掏空了的麻木。

類似的場景,在英國的許多工業城市和凋敝的鄉村悄悄上演,柏林發動的淩厲輿論攻勢,像一把冰冷而精準的解剖刀,不僅剝開了流亡政府賴以生存的“合法性”和“道德光環”,更將血淋淋的現實遠離故土、依賴施舍、無力改變現狀甚至無法有效溝通暴露在普通民眾麵前。

持續惡化的物資短缺、日益加劇的安全威脅,以及對未來深深的迷茫,極大地消耗了英國民眾殘存的耐心。

1918年10月22日,法屬阿爾及利亞,奧蘭港。

地中海灼熱的陽光炙烤著水泥碼頭,鹹腥的海風裹挾著塵土和魚腥味,一艘船體鏽跡斑斑、懸掛著某南美小國旗幟的舊貨輪“海螺號”,在拖船的引導下,緩慢而笨拙地靠上了偏僻的泊位。

夏爾·埃蘭準將,身形依舊挺拔,他和幾名核心部下站在碼頭的陰影裡,焦急地等待著。

這艘船是他們耗費了巨大政治資本和所剩不多的寶貴外彙,通過幾經周折的隱秘渠道,從阿根廷采購的一批奎寧、磺胺等基礎藥品和一些關鍵的無線電通訊零件。

對於缺醫少藥、與本土聯係時斷時續、幾乎處於信息孤島狀態的自由法國運動而言,這批物資堪稱雪中送炭。

然而,當“海螺號”那位眼神閃爍、滿口黃牙的希臘籍船長,將一份皺巴巴的貨物清單遞到埃蘭手中時,這位意誌堅定的將軍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如同被地中海的烈日瞬間凍結。

清單上的物資條目,比預定的數量少了將近三分之一,而且那標注的價格,比當前黑市行情還高了令人咋舌的五成不止。

“卡普塔尼斯船長,這是怎麼回事?”埃蘭強壓著胸腔裡翻騰的怒火,用儘量平靜的語氣問負責此次對接行動的、一臉疲憊的聯絡官勒克萊爾少校。

勒克萊爾少校嘴角抽搐了一下,聲音帶著苦澀和無奈:“將軍,船長解釋說……沿途要‘打點’德國人在直布羅陀海峽外的巡邏艇,還要應付奧斯曼人在東地中海的關卡,風險太大,成本激增……而且,我們存放在美國銀行的資金,雖然在美國政府‘默許’下解凍了一部分,但轉賬過程受到很多‘技術性’阻礙和‘監管審查’,能迅速動用的現金實在……實在有限。”他艱難地吐出最後幾個字。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埃蘭沉默了,目光從清單上那些刺眼的數字移開,望向港口外那片蔚藍到令人心碎的地中海。

柏林持續不斷的輿論攻擊,將他們係統地描繪成“阻礙歐洲和平的麻煩製造者”和“注定失敗的舊時代幽靈”,這種汙名使得許多中立國政府和中立商業機構在與他們打交道時顧慮重重,要麼趁機抬高價格進行風險勒索,要麼乾脆拒絕交易,以免得罪如日中天的德意誌帝國及其主導的“歐盟”。

經濟上的封鎖和外交上的孤立,像兩條無形的絞索,正在一點點收緊,勒得自由法國幾乎喘不過氣。

更讓他內心焦灼的是運動內部開始浮現的裂痕,隨著時間推移,最初因戰敗和屈辱而激發的昂揚鬥誌和團結精神,開始被嚴峻、瑣碎且看似無窮無儘的現實困難所磨損。

來自法國本土的消息時好時壞,但總體而言,那個在德國刺刀陰影下運行的巴黎“法蘭西國”協作政府,似乎正在緩慢但確實地恢複著基本的行政功能和秩序,這不可避免地動搖了一些原本態度就搖擺不定的殖民地官員、商人和中級軍官。

“我們不能被柏林那些惡毒的聲音打倒!越是困難,越要證明我們存在的價值,證明自由法蘭西的靈魂永不屈服!”

埃蘭猛地轉身,對身邊幾位眼神中同樣帶著迷茫的追隨者堅定地說,既是在鼓勵他們,也是在竭力說服自己,“加快與摩洛哥總督和西非駐軍的秘密談判,我們必須獲得更多的資源產地和安全的出海口!同時,情報處要設法派遣更多精乾的小分隊,攜帶電台和經費潛回本土,我們要讓被占領土上的法國人民知道,他們沒有被遺忘,抵抗的火焰從未熄滅,也永遠不會熄滅!”

儘管信念的旗幟依舊在高擎,但前路的荊棘密布與現實的沉重枷鎖,讓這位自由法國領袖挺直的背影,在阿爾及利亞刺目的陽光下,也難免透出一絲難以言喻的孤獨與沉重。

1918年10月28日,美國華盛頓特區,白宮橢圓形辦公室。

午後的陽光透過高大的窗戶,在深色的地毯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卻驅不散房間內凝重壓抑的氣氛。

伍德羅·威爾遜總統靠在寬大的桃花心木辦公桌後,用手指揉著發脹的太陽穴,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

他聽著國務卿羅伯特·蘭辛和幾名核心高級顧問圍繞歐洲局勢進行的又一場激烈爭論。

光滑的桌麵上,散亂地鋪陳著來自歐洲的最新情報簡報、柏林廣播電台主要評論的摘要翻譯稿,以及英國流亡政府和自由法國方麵發來的、措辭愈發懇切急迫、請求更多實質性援助的加密電報。

“總統先生,我們必須正視現實,不能再抱有幻想了!”

一位深受老羅斯福思想影響、傾向於積極乾預的顧問,語氣激動地用手指敲打著桌麵。

“德國人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和效率整合歐洲大陸!那個所謂的‘歐洲聯盟’,不過是德意誌帝國稱霸大陸、進行經濟掠奪和軍事控製的精致工具!如果我們此刻坐視不管,任由其鞏固,一個由軍國主義、專製色彩的德國主導擁有龐大人口和豐富資源的歐陸集團將在不久的將來徹底成型。”


最新小说: 渣夫換妻,我嫁他殘廢兄長登後位 從金鐘罩開始苟成武聖 本心即可 星魂不滅 廢土藏身處,從下水道開始升級 簽到玄天,我成了萬界守護者 我的係統是反骨克星 半藏神 神域星墟 洪荒:人在截教寫日記,通天教主殺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