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年1月20日,太平洋,馬紹爾群島東南方向海域。
蔚藍的海麵在赤道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耀眼的金光,看似平靜,水下卻暗流洶湧,德國遠東艦隊的一支巡防艦分隊,由輕巡洋艦“魯爾”號擔任旗艦,輔以三艘s113型驅逐艦。
正以反潛隊形,犁開一道道白色的浪痕,執行著例行的巡邏和威懾任務,自從日本海軍及其偽裝襲擊艦將破交戰範圍擴大並日趨猖獗以來,從東南亞通往美洲西海岸,乃至德國本土的這條重要海上交通線,就充滿了不確定的危險氣息。
“魯爾”號那簡潔而現代化的艦橋上,艦長馮·米勒海軍中校舉著高倍望遠鏡,如同雕塑般凝立著,仔細地搜索著遠方的海天線,不放過任何一絲可疑的蹤跡。
他的心情遠不如海麵看起來那般平靜,就在幾天前,一艘隸屬於北德意誌勞埃德公司的萬噸級貨輪“符騰堡”號,在菲律賓海以東、靠近關島的海域神秘失蹤,隻發出了短暫的遇襲模糊信號便再無音訊,艦隊司令部高度懷疑是遭到了日本最新式遠洋潛艇的隱蔽偷襲。
“聲納接觸!不明水下目標!方位270!距離約3000米!速度緩慢,正在下潛!”聲納兵突然發出的急促而略帶緊張的報告,如同警鈴般瞬間撕裂了艦橋上略顯沉悶的氛圍。
“戰鬥警報!全體人員就位!深水炸彈準備!進入反潛作戰程序!”馮·米勒中校沒有任何猶豫,立刻下達了一連串清晰而果斷的命令。
刺耳的戰鬥警報鈴聲在整個艦艇內部回蕩,水兵們沿著狹窄的通道奔跑著,迅速進入各自的戰位,炮塔開始旋轉,深水炸彈投射器旁的士兵揭開了安全蓋。
通過聲納員對水下目標特征的初步判斷,那無疑是一艘潛艇,而且其螺旋槳噪音特征與德國海軍檔案中記錄的已知型號均不符,靜音性能似乎優於德國目前裝備的u型潛艇,極有可能是日本海軍秘密投入實戰的某型新式遠洋潛艇……
“右舷發現魚雷軌跡!兩枚!高速接近!距離1500米!”桅杆了望哨幾乎是在聲嘶力竭地尖叫,聲音中充滿了驚恐。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投向右側海麵,隻見兩條清晰的、筆直的白色死亡航跡,如同兩條被激怒的海蛇,破開蔚藍的海水,以驚人的速度直撲“魯爾”號優美的艦體而來!
“右滿舵!雙車進四!全速規避!釋放煙霧乾擾!所有近防炮、高射機槍,對準魚雷軌跡前方區域,攔阻射擊!”馮·米勒中校的聲音因為極力克製而顯得有些沙啞,但他下達的命令卻有條不紊。
“魯爾”號龐大的艦體在海麵上猛地向右傾斜,劃出一個急促而驚險的弧線,艦艏劈開巨大的浪花。
艦尾的深水炸彈被操作手們根據聲納大致方位匆忙投入水中,發出沉悶的爆炸聲,在海麵下激起一道道渾濁的水柱,試圖乾擾潛艇的聲納定位和攻擊。
艦舷兩側的37毫米速射炮和20毫米機關炮瘋狂地向魚雷襲來的方向傾瀉著彈藥,熾熱的彈殼如同雨點般落入海中,在海麵上打出一片片密集的白色水花,試圖在魚雷的路徑上形成一道彈幕。
第一枚魚雷幾乎是擦著劇烈轉向的“魯爾”號艦艏幾米遠的地方呼嘯而過,帶起的湧浪讓艦體一陣搖晃。
第二枚魚雷則在距離艦體右舷後方約五十米處轟然爆炸,巨大的衝擊波如同一柄無形的重錘,狠狠地砸在“魯爾”號的艦體上,導致艦身劇烈震顫,甲板上一些未固定好的設備被震落,部分官兵被震倒在地,舷窗玻璃出現了蛛網般的裂紋。
“目標深度急劇變化!正在高速脫離!失去接觸!”聲納兵緊盯著屏幕,緊張地報告。
僥幸逃過一劫的“魯爾”號和迅速靠攏過來的僚艦,在事發海域反複搜索、投擲了大量深水炸彈,持續了數小時,直到夜幕降臨,卻最終一無所獲。
那艘神秘而危險的日本潛艇,如同它出現時一樣,幽靈般地消失在了浩瀚太平洋的深處。
.....
1919年2月3日,柏林,無憂宮戰略規劃室。
巨大的歐洲地圖幾乎覆蓋了整個牆麵,上麵用不同顏色的圖釘和線條清晰地標示出德意誌帝國直接控製的領土、歐盟成員國、衛星國以及尚未完全平息的抵抗區域。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近乎實質的掌控感。林曉皇帝站在地圖前,手中拿著一支細長的象牙指示棒,漢斯·伯格少校如影隨形地侍立在一旁,幾位核心內閣部長和總參謀部的高階將領圍攏在周圍,神情肅穆。
“先生們,”林曉的聲音平穩而有力,指示棒的尖端劃過從法國比斯開灣到波蘭東部邊境,再從挪威北角到意大利南蒂羅爾以及奧斯曼帝國也門的廣闊區域。
“軍事上的勝利已經為我們贏得了繪製新歐洲版圖的權力,但現在,我們需要將這場勝利轉化為永久性的、不可撼動的秩序我們需要建立的,不僅僅是一個聯盟,更是一座防範未來某些極端主義崛起的‘歐洲堡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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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詳細闡述了構築這座“堡壘”的三大支柱:“總參謀部需在三個月內,完成‘歐盟聯合防禦總司令部’的組建。”
“各國精銳部隊將被打散重組,編入由德軍軍官主導的‘歐盟聯合軍團’,重點構建三條核心防線:西線‘大西洋壁壘’,依托法國、比利時、荷蘭海岸線,建立永備工事、雷達站和岸防炮群,防止任何來自海上的反撲;南線‘阿爾卑斯地中海屏障’,控製直布羅陀海峽、西西裡島,並與奧斯曼帝國協作,牢牢鎖死地中海出入口;東線‘維斯瓦河喀爾巴阡山防線’,作為應對未來任何可能來自東方的威脅的戰略緩衝。”
“還有經濟部長先生,”林曉看向瓦爾特·馮克。
“‘歐盟關稅同盟’必須立刻全麵落實,我們要在聯盟內部實現資源、工業、農業和市場的最大化整合,羅馬尼亞的石油、瑞典的鐵礦、法國的鋁土、烏克蘭的糧食……所有這些都要在一個高效的、由柏林指導的計劃經濟框架下流動。”
“目標是,在未來兩年內,實現歐盟核心區在戰略資源上的基本自給自足,最大限度地減少對外部,尤其是對海外殖民地和美國市場的依賴,歐元的地位必須進一步強化,任何試圖挑戰歐元結算體係的行為,都將被視為對歐盟整體的挑釁。”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林曉的指示棒重點敲了敲柏林的位置,“是這裡————各國的人心,我們需要一場席卷整個歐洲的文化與教育革新。”
“推廣德語作為第二官方語言,重塑曆史敘事,強調歐洲在帝國領導下的統一與複興,將舊時代的民族仇恨轉化為對共同‘歐洲家園’的認同與扞衛。”
“同時,安全機構需要更有效地運轉,監控、分化、清除任何潛在的抵抗思想和組織,無論是來自左翼、右翼還是民族主義者,我們要讓‘歐洲人’的身份,優先於法國人、波蘭人或意大利人。”
他最後總結道,目光銳利地掃過在場每一個人:“這座堡壘,將不僅僅依賴外牆的堅固,更依賴於其內部結構的堅韌和統一,任何裂痕,都將被視為對帝國權威的挑戰,必須被毫不猶豫地鏟除,聽懂掌聲。”
“.....”
......
1919年2月8日,太平洋,德屬薩摩亞首府阿皮亞港。
熱帶陽光炙烤著碧藍的海灣,椰林在微風中搖曳,但港口的氣氛卻與這度假勝地般的景色格格不入。
經過加強的德國遠東艦隊巡防艦分隊,包括輕巡洋艦“魯爾”號和幾艘驅逐艦,正靜靜地停泊在港內,進行短暫的休整和補給,岸基雷達天線緩緩轉動,高射炮陣地上的士兵警惕地注視著天空。
在“魯爾”號的軍官休息室內,艦長馮·米勒海軍中校正與駐薩摩亞的帝國行政專員以及剛剛轉場抵達的“金雕”戰鬥機中隊指揮官開會,桌上攤著海圖,上麵標注著近期可疑船隻活動的區域。
“日本人這個狗,真不知道他們怎麼跟狗一樣?在我們的島嶼周圍嗅來嗅去。”
行政專員指著地圖上幾個被紅圈標記的無人礁盤。
“我們的巡邏艇上周在薩瓦伊島以北發現了一艘沒有標識的漁船,行跡詭異,試圖靠近我們的海岸線進行測繪,被驅離後迅速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