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個我倒是沒留意過,應該也是本地人吧?"
"很漂亮,還年輕?"
"咳咳,怎麼說呢,你要是見著就知道了,確實是長得不錯。
也就是她不是廠裡的工人,也不愛打扮,要不然,還有廠裡那幾屆廠花的什麼事兒?怎麼輪也輪不到她們啊。
至於確切年齡嘛,咱也沒問過,反正比高海泉小個十來歲是要有的。"
"跑去哪了也沒人知道?你們沒派人去找找?"
"兩口子吵架的事兒我們哪裡管得了?估計是回娘家了吧。"
"這個高海泉如今在哪兒?關起來了?"
"嗯,在後麵車庫裡關著呢。這家夥,嘿呀,還是那老一套,酒醒了就哭,就求饒,哭的鼻一把淚一把的,醉酒時候發生了啥一問三不知。"
"趙叔在出事兒前說聽到了槍響,你們在高海泉家找到彈殼或是槍眼了麼?"
"啥也沒找到,高海泉不承認自己開過槍。不過他這人一喝酒就非得喝個爛醉如泥,哪怕是真開過槍恐怕也不記得。"
關於喝多了啥也不知道這事兒,路平安是有經驗的。
東北那旮瘩就少不了喝酒,路平安喝飄了的時候多了去了。
要說真喝多了之後,做過的事情裡的一些細節沒印象有可能,但是連開槍這種事兒也不記得,概率太小了。
若是在高家沒找到彈孔,也沒找到彈殼,那麼趙振河聽到的那個槍聲很大概率不是高家傳來的。
"除了這個高海泉,你們還有其他懷疑對象麼?"
"啥意思,你懷疑我們搞錯了?"幾個保衛乾事當場就不樂意了。
"沒有沒有!"路平安連連擺手,"我也認為這個高海泉有問題,但咱們不能貿然否定他有同夥啊,對不對?
我們就是想知道那棟樓有啥不一樣的。比如,那棟樓上的住戶和其他樓住戶對比有些窮?當官的少?"
"哎呀,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咱們軋鋼廠在其他院兒有高乾樓,大領導們壓根就不住這邊。
這個院兒的家屬樓都是一個樣,一套大房也沒有,住的都是普通工人,頂多有幾個像趙科長這種夠級彆但發揚風格沒搶高乾樓的中層乾部。
而九號樓隻有采購科副科長老牛,工會的霍副主任,技術科的吳工,資料室的田勇亮和出納員歐小倩等人大小算是乾部,其他一水都是普通工人。"
"不不不,後勤的老方升了,隻不過還沒公布,他也算領導了……"
"你也說了還沒公布,那個小道消息都傳了這麼長時間依然沒公布,不就說明出了變故?"
"不可能,老方他閨女……,咳咳,和李副廠長關係不淺,會出什麼變故?不過是怕人說閒話,暫時不那麼高調而已。"
"和李副廠長關係不淺的人多了,就老方那閨女的模樣,李副廠長頂多新鮮幾天,熱乎勁兒下去了,誰還搭理她啊?"
無論是後世還是這個年代,路平安對於這種單位內的複雜關係一向不感冒,他那腦子,連吃瓜都吃不上新鮮的。
再說了,此時也不是吃瓜的時候,路平安趕緊把話往回拉。再不阻止,這兩年軋鋼廠發生的亂象都要被幾人討論個遍了。
"這幾個人都查了麼?
會不會是老方升官無望報複廠裡?或是采購科的那個家夥倒買倒賣?
出納員吞了公款?技術員泄密了?資料員倒賣技術資料和圖紙?
工會……呃,工會這個不算,他就是想胡搞也不容易。"
幾個保衛科的保衛乾事都嚇傻了,目瞪口呆的看著路平安,像是在看外星人。
他們乾保衛工作的,平日裡都難免有點職業病,疑神疑鬼的,誰都不放心,簡稱陰謀論資深患者。
可眼前這個家夥,好像病的比他們嚴重多了,你聽聽他說的是人話麼?
在他口中,任何人都可能是壞蛋,都是會犯下殺頭大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