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克的眼中閃過一絲怒火，但最終還是壓了下去。他拉開椅子坐下，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穩：“林先生，感謝你願意見麵。”
施建人也點了點頭，推了推眼鏡：“我們都認為，持續的對抗不符合任何一方的利益。我們今天來，是帶著誠意，希望能找到一個解決方案。”
林風抬起眼皮，目光平靜地看著他們，卻沒有說話。
這種無聲的壓迫感，讓賽克和施建人感覺極其難受。在過去，隻有他們讓彆人感受這種壓力。
最終，還是賽克沉不住氣，率先開口：“關於專利授權的問題，我們可以談。水果公司願意支付一筆合理的一次性授權費用，以達成永久性的專利交叉授權協議。我個人認為，五十億美元，是一個很有誠意的數字。”
他說出“五十億”的時候，刻意加重了語氣，試圖奪回一點主動權。這在任何商業談判中，都已經是天價了。
施建人也立刻跟進：“穀哥也同樣有此誠意。我們可以共同組成一個專利池，未來，我們的專利也可以向風行科技開放。”
他們拋出了自認為無法拒絕的籌碼：巨額的現金，以及未來技術的共享。
然而，林風聽完後，卻輕輕地笑了。
他搖了搖頭，端起茶杯，吹了吹茶葉，然後對身邊的秦嵐說：“秦嵐，給兩位先生普及一下，我們這次訴訟的索賠金額是多少？”
秦嵐麵無表情地打開平板電腦，用清晰、冰冷的語調念道：“根據我們律師團隊的計算，基於水果公司過去三年的全球銷售額，涉及侵權的97項專利，累計索賠金額為186億美元。基於穀哥gsyste生態過去三年的總營收，涉及侵權的158項專利，累計索賠金額為213億美元。合計，399億美元。”
“三百九十九億……”
賽克和施建人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這個數字，幾乎相當於他們兩家公司一個季度的淨利潤總和！
“當然，”林風終於開口了，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裡，“我對這些錢，興趣不大。”
賽克和施建人精神一振，以為事情有了轉機。
“我想要的，是一個新的規則。”林風將一份文件輕輕推到桌子中央，“這是我的條件，你們可以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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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法務總監連忙上前，拿起文件，隻看了一眼，臉色就變得煞白，冷汗瞬間從額頭滲出。
“這……這不可能！”賽克幾乎是吼了出來。他一把搶過文件，上麵的條款讓他頭暈目眩：
第一：風行科技旗下的“靈犀支付”，必須作為一級支付選項，無條件、無差彆地接入appstore和paystore，且水果穀哥不得收取任何額外費用。
第二：水果公司與穀哥公司，必須開放其操作係統的側載權限，允許用戶自由安裝來自“星辰應用商店”等第三方渠道的應用程序。
第三：雙方簽訂為期十年的“專利和平協議”，在此期間，互相放棄專利訴訟權利。風行科技不收取任何專利費，但作為對等條件，水果公司和穀哥公司必須永久性地遵守以上兩條協議。
……
每一條，都像一把尖刀，精準地插向他們商業帝國的核心！
開放支付，意味著他們最賺錢的“蘋果稅”和“穀歌稅”將被撕開一個巨大的口子。
開放側載，更是直接動搖了他們封閉生態的根基，等於親手為競爭對手“星辰os”打開了進入自家後花園的大門！
“林風！你這是在搶劫！你這是在摧毀整個矽穀的商業模式！”賽克激動地站起來，指著林風，渾身發抖，“我絕不可能答應這種條件！我們寧願在法庭上打到底！”
施建人雖然沒有說話，但緊握的雙拳和慘白的臉色也表明了他的態度。這已經超出了談判的範疇，這是在逼他們自斷手腳。
麵對賽克的咆哮，林風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他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直到賽克自己因為激動而喘不過氣來。
“說完了嗎？”林風平靜地問。
“說完了，就請回吧。”
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仿佛在送走兩個無關緊要的訪客。
“你……！”賽克氣得說不出話來。
林風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語氣淡漠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
“賽克先生，施建人先生。我想你們搞錯了一件事。今天，我不是在和你們談判，我是在給你們下達通知。”
“你們可以選擇接受，那麼戰爭結束，大家相安無事。你們損失一部分超額利潤，但保住了公司的根基。我拿到我想要的公平，雙贏。”
“你們也可以選擇拒絕。”他的聲音陡然轉冷，“那麼，法庭上見。itc的禁售令一旦下來，你們的股價會跌到哪裡？你們的硬件合作夥伴會跑掉多少？你們兩位，還能不能坐穩現在的位置？你們可以賭一把。”
“我給你們二十四小時考慮。明天這個時候，我需要得到答複。”
說完，他不再看兩人一眼，轉身帶著自己的團隊，徑直走出了會議室。
隻留下賽克和施建人，呆立在原地，如墜冰窟。
他們看著桌上那份薄薄的文件，卻感覺它重如泰山，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搶劫？
不，這不是搶劫。這是那個東方男人，用他們最引以為傲的規則，為他們親手打造的一座華麗的墳墓。而他們，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自己走進去，然後親手蓋上棺材板。
那一刻，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和無力感，徹底攫住了這兩位科技巨頭的靈魂。他們終於深刻地意識到，矽穀的天，真的變了。
而那個改變了這一切的男人，他的強硬和遠見，已經超出了他們所能理解的範疇，足以讓整個矽穀，為之側目，為之……永世難忘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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