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阿爾卑斯山脈深處，一座外表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中世紀古堡內，一場決定著人類文明未來走向的秘密審判正在進行。
古堡最底層是一個由整塊花崗岩開鑿而成的圓形議事廳，沒有窗戶，空氣冰冷而凝重。唯一的光源來自議事廳中央那張由黑曜石打磨而成的圓形會議桌，桌麵上鐫刻著那條首尾相連的古老銜尾蛇圖騰。
十二張同樣由黑曜石雕刻而成的高背石椅圍繞著圓桌均勻分布，每一張石椅上都坐著一個籠罩在深色兜帽陰影下的“審判官”。他們的麵容被陰影完全遮蔽，但從他們身上散發出的那種仿佛已看透數萬年世事變遷的滄桑與威嚴，足以讓任何一個世俗君王在他們麵前都不自覺地低下高貴的頭顱。
他們就是“銜尾蛇”——這個潛伏在人類曆史背後數萬年的古老組織——最高權力的象征“十二圓桌評議會”。
此刻圓桌中央正通過全息投影技術播放著一幕幕足以讓全世界都為之瘋狂與自豪的畫麵：“不屈號”空天母艦成功登陸火星，“天穹”空間站正式竣工，“蓋亞之心”計劃讓撒哈拉沙漠長出第一片綠洲，以及林風在陪老婆散步的畫麵，在那十二位“審判官”眼中，卻仿佛變成了一樁樁罄竹難書的“罪證”。
“……情況就是這樣。”一個沙啞而蒼老的聲音從首席的石椅上傳來，打破了議事廳內令人窒息的沉默，“那個名為‘林風’的東方‘異數’，已經將人類文明這輛失控的馬車推向了一個我們從未預料過的危險方向。他幾乎以一己之力，在短短十幾年內就強行將人類的科技水平拔高了至少五百年。無限能源、星際航行、基因編輯……這些本該在數個世紀後才會被逐步解鎖的‘潘多拉魔盒’，現在被他一次性全部打開了。”
“這嚴重違背了‘銜尾蛇’自創立之初就定下的最高鐵律——‘文明熵減’法則。”另一個聽起來相對年輕卻同樣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接話道，“任何發展速度過快的文明，都必然會因為無法掌控自己所創造的力量而走向自我毀滅。就像一個三歲的孩童過早得到了一把上了膛的手槍，他最終要麼會失手打死自己，要麼會因為好奇而徹底毀掉整個家。”
“我們作為這個文明的‘守護者’和‘清道夫’，絕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第三個聲音充滿不容置疑的威嚴，“我們必須進行‘修剪’，一次比曆史上任何一次都要更徹底、更殘酷的‘大修剪’。”
“我同意。”
“附議。”
“……沒有異議。”
冰冷的附和聲在議事廳內此起彼伏，仿佛他們正在討論的不是一場可能讓數十億人死於非命的全球性災難，而隻是一次再尋常不過的花園除草工作。
“那麼按照‘古老盟約’的規定，啟動‘諸神黃昏’計劃需要十二圓桌全票通過。”首席那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他緩緩抬起一隻乾枯得如同鷹爪般的手，“現在開始表決，同意對當前人類文明執行‘大修剪’、重置科技進程的，請……舉手。”
唰！唰！唰！
一隻隻籠罩在陰影下的手臂毫不猶豫地舉了起來，一共十一隻。
隻剩下最後一張位於末席的石椅上，那個始終一言不發的“審判官”沒有做出任何動作。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彙聚到他身上，空氣再次凝固。
“‘鐘表匠’，你有不同的意見？”首席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
被稱作“鐘表匠”的身影緩緩抬起頭，兜帽陰影下露出一張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年輕而俊美的東方麵孔，他的嘴角甚至還掛著一絲玩世不恭的淡淡笑意。如果林風在此，一定會驚駭地發現：這張臉竟然與那個早已被他親手送進監獄、本該在屈辱與絕望中度過餘生的趙天宇長得一模一樣！
“不，我尊敬的‘大祭司’，我當然同意‘修剪’。”“鐘表匠”——也就是真正的趙家繼承人趙子陽——微笑著開口，他的聲音溫潤如玉，但話語內容卻比在座任何一位都要來得更加“瘋狂”，“我隻是覺得，單純的‘修剪’已經不夠了。”
他緩緩站起身，目光平靜地掃過其餘十一位活了不知道多少個世紀的“老怪物”，眼神中非但沒有絲毫敬畏，反而帶著一絲看著一群即將被時代淘汰的“前浪”般的“憐憫”：“各位，我們都太老了。我們的思維還停留在用戰爭、瘟疫和金融危機這些原始而低效的手段為文明‘減速’的舊時代，但林風和他的‘天機’ai所開啟的是一個全新的時代。在這個新時代裡，舊有的‘清掃’模式已經徹底失效了。”
“你們想過沒有？”他繼續說道，“就算我們現在立刻啟動‘諸神黃昏’，用我們秘密研發的電磁脈衝武器摧毀全球電網，用我們潛伏在各國高層的力量挑起第三次世界大戰，用我們保存在‘諾亞’基因庫裡的超級病毒引發一場全球性大瘟疫……結果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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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子陽自問自答道：“結果隻會是林風和他那個無所不能的‘星辰帝國’在極短時間內就平息掉所有混亂。他有獨立於全球電網之外的‘盤古之心’，有可以瞬間鎮壓一切軍事反抗的‘死神’無人機群，更有可以治愈一切病毒的‘普羅米修斯’。我們所有的‘手段’在他的‘絕對力量’麵前都不過是一個笑話。我們非但無法‘修剪’他，反而隻會暴露自己，然後被他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輕鬆地徹底‘抹除’。”
這番殘酷而精準的分析，讓在座所有“審判官”都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他們第一次在自己長達數萬年的“職業生涯”中，感受到了一種名為“無力”的陌生情緒。
“那麼依你之見，我們該怎麼辦？”首席“大祭司”的沙啞聲音裡終於帶上了一絲凝重。
“很簡單。”趙子陽攤了攤手，臉上重新浮現出那自信而迷人的微笑，“既然舊的‘工具’已經不管用了，那我們就換一套新的‘工具’。”
他走到那張象征著“銜尾蛇”最高權力的黑曜石圓桌前，伸出一根修長而白皙的手指，輕輕點在了那代表著“林風”的全息影像上：“想要打敗一個‘神’，唯一的辦法就是創造出另一個比他更強大的‘新神’。”
“各位，忘了‘諸神黃昏’吧。”他的眼中閃爍著一種近乎病態的狂熱與興奮，“那是屬於舊神退場的挽歌，而我們接下來要做的，是開啟一個真正屬於我們的‘新紀元’。”
“我將其命名為——”他頓了頓，一字一頓地說出了那個足以讓魔鬼都為之戰栗的計劃名稱，“——‘利維坦’eviathan）……創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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