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破真定,金軍休整_鐵馬冰河肝膽照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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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破真定,金軍休整(1 / 1)

井陘穀中的血腥氣還未散儘,已被朔風卷著與寒霜纏在一處。完顏斡離不立於天威軍城樓之上,望著崖下正在休整的東路軍——傷兵裹著草藥躺在篝火旁,甲胄上的血漬被凍成暗紅硬塊,夥夫正將烤得焦黃的馬肉分下去,油星濺在霜地上,瞬間凝成小珠。他腰間的彎刀還在微微發顫,那是斬殺最後幾名宋兵時震的,此刻被殘陽映著,刃上的血痕已凝如赤線。

“三日。”他對身旁親衛道,聲音裡帶著廝殺後的沙啞,卻依舊沉勁,“夠了。”

親衛會意,轉身傳令。片刻間,穀中響起收營的號角,嗚嗚咽咽,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銳勁。正在啃肉的士兵猛地站起,將殘餘的肉乾塞進懷中;傷愈的兵卒扛起兵刃,甲葉碰撞聲在穀中連成一片;戰馬被牽離篝火,打了個響鼻,蹄子刨得凍硬的土地簌簌落渣。

第三日清晨,寒霜比前幾日更厚,踩在地上咯吱作響。完顏斡離不勒馬於穀口,玄甲上的霜花被晨光映得泛冷光,他抬手向東一指——那裡的天際線隱在薄霧中,正是真定方向。“轉旗,東行。”

完顏斡離不伏在馬背上,貂裘被風扯得獵獵作響,目光卻如鷹隼般掃過東側的曠野。他知道,真定是河北重鎮,扼著東路軍回師的咽喉,拿下此處,便如攥緊了河北的脈門。井陘的廝殺已讓麾下鐵騎染足了血,此刻東向,正是銳氣最盛之時。

行至正午,霜花漸融,露出底下褐黃的土地。遠處的村落早已空無一人,隻剩斷垣殘壁在風中搖晃。東路軍如一道玄色閃電,掠過曠野,狼旗所指,草木皆靡。有斥候從前方奔回,滾鞍落馬:“二太子,前方三十裡便是真定地界,城頭已見宋軍旗號。”

完顏斡離不勒住馬韁,抬頭望去,真定城的輪廓已在薄霧中隱隱可見,青灰色的城牆如一條橫臥的巨蛟,城頭的“宋”字旗在風中獵獵。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抬手拍了拍胯下戰馬的脖頸——那馬似懂人意,打了個響鼻,四蹄刨得凍土飛濺。

“走。”

一個字從齒間迸出,帶著冰碴子似的狠勁。鐵騎再次動了,馬蹄聲震得大地發顫,玄色洪流卷著深秋的寒意,朝著真定城的方向,如奔雷般湧去。道旁的枯樹被風刮得嘩嘩作響,似在為這支東向的勁旅,奏響又一場廝殺的前奏。

未及一日,完顏斡離不的鐵騎已抵真定城下。完顏乾離不的鐵騎如黑雲壓城,滾滾煙塵遮了半邊日頭,直抵真定城下。

那真定城原是河北重鎮,城牆砌得如鐵打一般,知府李邈早得了訊息,率軍民死守。城頭上旌旗獵獵,弓箭手張弓如滿月,滾木礌石堆得像小山,軍民個個眼裡燃著怒火。完顏乾離不勒住馬韁,馬鞭一指,金兵便如蟻附堤,雲梯一架架搭上城牆,刀斧劈得城磚火星四濺。

環城列陣,黑甲如潮,金狼旗在城頭宋旗之側獵獵對峙。城上矢石如暴雨傾盆,城下擂木似驚雷滾地,金軍鐵騎架雲梯強攻,刀斧劈碎城磚,血珠濺在青灰色城牆上,瞬被朔風凍成暗紅冰珠。真定知府李邈披甲登城,須發皆張,親執勁弩射殺數名金兵,喉間吼出的聲浪蓋過風聲:“城在人在,死戰不降!”

完顏斡離不立馬陣前,腰間彎刀霍然出鞘,寒光映得他眸色更冷:“破城!”

城上城下霎時殺聲震野。箭矢密如急雨,穿破皮肉的噗噗聲、弓弦崩斷的脆響、兵刃相撞的鏗鏘聲,混著傷兵的慘嚎、婦孺的哭喊,被呼嘯的北風卷著,直往人耳膜裡鑽。金兵悍勇,踩著同伴的屍身往上攀;守城的漢子也不含糊,掄起扁擔柴刀就往下砸,血珠子濺在城磚上,凍成了暗紅的冰碴。

這般血戰足熬了三日。到第三日午後,西北角的城牆終被金兵用巨木撞開個丈餘寬的豁口,喊殺聲陡然拔高十倍。金兵如決堤的洪水般湧進去,巷戰更烈,青石板路上的血積得能沒過腳踝,踩上去咯吱作響。

鐵騎如瘋虎撲城,雲梯上的金兵被戳落者不絕,卻前仆後繼。刀光與箭影絞成一片血網,城垛被劈得殘斷,城門被撞得咯咯作響,終於“轟隆”一聲崩裂。完顏斡離不一馬當先衝進城內,彎刀旋舞如輪,劈碎最後幾名宋兵的抵抗,直撲城頭。

李邈見城破,早已披散了頭發,手裡攥著柄豁了口的長劍,袍角被血浸得透濕。他望著湧來的金兵,喉間滾出沉雷般的怒喝:“中原寸土,豈容胡虜放肆!”提劍便向完顏斡離不刺來,劍鋒帶起嗚咽風聲。完顏斡離不側身避過,反手一刀,刀背磕在李邈腕上,長劍脫手。李邈踉蹌後退,望著湧入的金兵,忽然仰天大笑,笑聲淒厲:“我大宋臣子,唯有斷頭將軍,無降將軍!”孤身撞入敵陣,奪過一名金兵的佩劍,劍光起處傷了兩名金兵,終究架不住人多,被三四柄鐵槍逼得踉蹌後退,膝蓋一軟跪了下去。他仍梗著脖子罵,唾沫星子濺在金兵臉上,末了被一刀斬在頸間,那雙眼還圓睜著,仿佛要將這滿城烽火、遍地胡騎都刻進骨頭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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斡離不收刀而立,看那屍身片刻,轉頭望向城中。街巷間廝殺漸歇,殘陽透過硝煙照下來,將滿地屍骸染成金紅。親兵呈上戶籍簿冊,堆疊如丘:“主帥,城中戶口三萬,儘在此間。”又有偏將跪報:“周邊五縣吏民望風歸降,已獻印信。”

斡離不拂去刀上血珠,血珠墜地,在凍土上凝成小小血晶。他緩步踱至城樓最高處,俯瞰這座已換旗的重鎮,狼旗正從城垛升起,獵獵蓋住了殘破的宋字旗。朔風卷著血腥氣掠過耳畔,他知道,河北的脈門,此刻已真真切切攥在了掌心。

城破之後,硝煙漸漸散了,隻剩下斷戟殘旗在風裡瑟瑟發抖。完顏乾離不立馬城頭,看著兵卒們拖來的戶籍簿子,上麵密密麻麻記著三萬餘戶人家。不多時,探馬來報,周邊五縣的守將見真定已破,有的開了城門請降,有的卷了印信逃得沒影,如今都已插上了金國的狼頭旗。

乾離不嘴角撇了撇,馬鞭在掌心敲了敲,眼底映著殘陽,像淬了冰的刀鋒。

真定城頭的血色還未被北風刮淨,東路軍的狼旗已半卷在城樓垛口。完顏斡離不踏著凝結的血冰走上箭樓時,簷角的鐵馬正被風撞得叮當作響,像是在數點這場血戰餘下的寒峭。

這日起,南下的馬蹄聲忽然歇了。真定城破這一戰,如一塊巨石投入滔滔洪流,金人的鐵蹄竟在此處收了勢。

先前如狂濤般南下的鋒芒,緩緩斂了——東路軍在真定城裡盤桓下來,西路軍也在太原府紮了營,這一歇,便是數月光陰。

東路軍盤桓在真定城內。完顏斡離不將府衙改作中軍大帳,門前的石階被馬蹄踏得發亮。士兵們擦拭兵刃時,甲葉碰撞聲比戰時更勻整,仿佛每一聲都在積蓄力道。真定府衙的梁柱上還掛著未燃儘的箭杆,夥夫煮肉的銅鍋裡,湯沸聲混著斥候回報的低語,倒比巷戰時的喊殺更讓人心裡發緊。

真定城頭的狼旗不再日日獵獵急舞,倒有大半日子垂在竿上,被朔風灌得鼓鼓囊囊,卻少了先前那般噬人的銳勢。街巷裡的血漬早被風雪洗得淡了,露出青石板原本的顏色,隻是踩上去,仍像踩著一層化不開的寒意。兵卒們不再日日提刀登城,白日裡或在校場操練,刀槍碰撞聲悶悶的,不像攻城時那般帶著決絕;或蹲在火塘邊修補甲胄,鐵鉗敲在鉚釘上,叮當聲散在空蕩的街巷裡,竟有些瑣碎的安穩。

西路軍早困在太原城下許久,此時趁東路軍拿下真定的餘威,索性在太原城郭紮下連營。營寨連綿數十裡,甲胄上的血痂被朔風凍成暗紅硬塊,夥夫劈柴的斧頭起落間,仍帶著攻城時的殺伐氣。太原的殘雪蓋不住城根的屍骸,卻掩不住營中傳來的金鐵交鳴——鐵匠鋪裡火星日夜不熄,打製的刀槍比先前更沉猛,淬火時濺起的水汽混著血腥味,在城上空凝成不散的寒霧。

西路軍的營盤紮在晉水之畔,營門的鹿角不再徹夜豎著,夥夫挑水的木桶撞在石頭上,聲響能傳出去半裡地。兩路軍馬,一東一西,像兩隻飲夠了血的蒼狼,暫時蜷在河北、河東的要衝裡,舔舐著爪上的傷口,眼裡的凶光卻未褪,隻把那股子狠勁悄悄攢著。

城頭的刁鬥依舊夜夜敲,隻是敲得慢了些,像是在數著日子。風裡偶爾飄來兵卒哼唱的胡地小調,混著中原土話的粗罵,倒比廝殺聲多了幾分人間氣。但誰都明白,這暫歇的平靜裡,藏著更沉的力道——就像拉滿的弓忽然鬆了半寸,不是沒了勁,是在等一個更準的時辰,好射出下一支穿雲的箭。

這般休整一晃便是數月。白日裡,兩路營中少見酣睡的兵卒,多是披甲操練的身影,刀光在日頭下晃成一片寒星;夜裡,巡營的刁鬥聲敲得格外沉,似要將河北的凍土都敲出裂痕。誰都明白,這不是懈怠,是猛虎收爪、巨蟒盤身,隻待一聲令下,便要吐出更烈的毒信。

完顏斡離不常立於真定城頭,望著南方的天際。春寒漸消時,城下的凍土開始解凍,露出底下褐紅的血泥。他指尖劃過城磚上的刀痕,忽然想起井陘穀裡那柄震顫的彎刀——此刻,東路軍的刀刃怕是比那時更渴血了。

西路軍在太原也沒閒著,探子如鷹隼般掠過太行山,將黃河以南的山川道路繪成詳圖,營中堆積的糧草比城牆還高。兩路大軍像兩隻蓄勢的巨獸,一西一東踞在河北腹地,隻待金國汗庭的號令傳至,便要再度張開獠牙,朝著中原腹地撲去。

靖康元年十一月十八,太原城頭的寒日剛爬過城垛,朔風便裹著碎雪,刮得人睜不開眼。完顏粘罕踏著府衙前結了薄冰的血漬,登上太原城樓。他身披玄色重鎧,甲葉上的霜花被體溫烘得半融,指尖按在腰間刀柄上——那柄刀經數月磨礪,刃口亮得能照見人臉上的寒色。

城樓下,西路軍的營寨早已動了。昨夜吹了半宿的集結號,此刻營門大開,黑底金狼旗先自營中拔起,被風扯得“啪”地展開,如一隻醒了的蒼鷹。甲胄碰撞聲從四麵八方湧來,比數月前更沉勁,像是無數塊淬了冰的鐵在相擊。

“威勝軍。”完顏粘罕喉間滾出三個字,聲音被風吹得有些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銳勁。他抬手向西一指,指尖劃過的半空,仿佛有寒氣凝結。

號令傳下,西路軍如解凍的冰河,瞬間奔湧起來。先是先鋒營的鐵騎,馬蹄踏碎城根的薄冰,濺起的冰碴混著褐紅的泥點,在晨光裡閃成一片寒星。緊隨其後的步卒扛著雲梯、推著衝車,木輪碾過凍土的聲響,比攻城時的巨木撞牆更有章法,每一下都像敲在中原的脈門上。

數月休整攢下的銳氣,此刻全從甲葉間、刀刃上滲了出來。士兵們臉上的凍瘡尚未褪儘,眼神卻比太原的寒日更烈,腰間的乾糧袋鼓鼓囊囊,裡頭裝的不僅是肉乾,更像是憋著一股子要南下的狠勁。完顏粘罕勒馬跟在中軍,望著那道席卷西去的玄色洪流,嘴角勾起一抹冷硬的弧度——他知道,這不是尋常的行軍,是蓄了半冬的猛虎終於出籠,爪牙間還凝著太原的血霜,隻待撲向威勝軍的那一刻,便要撕開中原的另一道口子。

狼旗在前,大軍如一條玄色長蛇,順著太原以西的山道蜿蜒而去。風卷著甲葉聲、馬蹄聲、低沉的呼喝聲,彙成一股比南下時更沉猛的勢頭,朝著威勝軍的方向,碾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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