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牆壁冰冷潮濕,小六子粗糙的掌心按在上麵,能清晰地感受到土坯的顆粒感和滲出的水汽。
“廢體…劣等…引氣入體需要精純陰氣…特殊體質女性元陰…”
這些字眼在他腦海裡反複盤旋,每一個都帶著沉重的枷鎖。
西門慶那三十六房嬌滴滴的美妾,此刻仿佛成了遙不可及的雲端,而他,還在臭氣熏天的泥沼裡掙紮。
沒有功法,沒有引子,他空有係統,卻如同守著寶山,而無門可入的乞丐!
“功法…功法…”
他死死咬著牙關,在黑暗中無聲地咀嚼著這兩個字。
係統功能1:功法優化!這是唯一的希望!
但前提是——“接觸邪修功法能量運行後,可分析並剔除弊端”!
接觸邪修功法…能量運行…
這意味著,他必須親眼目睹、甚至親身感受到西門慶施展功法,或者近距離接觸到其運行邪法時,散逸出的特殊能量,係統才能捕捉到信息!
這簡直比直接去偷孟玉樓的肚兜還難!
西門慶是何等人物?清河縣五大邪修之一!練氣後期的高手!
他修行時,必定是在防衛森嚴的靜室,周圍有忠心的護院武者,甚至可能還有一些詭異的邪修手段警戒。
他小六子,一個倒夜香的卑賤家丁,彆說靠近靜室,就是稍微靠近西門慶居住的內院核心區域,怕不是要被當成心懷不軌的歹人。
輕了,打斷雙腿丟出府去,落個終身殘疾;重了,直接就從這世上悄無聲息地消失,連點痕跡都留不下!
“這狗屁世道!”小六子攥緊了藏在袖管裡的臟布巾,眼底翻湧著不甘,“我就不信了,活人還能讓尿憋死?西門慶再橫,他也是個人不是神!是人就得吃喝拉撒,是人……就總有破綻可尋!”
他的大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運轉起來,前世職場裡那些察言觀色、鑽營門道、尋找縫隙的本能,與這具身體原主對西門府內情點點滴滴的記憶碎片,開始碰撞、融合。
西門慶…七天…采補…
一個模糊的念頭,如同黑暗中閃現的火花,照亮了某個角落!
即便在被罰去倒夜香之前,原身也不過是在前院打雜的下等仆役,平日裡無非做些灑掃庭院、跑腿傳信的粗活,連內院核心的邊都摸不著。
可在前院蹉跎的這幾年,仆役間私下流傳的小道消息、嚼舌根時聊起的家長裡短,他卻聽了一耳朵。
——那些看似零碎的閒言碎語,此刻倒成了藏在記憶裡的細枝末節。
他模模糊糊記得,似乎有老仆役提過一嘴,說老爺每次“靜養”後,第二天天沒亮的時候,福伯總會神神秘秘地去內院某個角門,收幾個特彆密封的馬桶,處理得特彆小心,跟普通夜香桶完全分開。
原身之前從未多想,隻當是老爺愛乾淨,或者那些被采補過的妾室,排出的汙穢有什麼不同。
但現在,結合係統“能量掃描”的功能,一個大膽到近乎荒謬的猜測,如同毒蛇般鑽入他的腦海:
西門慶采補時,那些妻妾的體內,被強行掠奪的元陰,以及西門慶自身運行邪法時產生的駁雜能量,是否會有部分無法完全吸收煉化,隨著新陳代謝…排出體外?!
那些加蓋密封的漆木馬桶裡…會不會殘留著西門慶修煉《采陰補陽術》時逸散出的、可供係統掃描的微弱能量?!
這個想法讓他自己都感到一陣惡心和荒謬。
去研究排泄物?這簡直瘋了!
但…這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最安全、最有可能接觸到,邪修功法能量殘留的途徑!
“媽的…為了功法,為了活命…拚了!”
小六子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再無半分猶豫。
他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入睡,養精蓄銳。
明天,他要開始一場關乎生死的“尋寶”行動,目標——內院角門外的那幾個漆木馬桶!
接下來的幾天,小六子如同潛伏在陰影裡的老鼠。
他依舊每天天不亮就爬起來,忍受著王祿的嗬斥和張大壯的嘲諷,麻木地倒著那永遠也倒不完的夜香桶。
但每次路過內院通往仆役區的那個偏僻角門時,他的目光都會像鷹隼般掃過那個角落。
他在觀察,在計算福伯來收馬桶的大致時間。
同時,他利用一切機會,小心翼翼地打探關於“福伯”的消息。
從幾個還算麵善的老仆役嘴裡,他得知福伯是西門府的老人,據說年輕時救過西門慶父親的命。
所以雖然隻是個倒汙物的,但在府裡地位特殊,連王祿對他都要客氣幾分。
福伯性情孤僻古怪,沉默寡言,從不與人交流,隻負責內院核心區域的“高級汙物”清理。
時間固定在西門慶“閉關”後的第二天清晨,天將亮未亮之時。
小六子默默記在心裡。
終於,當小六子又一次撞見王祿時,眼尖地瞥見那肥碩的臉上,堆著化不開的疲憊。
昨夜西門慶“閉關”,王祿作為管事,必定是整夜守在外頭聽候差遣,連合眼的功夫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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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情景,小六子心裡猛地一亮,暗道:時機,終於到了!
天空還是一片沉沉的墨藍,隻有東方地平線透著一抹魚肚白。
府邸一片死寂,連巡夜的護院都到了換班最鬆懈的時候。
小六子沒按往常的路往後巷去,反倒借著對府內地形的熟稔,趁著黎明前最後的黑暗,貓著腰悄無聲息地往內院摸去,最終停在那個少有人至的偏僻角門旁。
他迅速蜷縮進一叢茂密的冬青叢裡,枝葉簌簌輕響,旋即歸於沉寂。
胸口的心跳快得像要撞破肋骨,他死死屏住呼吸,連大氣也不敢喘。
冰冷的晨露順著草葉往下淌,很快打濕了他露著腳趾的破布鞋,褲腳也浸得冰涼,可他半點知覺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