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聲未歇,淅淅瀝瀝,敲打著屋簷與蕉葉,奏著纏綿又清冷的夜曲。
客舍內,燭火早已熄滅,隻餘下黑暗中彼此交織的,灼熱呼吸與心跳漸漸平複。
空氣中彌漫著情欲褪去後,特有的靡靡氣息,混合著胡媚兒身上那馥鬱的體香,構成一種令人沉醉的慵懶氛圍。
胡媚兒豐腴曼妙的胴體如同溫軟的玉山,依舊緊密地貼合著小六子,細膩的肌膚泛著激情後的淡淡粉暈,香汗微濡。
她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在年輕男子結實寬闊的後背,肌肉線條上緩緩劃動,感受著那其中蘊含的、令人心安的力量感。
“冤家…”她慵懶沙啞的嗓音帶著一絲滿足的歎息,紅唇貼近他耳畔,嗬氣如蘭。
“此番回去,定要萬事小心…
那西門氏能立足清河,盤踞多年,絕非易與之輩,其背後未必沒有其他勢力支撐。
遇事多思量,保命為先,莫要逞一時血氣之勇。”
她的叮囑不再是單純的撩撥,而是帶著真切的關切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小六子手臂緊了緊,感受著懷中尤物的溫軟與情意,沉聲道:
“姨娘放心,我如今已非吳下阿蒙。此行自有計較,不會貿然行事。打不過,總還是跑得掉的。”
他話語中帶著經過生死曆練後,沉澱下的自信,以及一絲冰冷的殺意。
“你心裡有數便好。”胡媚兒輕輕歎了口氣,將臉頰貼在他胸膛,聽著那強健有力的心跳,不再多言。
隻是那環抱著他的手臂,卻又收緊了幾分,仿佛想將這短暫的溫存時光,再拉長一些。
兩人相擁無言,於黑暗中靜靜聆聽窗外的雨聲,享受著風暴來臨前最後的寧靜與親密。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天色依舊沉暗,雨勢漸小,隻剩零星的滴答聲。
胡媚兒終究是灑脫性子,雖有不舍,卻也不會作小兒女癡纏態。
她輕輕掙開小六子的懷抱,赤著那雙白皙玲瓏的玉足下了榻。
在昏暗中,她窈窕起伏的剪影緩緩拾起散落在地上的深紫色睡袍,隨意披上,係好衣帶,遮住了那驚心動魄的春光。
“走了。”她轉身,於黑暗中深深看了榻上的小六子一眼,語氣恢複了平日裡的軟媚,卻又多了一絲什麼,“記得姨娘的話,也記得…姨娘的人。”
說罷,不再停留,悄然拉開房門,身影一閃,便融入了門外微涼的雨夜霧氣之中,隻留下一縷若有若無的幽香,證明她曾來過。
小六子坐起身,望著空蕩蕩的房門,鼻間還縈繞著那令人迷醉的香氣,懷中似乎還殘留著那豐腴滑膩的觸感。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迅速變得清明而銳利。
溫柔鄉是英雄塚。
眼下,卻不是沉溺之時。
他再無睡意,盤膝而坐,凝神內視。
體內混沌真氣經過昨夜一番“餞行”與調息,非但未見虧損。
反而在胡媚兒那特殊元陰的滋養下,變得更加活潑精純,圓融流轉,狀態已然調整至巔峰。
那件“幽鱗甲”緊貼肌膚,傳來冰涼而踏實的觸感。
天色微明,雨徹底停了,窗外泛起朦朧的青灰色光暈。
小六子起身,最後檢查了一遍行裝。千幻麵、狐隱丹、香囊、同心鐲、那沉重的黑色柱狀物…一一確認無誤。
他換上一身利落的青色勁裝,將一切情緒沉澱於心底。
他沒有驚動任何人,悄然推開客舍之門。
清晨的空氣帶著雨後的濕潤與清新,沁人心脾,整個青丘嶺還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
然而,就在他踏出小院,準備循著記憶中的路線離開山穀時。
前方薄霧繚繞的青石小徑上,一個高挑冷峻的身影抱臂倚在一株古樹下,似乎已等候多時。
正是銀朔。
他依舊是一身利落的銀邊勁裝,背負古樸長劍,神色冷峻,銀發在晨風中微微拂動。
見到小六子出來,他站直身體,目光如劍般掃來。
“要走了?”銀朔的聲音如同他的劍,乾脆利落,不帶寒暄。
小六子停下腳步,點頭:“是。多謝銀朔兄當日援手之情。”
銀朔擺了擺手,表示不必客套。
他走上前,從懷中取出一個狹長的木盒,遞給小六子:“老祖吩咐,送你出嶺。此物,是我私人贈你。”
小六子微微一怔,接過木盒。
打開一看,裡麵整整齊齊躺著三支不足尺長、通體銀白、流淌著冰冷寒光的梭形短刃。
刃身上刻著細密的狐族符文,鋒銳之氣逼人,顯然並非凡品。
“‘破罡銀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