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劉輝閉關消化戰果的同時,兗州乃至更遠的地方,因他此次行動而掀起的波瀾,才剛剛開始擴散。
高家,祖地密室。
高翰臉色陰沉得幾乎要滴出水來,他麵前坐著高家現任家主以及幾位核心長老。
“老祖,那劉輝小兒欺人太甚!還有那劉力,竟敢如此羞辱您!此事絕不能就這麼算了!”一名脾氣火爆的長老怒聲道。
“不算了?你想怎麼樣?”高翰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聲音沙啞,“去找劉力打一場?你去?”
那長老頓時語塞,臉色漲紅。去找一位金身境體修打架?那是找死。
高翰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屈辱與怒火,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劉力的可怕。那道氣血威壓,至今想起都讓他心有餘悸。
“硬碰硬,我們占不到便宜,反而可能給家族招來滅頂之災。”
高翰沉聲道,“劉輝此子,手段狠辣,又有其兄撐腰,如今風頭正勁。此時與他正麵衝突,殊為不智。”
“難道就任由他,騎在我們高家頭上拉屎?”家主不甘道。
“哼,當然不是。”高翰眼中閃過一絲陰冷的光芒,“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劉輝初來乍到,想要在兗州立足,光靠殺人立威是不夠的。兗州的水,深著呢!”
他頓了頓,吩咐道:
“第一,約束族人,近期低調行事,暫避其鋒芒,不要被他抓到任何把柄。
第二,聯係與我們交好的幾個世家,還有……州衙裡的那幾位。劉輝如此強勢,損害的不僅僅是我們的利益。
第三,給京城裡去信,問問蕭家、王家的意思,看看他們對此事如何看待。
我就不信,他劉輝能一手遮天!”
“是,老祖!”眾人領命,眼中重新燃起算計的光芒。
兗州州衙,後花園。
兗州刺史趙文淵,一位麵容儒雅、眼神卻深邃難測的中年文士,正與一位幕僚對弈。
“想不到,這位劉鎮守,竟是如此霹靂手段。”幕僚落下一子,輕聲道。
趙文淵執白子,沉吟片刻,緩緩落在棋盤一角:
“血煞宗,確實是顆毒瘤,早該清除。隻是……他這刀,未免太快,太利了些。
而且,直接打了高翰的臉,等於捅了馬蜂窩。”
“大人是擔心,此舉會打破兗州現有的平衡?”
“平衡?”趙文淵笑了笑,笑容有些意味深長,“這兗州的平衡,早就該打破了。
隻是,打破之後,是迎來新政,還是陷入更大的混亂,猶未可知。
這位劉鎮守,是過江猛龍,還是……惹禍的根苗,還需再看。”
“那我們是……”
“靜觀其變。”趙文淵淡淡道,“吩咐下去,州衙所屬,對靖安司的一切公務,予以配合,但不必過分親近。
另外,將此次血煞宗之事,以及高家的反應,詳細寫成奏折,上報朝廷。”
“是。”
汴梁,韓國公府。
韓毅拿著來自兗州的密報,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
有驚訝,有欣慰,也有一絲擔憂。
“父親,劉輝他……此舉是否太過冒險?高家畢竟有金丹老祖,在兗州勢力根深蒂固。”韓婉茹的兄長,韓家長子韓雲鵬皺眉道。
韓毅放下密報,搖了搖頭:“風險和機遇並存。他此舉,既是立威,也是向陛下表明他‘銳意整飭’的決心。
有靖安侯在後麵撐著,高翰不敢真的把他怎麼樣。
隻是,如此一來,他在兗州算是徹底站到了高家及其盟友的對立麵,未來的麻煩不會少。”
他沉吟片刻,對韓雲鵬道:
“以我的名義,給劉輝去一封信,提醒他小心高家及其他勢力的反撲,凡事需留有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