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頭領北上不是為了抗擊胡人,為何會眼睜睜看著胡人離開?”
義軍大營內,九原城使者徐少陽徐仟將一見到顧冒,便義正言辭地發問。
“猛虎在側,我豈敢去追凶狼。”顧冒笑著答道。
九原乃是邊城,城高牆厚,守軍數量不少且是百戰精銳,顧冒自然不可能為了一口氣就下令攻城,所以就有了這場見麵。
“大頭領將我等比作猛虎,實在是太高看我們了。我等不過是看家護院之犬,哪會在惡仆驅趕賊人時幫倒忙?”
徐少陽淡淡開口,氣得顧冒麾下諸將要拔刀找他理論。
顧冒卻是搖頭笑道:“徐仟將好利的口舌,可惜不識天意人心,真令人歎息。”
“什麼是天意人心?”徐少陽問道。
顧冒回道:“古人言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故而天意即民心。”
“今大虞王朝腐敗不堪,天下黎民百姓皆不得活,遂處處煙塵四生,此非民心乎?”
“民心思變,民心求存,故而大虞雖有精兵強將,卻難以掃平天下,此非天意要滅大虞呼?”
“徐仟將手握重兵,不思與我等合流,反而與百姓深恨的胡人合作抵抗義軍,這難道不是不識天意人心嗎?”
徐少陽大怒,吼道:“滿嘴胡言,我等與胡人不共戴天,怎麼會和他們合作!”
顧冒見狀笑得更開心:“素聞徐仟將乃是九原縣尉的心腹,敢問徐仟將胡人不是縣尉引來的嗎?”
“我義軍大敗胡人,本該趁機追剿,難道不是因為徐仟將在身側才不敢動彈,白白錯過追殺胡人的機會?”
“就憑這兩點,天下百姓誰會不承認你等有通胡之實。”
“你……你……”徐少陽臉色通紅,氣得連話都說不完整。
因為今天這事傳出去,不明就裡的人必然會對顧冒說的話深信不疑。
到時候,他的上司,他們整個邊軍的名聲將變得臭不可聞。
徐少陽強壓心中怒火,他深知此刻辯駁沒用,便直言道:“顧大頭領,都說行伍中人,直接點,你想做什麼?”
“我要九原。”顧冒回道。
“不可能,我等有守土之責,寧死也不會讓九原。你想要九原,就直接發兵來攻。”徐少陽斷然道。
顧冒皺眉,反問道:“那你們能給什麼?”
徐少陽聞言愣住,仔細一想,他們要錢沒錢,要裝備又舍不得給。
所以,他們好像還真的什麼都拿不出來。
不對,有一樣東西他們可以給。
“和平,顧大頭領,隻要你退兵,不亂說縣尉的壞話,我可以向你保證,無論什麼時候,我們都不會攻擊你們黃巾軍。”
“而且赤林縣我們也不要了,就當是你們打退胡人的報酬。”
徐少陽認真開口,似乎顧冒占了很大便宜。
話音落下,在場眾人紛紛笑出了聲。
顧冒更是懷疑徐少陽是想笑死他們才講這種話的,他強忍笑意,回道:
“徐仟將,麻煩你搞清楚,現在是我們來攻打你們?你說,給我們和平,不覺得可笑嗎?”
“一點都不可笑。”徐少陽正色道:“顧大頭領,我承認你的黃巾軍很強,但九原城內現在有四千守軍,你們絕對攻不下。”
“就算攻下了,也必然損失慘重,而且你們還得分兵鎮守,防備胡人的再次來犯,得到的好處卻少得可憐。”
“相反,留下我們,胡人有我們幫你抵擋,也不用擔心我們會南下攻擊你們,豈不是好事一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