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
林家村的訓練場上，已經響起了砰砰乓乓的聲音，間或夾雜著某人的怪叫。
“哎喲！大師！輕點！那是肉！不是木頭！”
蘇毅齜牙咧嘴地揉著肩膀，剛才悟能和尚那看似輕飄飄的一掌，差點把他新晉煉體九層的“鐵骨”又給拍回“豆腐渣”。
悟能摳著鼻子，毫無得道高僧風範：“嘖，蘇小子，你這九層境界是水貨吧？下盤虛浮，氣血躁動，空有蠻力而不凝練。貧僧這是幫你‘夯實基礎’，功德無量懂不懂？”
說著，又是一腳踹過來，角度刁鑽，速度奇快。
蘇毅怪叫一聲，《草上飛》身法本能施展，險之又險地避開。
“水貨？小爺我昨晚一拳能打爆十個你這樣的酒肉和尚！”他嘴上不服輸，心裡卻門清。悟能說得對。
一夜之間從八層巔峰竄到九層，力量是暴漲了，但就像個突然被吹脹的氣球，看著唬人，內裡卻有些虛浮，控製起來略顯滯澀。
需要捶打。字麵意義上的捶打。
而悟能和尚，無疑是最好的人形捶打器——還是自帶嘲諷和指導功能的豪華版。
“打爆貧僧？來來來，讓貧僧看看你的爆裂拳！”悟能眼睛一亮，似乎找到了新樂子，攻勢更急。
拳、掌、指、腿…狂風暴雨般襲來，專挑蘇毅發力不暢、氣血運轉晦澀的地方招呼。
蘇毅被打得哇哇叫，但不得不集中全部精神，調動每一分氣血，運轉《鐵骨銅皮功》，將新生的力量努力擰成一股繩。
躲！擋！卸！偶爾反擊！
訓練場上塵土飛揚，兩道身影快得讓人眼花繚亂。周圍的民兵們一邊自己練著，一邊偷偷圍觀村長挨揍，憋笑憋得很辛苦。
【於實戰對練中鞏固煉體九層境界，氣血掌控度提升，《鐵骨銅皮功》熟練度小幅增加，功德+50】
聽到係統提示，蘇毅心裡這才平衡了點。
這頓打，沒白挨！
“停！”蘇毅猛地後跳，舉手喊停，喘得跟拉風箱一樣，“歇…歇會兒！大師，你這是公報私仇！肯定是因為昨天我說你酒糟鼻又紅了！”
悟能意猶未儘地收手，摸了摸自己的紅鼻子，悻悻道：“放屁！貧僧這是慈悲為懷，用心良苦！你看，現在是不是感覺氣順多了？”
蘇毅仔細一感應。誒？還真是。
雖然渾身酸痛，但體內奔騰的氣血似乎溫順了些許，流轉更加圓融自如。骨頭縫裡都透著一種紮實的熱乎勁。
“算你有點用。”蘇毅咕噥一句，從懷裡掏出個小布袋，扔過去，“喏，辛苦費。”
悟能接住，打開一看，眼睛頓時眯成了縫——是幾塊村裡新試製的、加了蜂蜜的粗糧餅子，雖然賣相一般，但甜滋滋的，很合他口味。
“嘿嘿，蘇小子還挺上道。”和尚美滋滋地啃起來，瞬間從暴力教練變回快樂吃貨。
蘇毅搖搖頭，走到場邊拿起水囊灌了幾口。目光掃過正在帶隊演練的鐵河。
鐵河的傷好了八成，已經能動武。他沒參與蘇毅和悟能的“高端局”，而是專注於民兵訓練。
“刺！”
“收！”
“盾，頂！”
“陣型！注意間距！小三才！不是讓你們紮堆！”
他的聲音沙啞卻充滿力量，每一個指令都清晰冰冷。二十多名民兵在他的指揮下，分成幾個小組，反複演練著蘇毅剛傳授不久的【小三才陣】。
這陣法看似簡單，就三人一組，呈三角站位，攻防一體。但真練起來，問題百出。
不是步伐亂了，就是配合失誤，要麼就是攻擊脫節。
鐵河眉頭擰成了疙瘩，不停嗬斥糾正。
蘇毅看著看著，心裡那點因為個人實力提升帶來的嘚瑟勁，慢慢消退了。
個人勇武固然重要，但在這亂世，尤其是即將到來的團隊作戰中，集體的力量、默契的配合，才是生存的關鍵。
他走過去。
“鐵教頭，怎麼樣？”
鐵河見是蘇毅，抱拳行禮，麵色凝重：“村長。陣法精妙，但弟兄們操練時間太短，生疏得很。臨陣磨槍，隻怕效果有限。”
他指著場中一組，“你看，林二勇猛，但衝得太前，完全脫離了另外兩人的掩護。狗蛋箭術好，但站位太靠後，一旦被近身就麻煩。配合，需要時間和實戰來磨。”
蘇毅點頭。鐵河說的是大實話。
他兌換的《基礎陣法詳解》隻是理論知識，轉化為實際戰鬥力，沒那麼簡單。
“時間緊，任務重啊。”蘇毅歎了口氣，摸著自己還有些隱隱作痛的胳膊，“要不…給他們也來個‘悟能式’特訓？壓力之下，進步快。”
鐵河看了一眼正在啃餅子的和尚，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末將覺得，循序漸進更為穩妥。”他可不想手下這幫好苗子還沒上戰場就先被自己人打廢了。
“開個玩笑。”蘇毅笑了笑，眼神卻認真起來，“我來試試。”
他走到場地中央，拍了拍手：“都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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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兵們立刻停下，目光聚焦過來。
“我知道這陣法練著彆扭，不如自己耍刀痛快。”蘇毅開口，語氣輕鬆，“但想想看，到時候麵對那些潰兵，你一個人能打幾個？但有兄弟在旁邊替你擋刀，給你創造機會，感覺是不是不一樣？”
他點出幾人剛才的錯誤，結合《基礎陣法詳解》裡的知識，用更淺顯易懂的話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