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糧、水囊已分配至個人…”
他絮絮叨叨,事無巨細,確保沒有任何疏漏。甚至每個民兵的戰鬥位置和預備隊輪換順序,他都規劃得清清楚楚。
王婆婆則帶著後勤組,檢查著最後一批急救物資和擔架。狗蛋的哨探小隊像幽靈一樣最後一次前出,確認土堡方向的最後動靜。
就在這極度緊張的氛圍中,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悟能和尚不知道從哪兒掏摸出來一小壇聞起來就價值不菲的美酒,靠在牆根,美滋滋地小口啜飲,還時不時咂咂嘴,引來周圍民兵一陣側目和吞咽口水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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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河眉頭擰成了疙瘩,剛要開口嗬斥這戰前飲酒的憊懶和尚。
蘇毅卻攔住了他,笑了笑:“隨他吧。大師這是…獨特的放鬆方式。”
他看得出來,悟能看似放鬆,但那小眼睛裡偶爾閃過的精光,以及那看似隨意實則能隨時爆起的姿態,表明他其實處於一種最佳的臨戰狀態。這酒,說不定還是某種激發戰意的藥酒?
果然,悟能瞥見蘇毅看來,嘿嘿一笑,壓低聲音:“蘇小子,彆說貧僧吃獨食。這‘壯行酒’,要不要來一口?提氣壯膽,效果嘎嘎好!”
蘇毅聞著那濃烈的酒氣混合著藥香,連忙擺手:“謝了大師,我還是保持清醒比較好。”他可不想第一次運用氣勁就因為醉酒而走火入魔。
這個小插曲,反而讓極度緊繃的氣氛稍稍緩和了一絲。
東方天際,已經泛起了一絲極其微弱的灰白色。
最黑暗的時刻,即將過去。
決戰的時刻,一分一秒地逼近。
蘇毅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氣,武者境的感知力全力擴展。
他能聽到身邊民兵粗重的呼吸和心跳,能聽到武器與甲葉輕微碰撞的鏗鏘,能聽到火把燃燒的劈啪聲,甚至能隱約聽到遠處荒原上風吹過枯草的嗚咽。
他的心跳平穩而有力,目光銳利如鷹,掃過他的村莊,他的戰士。
所有能做的準備,都已做到極致。
技術、工事、物資、士氣…乃至他個人的實力。
林家村這台戰爭機器,已經完成了最後的預熱,每一個齒輪都咬合到了最緊,隻等一聲令下,便會爆發出最強大的力量。
他緩緩走上中央了望塔的最高處。
所有目光,瞬間聚焦在他身上。
沒有戰前激昂的演說。
蘇毅隻是緩緩舉起了右拳。
然後,猛地揮下!
指向西方!
那個廢棄土堡的方向!
動作,乾脆利落,充滿了決絕的力量!
無聲,卻勝似千言萬語!
“出發!”
鐵河沙啞的怒吼聲,打破了最後的寂靜。
村門被悄悄打開。
民兵們按照演練了無數次的隊形,沉默而迅捷地依次湧出。
刀盾手在前,長矛手緊隨,弓箭手和投雷手居中,炮組則負責掩護那尊沉重的“蜂窩煤炮”緩慢前行。
蘇毅、悟能、鐵河處於隊伍的核心位置。
陳到、王婆婆、錢貴等人則站在村口,目送著隊伍融入黎明前的黑暗之中。
他們的身後,是變得有些空蕩,卻防禦工事森嚴的林家村。
那裡,有他們的家。
蘇毅回頭,最後望了一眼在微熹晨光中顯出輪廓的村莊。
然後毅然轉身,目光堅定地望向遠方。
新晉武者的力量在體內奔騰。
這一戰,將是檢驗一切的試金石。
為了家園。
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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