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城，中央指揮大廳。
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來。
巨大的符文沙盤上，原本清晰的大陸輪廓，在南部沿海區域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不斷翻滾、模擬著劇烈能量波動的深藍色迷霧。代表著未知與危險的紅色光標，在迷霧深處瘋狂閃爍。
蘇毅、悟能坐著輪椅）、洛無塵、淩驍、陳到、墨衡、顧言、薑衍、伯格全息投影，他本人還在黑鐵部落監督新礦脈開采）、冰華、阿吉、雲舒……德城和同盟的核心大腦，幾乎全數到場。
“所以，”蘇毅敲了敲沙盤邊緣，打破了沉默，“總結一下就是：一個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家夥，在南海不知道什麼地方，用不知道什麼方式，撥動了洛閣主的‘海天之弦’，驚動了悟能大師的佛心，還讓我這‘萬能鑰匙’跟發了瘋似的抖？”
眾人：“……”雖然描述得很不正經，但……基本是這麼個意思。
洛無塵輕撫著膝上已修複的古琴，秀眉緊蹙：“那種感覺……並非惡意，更像是一種……瀕臨絕境的悲鳴與急切呼喚。‘海天之弦’與我心神相連，絕不會錯。”
悟能點頭，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凝重：“老衲雖實力大不如前，但這份靈覺還在。那存在……其古老程度，遠超想象。其狀態……似乎極為不妙，像是在被什麼追趕，或者說……封印正在鬆動？”
“封印？”蘇毅挑眉，舉起還在微微發燙的封印之鑰，“跟這玩意兒有關？”
“極有可能。”顧言接口，他麵前漂浮著幾個光屏，上麵流動著複雜的數據和空間模型，“根據鑰匙的異動頻率、洛閣主感知的弦音波長以及悟能大師捕捉到的意念碎片分析，這更像是一種……跨位麵，或者說跨時空的‘道標’響應。鑰匙，是接收器，也是……可能的應答器。”
薑衍補充道：“空間波動源距離我們極其遙遠，遠超目前任何探測手段的極限。強行窺探，恐有不測。”
意思很明白：對方在呼叫，但我們連它在哪兒都不知道，更彆提“客服”上門服務了。
“委員長，”淩驍沉聲開口，帶著軍人的務實，“當務之急，是建立南方沿海的預警和防禦體係。無論那是什麼，能引發如此規模的空間異動，其實力絕非等閒。我們必須防止任何可能的威脅登陸。”
“同意。”陳到點頭，“已命令南部新建的‘望海城’及所有沿海哨所進入一級戒備。但我們的海軍力量……幾乎為零。”他苦笑了一下。德城之前一直在內陸發展，唯一的“海軍”可能就是幾艘在內河跑運輸的蒸汽明輪船。
短板暴露了。
就在眾人感覺一籌莫展，準備先埋頭種田發展海軍）幾十年再說時——
“那個……委員長……”一個略帶怯懦，但又充滿興奮的聲音響起。
是雲舒。這個符文天才，此刻正雙眼放光地盯著沙盤上的南部海域，手裡拿著一塊畫滿了扭曲符文的石板。
“說。”蘇毅對自家技術宅向來寬容。
“我們……或許不用造大船也能過去！”雲舒舉起石板，上麵密密麻麻的符文看得人眼暈，“我分析了鑰匙異動時泄露出的空間坐標‘餘韻’，雖然無法精確定位源頭，但……可以嘗試製作一個一次性的、單向的‘空間信標’！”
“空間信標？”蘇毅來了興趣。
“對！”雲舒越說越興奮，語速飛快，“就像……就像往水裡扔一塊石頭！我們不需要知道對岸具體在哪，隻需要朝著大概方向，用力扔一塊足夠顯眼的‘石頭’過去！信標激活的瞬間，會爆發強烈的、帶有德城標識的空間波紋！如果那個‘古老存在’真的在尋求聯係，它一定能捕捉到這股波紋！甚至……可能通過信標，傳遞回一些信息！”
眾人眼睛一亮！
這思路……清奇！但貌似可行！
這就好比在茫茫大海裡，你不知道救援船在哪，但你有個超大號的信號彈，朝著大概方向打一發，萬一對方看見了呢？
“成功率多少？風險呢？”墨衡立刻進入技術審核模式。
“成功率……不足百分之十。”雲舒縮了縮脖子，“風險是……信標爆發可能引起不可預知的空間擾動，甚至可能……把一些不該惹的東西‘吸引’過來。”
賭！
用可能引來新麻煩的風險，去賭一個與未知古老存在建立聯係的機會！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蘇毅身上。
蘇毅摩挲著下巴，看著沙盤上那片代表未知的深藍，又看了看手中溫熱的鑰匙，最後目光掃過在場每一位夥伴。
悟能的擔憂，洛無塵的感應，淩驍的務實，雲舒的奇思妙想……
他忽然笑了。
“怕個球！”
“咱們德城，不就是從一堆‘不可能’和‘風險’裡爬出來的嗎？”
“千目之盟的眼珠子我們都給它戳爆了，還怕在海上放個‘大煙花’？”
他一拍桌子：
“乾！”
“雲舒！這個‘大炮仗’就交給你負責！需要什麼資源，直接找墨衡和陳到調撥！優先級……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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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驍！南部沿海防禦不能鬆懈！立刻啟動‘海防計劃’！沒有海軍？那就把光棱塔給我修到海邊去！把‘真理’導彈的發射基座，給我朝著南海方向！”
“阿吉！你的‘符文互聯網’南部沿海節點建設加速！我要確保信號能覆蓋到最遠的礁石！”
“伯格！你們黑鐵部落有沒有水下作戰的經驗？沒有？現在開始研究！我需要能在水下活動的‘鐵螃蟹’！就叫……‘鐵龍蝦’計劃！”
“悟能大師，薑先生，顧先生！麻煩你們研究一下，如何加固南部沿海的空間穩定性，彆到時候煙花沒放成，先把自家房子震塌了。”
“洛閣主，繼續感應‘海天之弦’，有任何變化，立刻彙報！”
一條條指令，清晰果斷，帶著蘇毅一貫的雷厲風行和……那麼點“莽”。
但就是這種“莽”，在這種時候，反而能凝聚人心，打破僵局！
“是！委員長！”眾人齊聲領命，眼中重新燃起鬥誌。
德城這台恐怖的戰爭與建設機器，再次全功率開動！隻不過，這次的目標，從陸地轉向了神秘的海洋！
接下來的幾天，德城的技術樹，開始以一種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朝著“歪樓”的方向一路狂奔。
雲舒帶領的符文團隊，在墨衡和顧言的指導下，幾乎不眠不休，瘋狂計算、實驗。用於穩定信標結構的“星辰鋼”不夠？伯格咬著牙把部落裡壓箱底的珍藏都熔了！用於引爆信標的能量核心不穩定？阿吉和薑衍聯手，從願力網絡中硬是“摳”出了一條超高壓臨時線路！
另一邊，“海防計劃”也在瘋狂推進。
南部海岸線上，一座座新型的、底座更加堅固、射程更遠的光棱塔如同雨後春筍般拔地而起。背著各種工具和材料的工程人員，和操縱著大型工程符傀的工匠們，幾乎將海岸線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工地。
淩驍親自坐鎮望海城，整編沿海巡邏隊，訓練他們使用新下發的“水戰型”符文弩和“避水符”。
更離譜的是“鐵龍蝦”計劃。
伯格的咆哮聲每天都通過全息投影在研究院回蕩：“你們管這玩意兒叫‘龍蝦’？！這特麼就是個會下沉的鐵疙瘩！履帶呢？在水下用個屁的履帶！給老子換成螺旋槳！仿生學的！去找幾條真龍蝦來研究！”
於是，研究院的水池裡，就出現了一群對著幾隻巨型龍蝦標本敲敲打打的矮人工匠和人類工程師，畫麵極其詭異。
蘇毅也沒閒著。
他坐鎮中樞，通過“精神星網”協調全局，處理因為資源傾斜而帶來的各種內部協調問題。同時，他也在不斷嘗試加深與“封印之鑰”的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