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凱旋餘波，暗影猶存
黑石穀內的廝殺聲徹底平息，唯餘硝煙與血腥在寒冷的空氣中緩緩飄散。幸存的夜不收們開始默默地打掃戰場，收殮同伴的遺體，看押俘虜。火光映照著一張張疲憊卻帶著勝利餘韻的臉龐。
高常侍像一灘爛泥般被捆得結結實實，嘴裡塞了破布，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那雙曾經充滿奸猾與得意的眼睛裡，此刻隻剩下無儘的恐懼與絕望。
郭驍走到林凡身邊，看著這位臉色蒼白、卻目光沉靜的年輕欽使，眼中充滿了敬佩與感激：“林大人！若非您力挽狂瀾，破此妖法，北疆龍脈危矣，邊關危矣！末將代北疆數十萬軍民，謝過大人！”說罷，他鄭重地躬身行了一禮。
林凡連忙扶住他：“郭將軍言重了，此乃分內之事，更是諸位將士用命之功。”他環顧滿目瘡痍的山穀，看著那些犧牲的夜不收，心情沉重，“當務之急，是妥善安置傷亡將士，並儘快將此地情況稟報朝廷。另外，高常侍和這些俘虜，需立刻押送回京，嚴加審訊，務必挖出‘幽螭’更多的秘密。”
留下部分人手清理山穀、銷毀殘餘邪陣痕跡，林凡、玄七、青鷹等人押解著高常侍和幾名重要的黑袍俘虜，與郭驍一道，迅速返回定北城。
消息如同長了翅膀，迅速傳開。鎮北將軍府發出的捷報，以八百裡加急的速度馳往京城。而“林欽使破妖法、毀邪陣、擒閹逆”的事跡，也在北疆軍民中口耳相傳，越傳越神，林凡的聲望在北疆達到了頂點。
定北城內，氣氛為之一鬆。雖然前線戰事尚未完全結束，但所有人都明白，最危險、最詭異的威脅已經被拔除，剩下的，便是戰場上真刀真槍的較量，而這，正是邊軍將士所擅長的。
林凡在將軍府中稍事休息，處理了傷勢。玄七的傷口也由軍中醫官重新包紮。兩人相對無言，卻都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以及那更深層次的、無法言說的憂慮。
“那道黑光……”玄七忽然低聲開口，她顯然也注意到了那詭異的消失。
林凡點了點頭，神色凝重：“‘燭龍’的本體，或者說其核心意識，恐怕並未在此地。那斷臂黑袍人，或許隻是其一個比較重要的分身或代言人。真正的威脅，依然隱藏在暗處。”
他摸了摸懷中的螭首令，令牌溫熱，那絲淡金色的龍氣緩緩流轉，仿佛在安撫他，又像是在警示他。
三日後，來自京城的嘉獎旨意和新的指令抵達定北城。
內閣代表朝廷，對林凡、郭驍及所有參與黑石穀之戰的將士給予了高度褒獎，賞賜有差。旨意中明確，由郭驍全權負責北疆戰事，務求乘勝追擊，將狄族徹底擊退，收複失地。同時，命令林凡即刻押解高常侍等重要俘虜返京，主持後續審訊及肅清“幽螭”餘孽事宜。
臨行前，郭驍設宴為林凡等人送行。席間，這位鐵血將軍端著酒碗，感慨道：“林大人，經此一役，郭某方知天下之大，奇人異士輩出，更知這‘科技’之力，竟能關乎國運！待戰事平息，北疆亦當效仿京城，興工坊，重格物，強邊富民！”
林凡聞言，心中欣慰，舉碗相敬：“郭將軍有此見識，實乃北疆之福，大雍之幸！待他日邊關安寧，林某定當全力支持將軍，將這興邦之火，燃遍北地！”
他知道，經此一役，科技興邦的理念，不再僅僅是京城一隅的試驗，已經開始深入這些手握實權的封疆大吏心中，這是比任何戰功都更令人鼓舞的收獲。
翌日清晨，林凡一行人押解著囚車，在定北城軍民夾道歡送中，踏上了返京之路。
來時心急如焚，歸時雖肩負重任，心情卻稍顯輕鬆。北疆的天空似乎都變得格外湛藍高遠。
囚車內，高常侍蜷縮在角落，眼神呆滯，仿佛已經認命。
林凡策馬而行，看著道路兩旁開始恢複生機的田野，心中思索著回京後的布局。審訊高常侍，深挖“幽螭”網絡，加快工坊聯盟向全國推廣的步伐，以及……探尋“燭龍”真正的蹤跡和目的。
他隱約感覺到，與“幽螭”及其背後“燭龍”的較量，即將進入一個新的階段。之前的鬥爭多在暗處與邊境，而接下來，恐怕將更加直接，更加激烈，甚至可能牽扯出更深層的、關於前朝、關於龍脈、關於這個世界本質的秘密。
玄七默默跟在他身側，一如既往地守護著。
青鷹則警惕地掃視著四周，即便在凱旋途中，也不敢有絲毫鬆懈。
陽光灑在官道上，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北疆的烽火暫熄，但所有人都明白，這並非終點，而是一個新的起點。帝國的車輪，在經曆了一番劇烈顛簸後，正沿著一條充滿希望與未知的新路，緩緩向前。而林凡，正是那個掌舵引路之人，他的目光，已然投向了更遙遠的未來，以及那隱藏在曆史迷霧與未來危機中的，真正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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