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謀定後動，暗湧京城
林凡的請求在石屋內回蕩，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
墨老沒有立刻回答，他深邃的目光凝視著林凡，仿佛在評估他的決心，也像是在權衡整個計劃的可行性。石屋內一片寂靜，隻有地下暗河潺潺的水聲，敲打著每個人的心弦。
片刻後，墨老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有力：“潛入皇宮，竊取‘逆鱗’，此事非同小可，可謂九死一生。但眼下局勢，確實已無他路。三皇子若真在祭天大典逼宮成功，這天下必將陷入大亂，黎明百姓受苦，忠良之士遭戮。於公於私，我‘青雀’都無法坐視。”
他站起身，走到石壁旁，伸手在幾塊不起眼的岩石上按動。一陣輕微的摩擦聲後，石壁竟滑開一道暗格，裡麵赫然掛著一幅繪製在獸皮上的精細地圖——是京城乃至皇城的詳細布防圖！其中宮禁部分，更是標注了許多不為人知的通道、暗哨和換崗時間！
“嘶——”福伯倒吸一口涼氣，這等精密的內城布防圖，絕非尋常勢力能夠獲取。這“青雀”的能量，再次刷新了他的認知。
墨老指著地圖上的皇城東北角：“此處便是冷香殿，位置偏僻，靠近宮牆。常規守衛每兩個時辰巡邏一次，但根據我們最新情報，暗處至少有四名‘幽螭’死士常年潛伏，分守四方，視野交叉，幾乎無死角。高常侍每隔三日，會在子時前後，借巡查之名親自前往，這或許是唯一接近的機會。”
他的手指又劃向幾條幾乎微不可查的細線：“這是前朝遺留、部分尚可通行的地下暗道和排水渠。其中一條，出口在浣衣局附近的枯井，另一條，則通往宮牆外護城河的一處隱蔽出水口。但這些年過去，這些通道是否完全暢通，出口是否安全，皆是未知之數。”
林凡緊盯著地圖，大腦飛速運轉：“也就是說，我們有兩種選擇：一是從外部通過護城河暗道潛入，但風險在於通道狀況不明，且出口可能在監視下；二是設法混入宮中，再尋找機會接近冷香殿，但這需要內應，且宮中眼下必定盤查極嚴。”
“不錯。”墨老點頭，“兩種方案，各有利弊。但無論哪種，都需要周密的計劃和接應。”
玄七突然開口，聲音清冷：“或許，可以雙管齊下。”她指向地圖，“派人從外部暗道嘗試潛入，作為奇兵和備用路線。同時，利用高常侍這條線。”
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
玄七分析道：“高常侍是三皇子的心腹‘耳’，但他也是人，是人就有弱點。他掌管內侍省，權勢滔天，但同樣也處在風口浪尖。三皇子若成功，他自然是從龍之功；但若三皇子失敗，他便是首當其衝的替罪羊。我們手握三皇子與‘幽螭’勾結的部分證據，或許……可以借此對高常侍施加壓力，哪怕不能策反，也能製造混亂，或者逼他做出某些讓步，為我們創造機會。”
“風險太大。”福伯皺眉，“高常侍老奸巨猾，對三皇子死心塌地，一旦被他察覺，便是打草驚蛇，滿盤皆輸。”
“所以需要精心設計接觸的方式和傳遞的信息。”林凡接口道，他眼中閃爍著光芒，“玄七的想法有道理。母親留下‘在耳在東’的線索，高常侍這個‘耳’，未必隻是我們需要規避的障礙，也可能是一把可以嘗試撬動的鑰匙。關鍵在於，如何讓他覺得，與我們合作，或者至少保持中立，比死心塌地跟著三皇子更符合他的利益。”
明月在一旁聽著，忽然輕聲說：“我……我或許可以試試。高常侍以前在宮中見過我幾次，對我還算客氣。我可以借口家中變故或受驚過度，要求見陛下申冤，或許能見到父皇身邊的高常侍……”
“不行！”林凡和玄七幾乎同時反對。這個想法太冒險，明月身份特殊，一旦卷入這種直接的接觸，後果不堪設想。
墨老抬手製止了爭論，眼中精光閃爍：“不必急於接觸高常侍。當務之急，是確定潛入路線和接應方案。灰鳶。”
“在。”灰鳶上前一步。
“你立刻挑選兩名最精於潛行和機關的好手，連夜探查護城河出口的那條暗道，確認其通行狀況和出口安全性。務必小心，不可暴露。”
“是！”灰鳶領命，立刻轉身離去。
墨老又看向林凡等人：“你們暫且在此休息，恢複體力。林凡，你的傷勢最需要時間。我們需要等灰鳶回報，並根據探查結果，製定最終的行動方案。至於高常侍……待我們拿到‘逆鱗’，手握更充分的籌碼時，再考慮是否與之周旋不遲。”
計劃初定，但前路依然布滿荊棘。潛入皇宮，如同虎口拔牙，任何一個環節出錯，都將萬劫不複。
林凡知道墨老的決定是正確的，急躁隻會壞事。他壓下心中的焦灼，點了點頭。他需要時間恢複，也需要時間將母親留下的證據和冷香殿的秘圖深深印在腦海裡。
石屋外，是暗流洶湧的京城；石屋內，是一場關乎命運的行動正在醞釀。所有人的希望，都寄托在那條未知的暗道和那個隱藏在冷香殿下的秘密之上。
夜幕下的安全屋，成為了風暴來臨前最後的寧靜港灣。而每個人都知道，這寧靜，即將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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