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初入宮闈,如履薄冰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濃重,京城街道上空無一人,隻有更夫悠長而飄忽的梆子聲偶爾傳來。林凡、玄七和福伯三人,跟著灰鳶在狹窄的巷道中穿行,如同四道無聲的影子。
西華門側門,平日裡是運送宮中雜物、食材的通道,此時已是燈火通明。幾輛覆蓋著油布的馬車停靠在旁,一些穿著雜役服飾的人正沉默地搬運著箱籠。空氣中彌漫著香燭和綢緞特有的氣味,夾雜著清晨的寒意。
灰鳶與一名看似管事的太監快速交換了一個眼神,微微頷首。那太監目光掃過灰鳶身後的林凡三人,不動聲色地擺了擺手,示意他們混入正在排隊等候檢查入宮的雜役隊伍末尾。
林凡低垂著頭,模仿著前麵那些內侍畏縮的姿態,心臟卻在胸腔裡擂鼓般跳動。他能感覺到守衛審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子,從每個人身上刮過。玄七扮演的粗使婦人更是將“麻木”演繹到了極致,眼神空洞,動作遲緩,仿佛對周遭一切漠不關心。福伯則微微佝僂著背,時不時咳嗽兩聲,像個飽經風霜的老雜役。
“腰牌!”守衛粗聲粗氣地喝道。
輪到林凡,他深吸一口氣,將那塊偽造的腰牌遞上,喉嚨發緊,生怕被看出破綻。守衛拿著腰牌,對著火光仔細看了看,又抬眼打量了一下林凡易容後平凡無奇的臉,以及他那略顯單薄的身板。
“新來的?看著眼生。”守衛語氣懷疑。
林凡按照事先準備好的說辭,壓低聲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惶恐:“回……回稟大人,小的是剛被分派到司苑局打雜的,因祭天大典人手不足,臨時抽調來幫忙……”
就在這時,那名接應的太監管事走了過來,笑著對守衛道:“王頭兒,查仔細點是應該的。這幾個確實是新調來的,笨手笨腳,也就是湊個數,搬搬輕便東西。”他邊說,邊看似隨意地將一小塊碎銀塞進守衛手裡。
守衛掂了掂銀子,臉色稍霽,將腰牌扔回給林凡,不耐煩地揮揮手:“進去吧進去吧!彆擋著道!”
林凡心中一塊石頭落地,連忙躬身,跟著隊伍快步通過側門。玄七和福伯也相繼通過檢查,三人成功踏入了這座象征著天下權力核心的煌煌宮禁。
一入宮門,氣氛陡然不同。高聳的宮牆隔絕了外界,天空被切割成規整的方形。雖然依舊是黎明前,但宮道兩旁石燈常明,巡邏的禁衛隊伍甲胄鮮明,步伐整齊,肅殺之氣撲麵而來。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無形的壓力,讓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接應的太監沒有多言,隻低聲說了句“跟著我”,便引著他們沿著宮牆陰影快速行走。他專挑人跡罕至的小徑,避開主要宮殿和巡邏路線。
林凡努力記憶著路徑,與腦海中墨老展示的皇城布防圖相互印證。他們正在朝著東北方向,也就是冷香殿所在的區域靠近。
約莫走了一炷香的時間,前方出現一排低矮破舊的房舍,看起來像是廢棄已久的庫房。太監在一扇不起眼的木門前停下,有節奏地敲了幾下。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條縫,一雙警惕的眼睛朝外看了看,隨即打開門。太監低聲道:“就是這裡,你們暫且在此等候。會有人送來飲食。記住,無論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要出來,也不要出聲。子時前,我會再來。”說完,他便匆匆離去,身影迅速消失在晨霧中。
三人閃身進入庫房。裡麵堆滿了蒙塵的舊家具和破損的儀仗,蛛網遍布,空氣中滿是黴味。但至少,這裡暫時是安全的。
關上房門,庫房內光線昏暗。三人靠牆坐下,終於能稍稍喘息。
“第一步,總算是有驚無險。”福伯壓低聲音,長長舒了口氣。
玄七沒有說話,而是悄無聲息地移動到窗邊,透過縫隙仔細觀察外麵的情況。她的側臉在微光中顯得異常冷靜。
林凡靠坐在一個破舊的箱籠上,感受著肩頭傷口因緊張和行走而傳來的隱隱作痛。他閉上眼,腦海中再次浮現冷香殿的秘圖和那把青銅鑰匙。
成功潛入隻是開始,真正的挑戰還在後麵。高常侍、隱藏的死士、那座廢棄卻暗藏殺機的冷香殿……每一步都如同在萬丈深淵上走鋼絲。
他摸了摸舌下藏著的閉息丸,又確認了一下貼身收藏的鐵盒證據和鑰匙。母親留下的希望,如今就握在他的手中,沉重無比。
宮牆之內,殺機四伏。他們如同三隻誤入巨獸巢穴的螞蟻,能否在子時到來時,撬動那關鍵的“逆鱗”,扭轉乾坤?
等待,變得無比漫長。而皇城的天空,正逐漸泛起魚肚白,祭天大典的日子,正式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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