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沒有?
行啊,你去跟皇帝掰扯去。
緊接著,布告上羅列的“防疫四條”,隔離、消毒、淨源、火化或深埋),一條條念出來,透著一股鐵血的森然。
眾人聽得心裡直發毛。
這陣仗,聽著就像是要打一場大仗,可敵人,卻是看不見摸不著的“微蟲”。
這得花多少錢?
朝廷還在北伐呢!
國庫扛得住嗎?
就在這時,那念布告的漢子,聲音陡然高了八度,帶著一股子說書人要講到最精彩處的興奮勁兒。
“……今朕躬效仿上古先賢,與民同舟,願與天下樂善之人,共濟此難!特設‘大明慈善榜’,昭告天下!”
“凡捐助防疫物資、銀兩者,皆錄其名於榜上,以彰其功!”
人群中,幾個穿著綢緞裡衣,外麵卻裹著普通布褂,身形富態的商人,眼神微微一動。
上榜?
聽著倒是個新鮮事兒。
“凡捐款數額,達到五萬兩者……”
念到這裡,那漢子故意頓了頓,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
一個胖商人下意識地往前擠了擠,呼吸都粗重了幾分。
“賞‘樂善好施’小木牌一麵!憑此木牌,準其本人……穿戴絲綢!”
“轟!”
人群,徹底炸了。
尤其是那些商人,感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什麼?
穿絲綢?
他們沒日沒夜,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走南闖北,積累下萬貫家財,為的是什麼?
不就是為了那點體麵嗎!
可大明律法,就像一道天塹,死死地把他們釘在“商”這個字上。
任你富可敵國,出門也得灰頭土臉。
現在,皇帝親口說,隻要拿出五萬兩,就能換來這份夢寐以求的體麵?
那胖商人兩眼放光,肥碩的身軀都開始顫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身上那件憋屈的棉布短褂。
那布料,磨得他心口發慌。
還沒等他們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念布告那漢子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股子邪乎的蠱惑。
“凡捐款十萬兩者!除絲綢外,再賞‘樂善好施’腰牌一麵!憑此腰牌,準其本人……出行可乘馬匹!”
騎馬!
人群裡,有幾個商人腿一軟,差點沒站住。
這已經不是體麵了。
這是身份!
是過去隻有官老爺和讀書人才能享受的特權!
以後出門談生意,彆人坐轎,你騎著高頭大馬!
那是什麼光景?
那胖商人感覺自己的心跳,快得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
他開始飛快地盤算自家庫房裡的現銀,額頭上滲出了油汗。
十萬兩……
得湊一湊……砸鍋賣鐵也得湊!
但,值!
太他娘的值了!
“捐款數額排名前百者……”
那漢子的聲音,已經有些嘶啞,卻充滿了力量。
“陛下將在應天府最繁華的街口,為此次募捐立下一座功德碑!所有捐款排名前百者的姓名,都會被刻在上麵!”
“功德碑!”
“流芳百世!”
人群徹底瘋了。
如果說穿絲綢、騎大馬,還隻是一個人,一代人的體麵。
那這功德碑,可是能傳給子子孫孫,光宗耀祖的無上榮耀啊!
以後誰家孩子出門,都能指著那市中心最顯眼地方的石碑,挺著胸膛告訴所有人。
“瞧見沒?那上頭刻著的,是我爹!”
“是我爺爺!”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誘惑?
這是一種能讓商人把壓箱底的銀子全都刨出來的瘋狂!
孔克仁此刻臉色已經黑如鍋底。
他看著周圍那些商人眼中迸發出的狂熱光芒,感覺自己的世界正在崩塌。
斯文掃地!
斯文掃地啊!
讀書人寒窗苦讀幾十年,才能換來的尊榮,如今,竟然被這些滿身銅臭的商人,用金錢明碼標價地踐踏!
他氣得渾身發抖,嘴裡迸出幾個字。
“荒唐!無恥!國之將亡,必有此妖孽之政!”
可他的聲音,瞬間就被淹沒在了山呼海嘯般的議論聲中,沒有激起半點浪花。
沒人關心他的憤怒。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布告上的最後一行字,死死地吸住了。
念布告的漢子,深吸一口氣,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吼出了那句足以讓整個應天府都為之顫抖的話。
“此次募捐……捐款最多者!”
“陛下……賜其‘樂善好施伯’之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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