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將所有沉浸在呆滯中的人,儘數喚醒。
朱元璋臉上的狂喜瞬間凝固,心裡“咯噔”一下。
老三,你這個強種,莫非還要犯渾?先生已將神跡擺在眼前,你還想怎樣!
隻見朱棡緩緩抬起頭,目光清澈,神情中帶著一絲學子求索真理時的偏執,不卑不亢地開口:
“先生此法,神妙至極,學生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心中震撼,實難言表。”
他先是極儘恭敬地讚了一句。
朱元璋緊繃的心稍微鬆了鬆,還好,這逆子還懂點分寸。
誰知,朱棡話鋒陡然一轉。
“但是,學生鬥膽,仍有一問。”
“這讓發絲立起的‘吸力’,與天上那聲震百裡、光耀天地的雷電,當真是同一種東西嗎?”
他的聲音不大,卻無比清晰,像一把鋒利的錐子,再次刺向了問題的最核心。
“恕學生愚鈍,在學生看來,此法雖奇,卻更像是一種……奇巧之術。而雷電,乃是天威。將兩者混為一談,這……這道理上,似乎說不通啊。”
這話說得,有理有據,還帶著謙卑。
可聽在朱元璋的耳朵裡,卻不啻於當麵指著李去疾的鼻子,罵他裝神弄鬼,拿個小戲法來糊弄人!
這個逆子!
你這是誇先生呢,還是拐著彎罵先生在裝神弄鬼,拿個小戲法來糊弄你們?
朱元璋的血壓“蹭”地一下就上來了,袖子裡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要不是李去疾在場,他現在就想把這個兒子的腿給打折!
常遇春和朱樉他們,也覺得朱棡有點不知好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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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先生都給你演示到這份上了,你還較這個真乾嘛?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
李去疾,又笑了。
他看著朱棡,那眼神裡,欣賞的意味,甚至比剛才還要濃烈。
“說得好。”
他居然點頭表示了讚同。
“你說得一點沒錯。一個能把山劈開,一個隻能讓頭發站起來。任誰來看,這都不是一回事。”
李去疾將手裡的琉璃棒隨手放到桌子上,懶洋洋地靠回躺椅上,那姿態,就像一個講累了故事的說書先生。
“這就好比,”他頓了頓,想了個最通俗易懂的比方,“我隨手倒下一杯水,能打濕一寸土地。天上下場暴雨,能淹掉一座縣城。”
“馬三,我問你,我這杯子裡的水,和天上的雨,是不是同一種東西?”
朱棡一愣,下意識地回答:“是同一種東西……都是水。”
“這就對了!”李去疾一拍大腿,“都是水!隻不過,一個量少,一個量大。量變,引起了質變。”
“這琉璃棒摩擦後帶上的‘電荷’,就是我杯子裡的這些水。而天上那一道閃電包含的‘電荷’,就是那場能淹掉縣城的暴雨。”
“東西,是同一種東西。隻是這威力,一個在地上,一個在天上。”
李去疾看著朱棡那張依舊寫滿了“我不信”的臉,嘴角的弧度,變得玩味起來。
他知道,隻靠一張嘴,是永遠說不服這個聰明又執拗的小夥子的。
要讓他信,就得讓他怕。
“看來,光靠嘴說的道理,你是聽不進去了。”
“錦書,去實驗室把那個瓶子拿過來。”
李去疾目送錦書走向實驗室,隨即緩緩坐直了身子,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了朱棡的身上。
那眼神,看得朱棡心裡莫名地一突,後背的汗毛都悄悄立了起來。
“言語,終究是虛的。”
“你既然想知道,這杯子裡的‘水’,和天上的‘雨’,是不是同一種味道。”
李去疾的聲音,變得有些飄忽,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蠱惑。
“最好的法子,就是親口嘗一嘗,親手碰一碰。”
話音未落,他對著滿臉戒備的朱棡,露出了一個堪稱惡劣的笑容。
“馬三。”
“你,要不要親身體驗一下。”
“這‘雷電’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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