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兒，我管它叫‘導彈’。你們可以理解成……嗯，一個會自己找路的超級震天雷。”
“想造它，先不說彆的，光是讓它飛起來，就需要一種全新的，比現在所有火藥威力大上百倍的燃料。這玩意兒怎麼做，我得先寫幾本書，找幾百個頂尖的聰明人，研究個幾十年，看看能不能搞出來。”
“燃料有了，還得有外殼吧？不能用鐵，太重。得用一種又輕又結實，還耐燒的材料。這材料怎麼造，又得研究個幾十年。”
“殼子也有了，最關鍵的，怎麼讓它飛那麼遠，還能認路，不至於飛到一半掉下來，或者飛到咱們自己人腦門上？這就需要一套極其複雜的……嗯，‘導航係統’。這玩意兒更麻煩，比前麵兩個加起來還麻煩，估摸著，沒個幾十上百年，連門都摸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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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去疾攤了攤手，一臉“我也很無奈”的表情。
“所以啊，馬大叔，馬四。”
“這個‘導彈’，是個好東西，是個終極夢想。但目前來看，也就隻能想想。”
“就算把它造出來，估摸著草原上那些家夥，早就被風沙吹成骨頭渣子了。”
一番話，說得輕描淡寫。
卻把剛剛升騰起來的萬丈豪情，打得煙消雲散。
朱元璋那顆火熱的心，哇涼哇涼的。
朱棣那雙燃燒的眼睛，也徹底黯淡了下去。
搞了半天，是畫餅啊！
還是個幾百年後才能吃到的餅！
這跟沒有，有什麼區彆？
院子裡的氣氛，從狂熱的巔峰，一瞬間跌落到了失望的穀底。
看著朱棣那張寫滿了“我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的臉，李去疾心中暗笑。
算了，不賣關子了，畢竟還是個孩子，這麼打擊他，好像不太好。
“咳咳。”
李去疾清了清嗓子，坐直了些。
“不過呢，那個終極版的‘二踢腳’雖然搞不出來。”
“但是……”
他的嘴角，又勾起那抹熟悉的，帶著幾分玩味的笑容。
“咱們可以先搞個……低配版，或者叫，乞丐版的出來玩玩嘛。”
乞丐版？
眾人一愣，還沒從巨大的失落中反應過來。
李去疾也不管他們，自顧自地指了指桌上那個簡陋的萊頓瓶。
“你看，就像這個玩意兒，雖然離真正的‘雷法’差了十萬八千裡，但好歹也能感受一下電擊，當個玩具。”
“那個‘二踢腳’，也可以這麼乾。”
他看向朱棣，循循善誘道：“目前，是不可能造出那個能飛幾千裡的‘導彈’的。”
“但是，造一個能飛個千步遠，威力不比軍中‘震天雷’差的‘小炮彈’，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嗯……我管它叫‘榴彈’。”
“再給它配上一個可以調整發射角度的架子，我管那叫‘迫擊炮’。”
“讓炮手多練練，找找感覺，把這‘榴彈’打出去，誤差控製在十步之內，問題不大。”
“最關鍵的是。”
李去疾伸出兩根手指，
“這玩意兒，炮管加上炮架，可以做得很小，很輕。兩三個士兵，就能扛著它，再背上十幾發‘炮彈’，滿山遍野地跑。”
“馬四，你再想想。”
“你之前擔心的，裝甲車跑不快，追不上敵人。”
“那現在呢？”
“你的步兵，扛著這玩意兒，跑得肯定比馬慢。但是，他們手裡的‘箭’，能打到千步之外！”
“草原上的騎兵，還沒衝到你麵前，甚至還沒進入他們弓箭的射程，你這邊，就已經一排排的‘小震天雷’砸過去了。”
李去疾頓了頓，看著已經重新瞪大眼睛的朱棣，和呼吸又開始急促的朱元璋，慢悠悠地補上了最後一刀。
“這個乞丐版的‘二踢腳’，你說，香不香？”
香！
太香了！
這哪裡是乞丐版，這簡直就是豪華版！
朱元璋的腦子飛速運轉。
射程千步！
這比最好的神臂弓都遠了好幾倍！
誤差十步！
有了千步的射程，差這點準頭有什麼關係？
對著敵軍大陣轟就完事了！
最要命的是，它還輕便！
兩三個人就能扛著跑！
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大明的軍隊，將擁有一支可以移動的，射程超遠的，威力巨大的……炮兵部隊！
這對於戰爭形態的改變，是顛覆性的！
朱元璋激動得臉都紅了，他再也忍不住了，一步搶上前，聲音都帶著顫音。
“先生！李先生！”
“這個……這個‘迫擊炮’，這個乞丐版的玩具……”
他死死盯著李去疾，問出了那個最關鍵的問題。
“您……您是不是已經……造出來了？”
朱元璋這話問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滿懷期待。
在他想來，先生既然能把這東西的裡裡外外，說得這麼頭頭是道，那肯定是早就琢磨透了，說不定後院哪個角落裡，就藏著一門樣品呢。
隻要先生點個頭，他今天就是綁，也得把這寶貝給綁回宮裡去！
然而，李去疾的反應，卻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隻見李去疾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他，臉上寫滿了莫名其妙。
“馬大叔，你沒事吧？”
李去疾一臉古怪地上下打量著他。
“我私造火器乾什麼？”
李去疾擺了擺手，一臉嫌棄。
“彆鬨了。我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最大的夢想就是老婆孩子熱炕頭，安安穩穩過日子。”
“私造火器，那可是謀逆的大罪，要被抓去砍頭的。你這是嫌我活得太舒坦，想送我去詔獄裡免費喝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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