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去疾看著眾人,略帶嘲諷地說道:“我問你們,兩戶人家,一個家裡剛剛被強盜洗劫一空,男人被打斷了腿,女人孩子都餓得麵黃肌瘦。”
“另一個鄰居,非但沒被搶,反而趁著強盜搶劫的時候,高價賣給強盜刀,又高價賣給被搶的這家一些傷藥糧食,兩頭通吃,發了大財。”
“然後,這個發了財的人,指著那個窮人說:‘你看他多慘,都是因為他家的家規不行!還是我家的家規好,所以才這麼有錢!’”
“你們覺得,這話,可信嗎?”
這個比喻,通俗易懂。
朱元璋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他猛地一揮手:“咱明白了!”
“先生您的意思是,那個毛熊國之所以比金鷹國窮,不是因為他製度不行,而是因為他之前被人打殘了?!”
“沒錯!”
李去疾點點頭。
“在金鷹國和毛熊國掰手腕之前,有一個更凶殘的,妄圖征服世界的瘋子國家出現了。”
“那個瘋子國,把整個世界都拖入了戰火。而毛熊國,就是抵抗那個瘋子國的主戰場!”
“那一戰,毛熊國被打得幾乎亡國滅種,整整一代年輕男人,幾乎死傷殆儘,國家被打成了一片廢墟!”
“而金鷹國呢?他們隔岸觀火,前期大發戰爭財,把武器賣給戰爭的雙方。直到最後才下場,撿了個便宜。”
“戰爭結束後,金鷹國本土毫發無損,還靠著戰爭財,一躍成了全世界最富有的國家。”
“而毛熊國呢?雖然慘勝,但家底已經徹底被打空了,隻能勒緊褲腰帶,從廢墟上一磚一瓦地重建家園。”
“一個是在岸上以逸待勞的漁翁,一個是在水裡跟鯊魚搏命還斷了條腿的漁夫。”
“然後,岸上的漁翁,等到鯊魚快死了,才下水,給鯊魚補了最後一刀。”
“漁夫斷了腿,生活艱辛。”
“而那位漁翁四處吹噓,是他打死了鯊魚。”
“而且一有機會就指著斷腿漁夫對彆人說:‘看,他之所以這麼窮,這麼狼狽,都是因為他腦子笨,製度差!’”
李去疾說到這裡,攤了攤手,臉上的嘲諷意味更濃了。
“你們說,這是不是天底下最無恥,也是最好笑的笑話?”
一番話,說得朱家父子和常遇春,是又驚又怒!
驚的是,這裡麵居然還有這等曲折!
怒的是,這金鷹國,行事也太他娘的不要臉了!
原來所謂的“富甲天下”,所謂的“優越”,根子上,竟然是建立在彆人的屍山血海之上!
他們靠著吸乾彆人的血,把自己養得白白胖胖,回頭還要罵彆人是“病夫”!
“無恥!卑鄙!”朱棣氣得直揮拳。
朱元璋的臉色,更是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現在對這個素未謀麵的“金鷹國”,已經沒有了絲毫的好奇和向往,隻剩下了深深的厭惡。
這種靠著陰謀詭計和謊言來瓦解對手的國家,遠比草原上那些隻懂得用蠻力的狼崽子,要可怕一萬倍!
但隨即,朱元璋又反應過來。
不對啊!
我們不是在聊,用什麼辦法對付草原人嗎?
按照先生的意思……
是讓大明……
也用這種“意識形態戰爭”去對付草原人?
他看著李去疾,咳嗽一聲,有些不自在地地問道:
“先生,你的意思,是讓大明也學這金鷹國嗎?”
朱元璋這個問題問出來,眼睛裡閃爍著一種複雜的光。
有厭惡,但更多的是一種梟雄式的、對有效手段的躍躍欲試。
管他黑貓白貓,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貓。
管他卑鄙無恥,能讓大明江山永固的,就是好法子!
然而,李去疾看著他這副表情,,表情古怪,緩緩搖了搖頭。
“學他們?”
李去疾的語氣,就像在說“你居然想吃屎”一樣古怪。
“老馬,你這想法很危險啊。”
“這玩意兒,學不得,也學不來。”
“為啥?”
朱元璋有些不解了,
旁邊的馬三朱棡也忍不住問道:
“先生,這招不是挺好使嗎?兵不血刃,就滅了一個大國!”
“不用士兵流血犧牲,就是多耗費一些錢財去收買內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