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十人低聲應命,眼神中既有緊張,更有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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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留守將士擔憂的目光中,林凡率領這支十一人的小隊,借著夜色的掩護,悄無聲息地繞向破廟後方。
廟後的崖壁果然如老兵所言,布滿了厚厚的藤蔓與苔蘚,濕滑難行。在一堆看似天然的亂石叢中,眾人找到了那條隱蔽的裂縫。洞口狹窄,僅有一尺來寬,裡麵漆黑一片,深不見底,一股帶著黴味和土腥氣的涼風從洞內緩緩吹出。
林凡示意眾人噤聲,自己率先側身,小心翼翼地擠入裂縫。洞內初極狹,才通人,石壁粗糙冰冷,蹭得皮甲沙沙作響。複行數十步,豁然開朗……不,並未開朗,隻是空間稍大,足以讓人彎腰前行,但眼前依舊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林凡從懷中取出一個用油布包裹、引火方便的火折子,卻沒有立刻點燃。他屏住呼吸,仔細傾聽著前方的動靜。那“隆隆”聲在此處變得更加清晰,甚至還夾雜著隱約的人語聲!雖然聽不真切,但可以肯定,這地下確實有人!
他打了個手勢,示意身後眾人跟上,然後才小心翼翼地吹亮了火折子。微弱的光線勉強照亮了前方丈許的範圍。這是一條明顯經過人工修葺的甬道,牆壁和頭頂都是粗糙的開鑿痕跡,地上散落著碎石,空氣渾濁而陰冷。
一行人如同暗夜中的幽靈,沿著甬道悄無聲息地向前摸去。甬道並非筆直,而是蜿蜒向下,坡度平緩。越往深處,那“隆隆”聲和人語聲便越發清晰。
走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前方隱隱出現了亮光,並且傳來了更加清晰的、如同號子般的呼喊聲和金屬撞擊聲!
林凡立刻熄滅火折子,示意眾人緊貼牆壁,放緩腳步,潛行靠近。
光亮來自甬道儘頭的一個拐角。林凡悄悄探出頭,向光源處望去。
眼前的景象,讓他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
拐角之後,是一個巨大的、仿佛將整個山腹都掏空了的天然洞穴!洞穴之高、之廣,遠超想象,足以容納數百人而絲毫不顯擁擠!洞穴四周的岩壁上,插著數十支熊熊燃燒的火把,將整個空間照得亮如白晝!
而在這洞穴的中央,赫然矗立著數台結構複雜、前所未見的巨大木質機械!這些機械由齒輪、連杆、絞盤構成,依靠人力推動巨大的絞盤,帶動著沉重的鏈條和吊臂,正在將一塊塊碩大無比、打磨平整的巨型青石,從洞穴一側的采石區,吊運至另一側一個深不見底的坑洞旁!那“隆隆”之聲,正是這些機械運轉時發出的轟鳴!而那號子聲和金屬撞擊聲,則是數十名赤著上身、汗流浹背的壯漢,在監工的皮鞭下,奮力推動絞盤、固定石料發出的聲響!
這哪裡是什麼刺客巢穴?這分明是一個隱藏在山腹之中的、規模龐大的……地下工坊?!不,看那巨型青石的規格和運輸的方向,更像是在進行某種……浩大的建築工程?!
林凡的目光急速掃過整個洞穴。除了那些勞作的工匠和監工,在洞穴邊緣地勢較高處,還搭建著幾座簡陋的木屋,隱約可以看到裡麵有人影晃動,似乎是指揮者或守衛。更令他心驚的是,在那些監工和木屋附近的守衛腰間,他赫然看到了懸掛著的、與那枚黑鏢形製完全相同的飛鏢囊!其中一人的手臂上,在火光照耀下,隱約可見那扭曲的鬼爪刺青!
“鬼影”組織!他們竟然在這裡,秘密進行著如此龐大的工程!他們究竟在建造什麼?!
林凡強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大腦飛速分析著眼前這難以置信的景象。如此規模的工程,絕非一朝一夕之功,所需的人力、物力、財力更是天文數字!這“鬼影”組織背後,必然站著一個能量巨大的金主!是某個意圖不軌的諸侯?還是……?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個不斷被投入巨石的深坑。那坑洞幽深,火把的光線難以照到底部,隻能看到不斷有碎石塵土從坑邊滑落。他們到底在下麵建造什麼?陵墓?密室?還是……某種不為人知的戰爭器械?
必須弄清楚!
林凡打了個手勢,示意身後隊員繼續保持隱蔽。他仔細觀察著洞穴內的守衛分布和巡邏規律,尋找著可能靠近那個坑洞的機會。
就在他全神貫注於前方之時,身後一名緊貼著岩壁的士卒,腳下似乎踩到了什麼鬆動的石塊,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哢嚓”聲。
這聲音在機械的轟鳴和號子聲中微乎其微,但就在聲音響起的瞬間,洞穴邊緣一座木屋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名身形瘦削、目光如同鷹隼般銳利的老者走了出來,他的目光,仿佛無意般,掃向了林凡等人藏身的甬道方向!
林凡的心臟驟然停止了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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