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陳默,一家互聯網公司的普通程序員。去年冬天,我親身經曆了一件徹底改變我世界觀的事。直到現在,我每晚回家,站在電梯門前,手指都會控製不住地發抖。我知道,有些東西,科學解釋不了,它們就藏在我們習以為常的日常背後,伺機而動。
事情發生在我租住的那棟名為“錦華苑”的公寓樓。樓有些年頭了,走廊的聲控燈總是接觸不良,忽明忽滅,牆壁泛著陳舊的黃。我住在13樓,一個不算吉利的數字,但當時圖租金便宜,也沒多想。
恐怖的開端,源於那部老舊的電梯。
那段時間,公司趕一個重點項目,我幾乎天天加班到深夜。通常回到公寓樓,大堂早已空無一人,隻有保安亭裡打著瞌睡的老王。而那部電梯,就成了我回家必經的、唯一的通道。
它內部是那種暗金色的金屬壁,總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混合著鐵鏽和消毒水的冰冷氣味。運行起來,纜繩和軌道會發出沉悶的“嘎吱”聲,像一個垂暮老人的骨骼在摩擦。最讓人不舒服的是,電梯內的燈光是慘白色的,照得人臉色發青,而且它總是不穩定地輕微閃爍,讓你的影子在腳下短暫地消失又出現。
第一夜,我並沒意識到什麼。
那天我累得幾乎散架,走進空無一人的電梯,按了“13”。電梯門緩緩合上,開始上升。就在數字跳到“8”時,頭頂的燈管猛地閃爍了幾下,整個轎廂明暗交替。也就在那一明一暗的間隙,我眼角的餘光瞥見,電梯內壁光亮的金屬反射裡,我的身後,似乎……多了一個模糊的輪廓。
極其短暫,像錯覺。
我猛地回頭。
身後空蕩蕩,隻有冰冷的金屬壁。我鬆了口氣,暗罵自己神經過敏。大概是太累了。電梯到達13樓,“叮”一聲開門,我快步走了出去,總覺得後背有點發涼。
第二夜,恐懼開始悄然滋生。
又是深夜,我一個人走進電梯。這次,我刻意站在轎廂最裡麵,麵對著門,這樣可以通過金屬壁的反射看清整個空間。數字跳動:5…6…7…
到達8樓時,燈光再次開始閃爍,比前一天更頻繁,更急促。
明——暗——明——暗——
就在這令人心煩意亂的閃爍中,我死死盯住麵前的金屬壁。在又一次黑暗降臨前的瞬間,我看清了!
反射的影像裡,一個穿著灰色舊式中山裝的男人,低著頭,頭發亂糟糟的,就站在我身後,幾乎要貼到我的背上!
心臟驟停。
燈光恢複,反射裡又隻剩下我一張因驚恐而扭曲的臉。我再次猛地轉身,動作大到幾乎扭傷脖子。
還是沒有。空無一人。隻有那冰冷的、帶著鐵鏽味的空氣。
冷汗瞬間濕透了我的襯衫。這不是錯覺!兩次都在8樓,都在燈光閃爍時出現。我死死盯著跳動的樓層數字,第一次覺得從8樓到13樓是如此漫長。電梯門一開,我幾乎是跌撞著衝了出去,一路狂奔回屋,反鎖上門,背靠著門板大口喘氣。
第三夜到第五夜,恐懼升級了。
我開始害怕坐電梯,但走樓梯更令人不安——那昏暗、寂靜、回蕩著你自己腳步聲的封閉空間。我隻能硬著頭皮繼續乘電梯。
那個“人”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不再局限於8樓。有時在5樓,有時在10樓。它不再隻是靜靜地站在身後。在燈光閃爍的間隙,反射的影像裡,它開始有細微的動作——肩膀在微微聳動,像是在無聲地哭泣;或者,它的頭,極其緩慢地,抬起了一點點,我能看到它青灰色的下巴輪廓。
更可怕的是,我開始聽到聲音。
不是用耳朵聽到,那聲音更像直接鑽進我的腦髓裡。起初是極細微的、斷斷續續的嗚咽,像被捂住嘴的哭聲。後來,變成了模糊的低語,聽不清內容,但能感受到一種徹骨的悲傷和……怨毒。
電梯成了我的刑具。那短短幾十秒的上升過程,變得無比煎熬。我不僅要忍受燈光閃爍時可能看到的恐怖影像,還要抵抗那直接侵入大腦的哀鳴。我的神經繃到了極限,黑眼圈濃重,白天工作也無法集中精神。我向同事、甚至保安老王提起,他們都說我壓力太大,出現了幻覺。
第六夜,它開始“遮”我。
那天晚上,電梯裡除了我,還有一位晚歸的鄰居,住在15樓的阿姨。我心中稍安,有個活人在旁邊,總歸好些。
電梯平穩上升。到了8樓,燈光習慣性地閃爍了一下,但這次,什麼都沒出現。我正暗自慶幸,突然,電梯猛地一震,然後戛然而止!
所有的燈光瞬間熄滅,按鈕麵板也暗了下去。電梯卡住了,陷入一片絕對的、死寂的黑暗。
“怎麼回事?怎麼不動了?”阿姨驚慌地叫起來,開始用力拍打電梯門。
而我,卻僵在原地,渾身冰冷。
不是因為電梯故障。
而是在燈光熄滅前的那一刹那,在燈光恢複、電梯停止的幾乎同一時間,我清楚地看到,在阿姨的身後,那個穿著灰色中山裝的“男人”,抬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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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臉,是一片空白!沒有五官,隻有一片模糊的、如同揉皺的紙張般的皮膚!
緊接著,黑暗降臨。
阿姨還在叫喊、拍門,聲音充滿了人類的恐懼和活力。
但在我耳邊,除了阿姨的聲音,還有一個貼得極近的、冰冷的、帶著腐朽氣息的聲音,直接在我腦子裡響起:
“你看不見我……她看不見我……隻有你……你能看見……”
是它!它就貼在我身邊!在這片狹小的、絕對的黑暗裡!
我嚇得魂飛魄散,喉嚨像是被堵住,發不出任何聲音。我想動,四肢卻像被凍住。我能感覺到一股冰冷的寒意,從我的左臂蔓延開來,就像有什麼東西正緊緊地挨著我。
“救命!有沒有人!電梯壞了!”阿姨的哭喊聲在黑暗中回蕩。
與她聲音形成恐怖對比的,是那個直接灌入我意識的、冰冷的低語:“沒用的……他們聽不見……”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隻有幾分鐘,也許有一個世紀那麼長。電梯的燈光“啪”地一聲亮了,按鈕麵板也恢複了光亮,電梯輕微一震,又開始緩緩上升,仿佛剛才的故障從未發生。
阿姨驚魂未定,罵著物業。而我,癱軟在角落裡,麵無血色。電梯在13樓停下,我幾乎是爬著出去的。回頭看了一眼那位阿姨,她還在按著15樓的按鈕,嘴裡不停念叨著。她全程,完全沒有察覺到“第三個人”的存在。
它“遮”住了電梯,製造了故障,並且,隻讓我一個人,清晰地感知到它的存在。
第七夜,我知道,我逃不掉了。
我請假提前回了家,天還亮著。我試圖尋求幫助,在網上搜索本地靈異事件時,偶然看到一篇關於《子不語》的博客,提到了“鬼有三技,一迷二遮三嚇”,後麵還有一句,“若三技無效,則鬼道窮矣”。
迷、遮、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