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眉頭一跳，顯然對這個結論難以苟同：“林警官，你不覺得這個假設很荒謬嗎？許昌現在躺在醫院裡，渾身是傷。”她頓了頓，聲音微冷，“難道你是想說，他殺完自己的同學後，又捅了自己幾刀？”
林燁尚未開口，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開。
偵查員肖亮快步走進來，手裡攥著筆記本：“唐隊，許昌醒了，我簡單問了他幾個問題。”
“說。”唐婉示意他繼續。
肖亮翻開記錄本，迅速念道：
肖亮：“昨晚聽見什麼動靜了嗎？”
許昌：“睡得太死，什麼都沒聽見。”
肖亮：“看見凶手了嗎？”
許昌：“看見了，身高一米八左右，體型很壯，橢圓臉，手裡拿著一把尖刀。”
肖亮：“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許昌：“他在殺周朋飛的時候，我突然驚醒，和他搏鬥了起來……”
“等等。”林燁突然抬手打斷，眼神銳利如刀，“你們不覺得哪裡不對勁嗎？”
錢大龍撓了撓頭，滿臉疑惑：“林警官，哪裡有問題？”
林燁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大龍，你身高多少？”
錢大龍雖不明所以，但還是老實回答：“一米七六。”
“陳姐，許昌的身高呢？”林燁轉向一旁的陳靜。
陳靜低頭掃了眼報告：“一米六左右。”
林燁目光轉向唐婉，唇角微揚：“唐隊，借你兩個警員用用？”
唐婉淡淡頷首，算是默許。
“大龍，過來。”林燁招了招手，又點了一名身高和許昌相仿的男刑警，“根據許昌的說法，他是在睡夢中驚醒的。人在突然驚醒時，會有一個特點——”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意識尚未完全清醒，反應會遲鈍幾秒。”
他讓那名刑警躺在椅子上，囑咐道：“你現在是‘許昌’，閉眼十分鐘，模擬睡眠狀態。”
男刑警點頭照做。
“大龍，十分鐘後我叫醒他，你扮演許昌口中的‘一米八壯漢’，明白？”
“明白！”錢大龍握緊手中的筆，躍躍欲試。
十分鐘後。
林燁猛地拍醒男刑警，幾乎同一瞬間，錢大龍已持筆衝了過來——
男刑警根本來不及反應，身體還僵在椅子上，隻能眼睜睜看著“凶器”逼近。
林燁唇角微勾，目光如炬：“現在，你們還覺得許昌的證詞可信嗎？”
唐婉雙手抱胸，指尖輕輕敲著手臂，冷靜地反問：“就算你的假設全對，證據呢？我們總不能憑推測抓人吧？”
林燁直視著她，目光堅定：“沒錯，所以——我想再回現場看看，可以嗎？”
唐婉沉默兩秒，點頭：“可以，再給你配兩個人。”
——
沈安農業大學，男生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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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室已被警戒線封鎖，校方在確認警方身份後，才用鑰匙打開了門。
“林警官，你到底在找什麼？”同行的刑警王明傑忍不住問。
“凶器。”林燁頭也不抬地回答。
“啊？”另一名刑警顧佰皺眉，“凶手怎麼可能把凶器帶回現場？這也太冒險了吧？”
林燁沒解釋，隻是目光一寸寸掃過房間，忽然，他蹲下身，指尖點了點床底：“你們進來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這個包？”
王明傑回憶了下：“當時唐隊帶我們進來，注意力全在那三個學生身上，床底還真沒細看。”
“有備用手套嗎？”林燁抬頭。
顧佰從戰術包裡掏出一幅遞過去：“給。”
林燁戴上手套，將床底的旅行包拖了出來。拉開拉鏈的瞬間，一疊畫作暴露在眼前——
不是普通的素描，而是扭曲、詭異的惡魔畫像。猙獰的麵孔、畸形的肢體，仿佛在黑暗中蠕動，看得人脊背發涼。
“林、林警官……”顧佰喉結滾動，聲音有些發緊，“這……這是……”
林燁神色凝重：“這個床位，是許昌的？”
兩人點頭。
“看來，他比我想象的還要危險。”林燁沉聲道。
他起身，目光掃過四個床位的儲物櫃：“這些櫃子都查過了？”
“查過了，”顧佰回答，“基本都是書和衣服，沒什麼特彆的。”
林燁站在許昌的櫃門前，眉頭微皺：“……我怎麼覺得，這個櫃子有點不對勁？”
林燁的手指緩緩撫過櫃門邊緣，突然停在右下角——那裡有一道幾乎不可見的劃痕，像是被什麼尖銳物反複摩擦過。
你們檢查櫃子的時候，打開過夾層嗎？他忽然問道。
夾層？王明傑一愣，這種學生用的鐵皮櫃哪來的夾層......
話音未落，林燁已經蹲下身，手指在櫃子底部摸索。隨著的一聲輕響，一塊偽裝成底板的活動夾層被掀了起來。
臥槽！顧佰下意識後退半步。
夾層裡靜靜躺著一把帶血的折疊刀，刀刃上還殘留著暗褐色的血跡。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旁邊還整齊地擺放著三張照片——正是三名死者的生活照，每張照片的額頭位置都被用紅筆畫了個醒目的叉。
林燁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照片。翻到背麵時，他的瞳孔驟然收縮——每張照片後麵都寫著一行小字：
第七次獻祭，儀式即將完成。
馬上聯係唐隊，林燁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凝重，這不是普通的凶殺案，許昌很可能在進行某種邪教儀式。而且......他看了眼照片背麵的日期，按照這個規律，下一個受害者就在三天後。
就在這時，林燁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醫院的看守警員發來的消息：
許昌剛剛突然抽搐，現在陷入昏迷，醫生說是藥物過量。
顧佰倒吸一口涼氣：他該不會是......
自殺未遂。林燁冷笑，看來我們的藝術家早就準備好了b計劃。王明傑，你立即把證物送回局裡做指紋鑒定。顧佰，跟我去醫院——我倒要看看，這位的凶手還能演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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