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的餘韻漸漸消散,返鄉的人們陸續離開,這座城又恢複了往日的節奏。
景秀府邸重新熱鬨起來,仿佛那場狠毒的的滅門慘案從未發生。隻有偶爾會有鄰居不經意地問起:哎,今天怎麼沒看見許教授的老伴推他出來散步?得到的回應總是千篇一律的搖頭和茫然。
轉眼到了正月十五,老人們常說,過了這天,年才算真正過完。
林柔專注地給咖啡拉花,頭也不抬地問道,我看見你棕色大衣夾層裡那個雪花絲絨盒子了,裡麵不會是戒指吧?
林燁耳尖微紅:你怎麼知道是戒指?萬一是彆的呢?
得了吧,林柔狡黠一笑,貴重東西你從來都隨身帶著。這盒子藏得這麼嚴實,肯定是求婚戒指。
鬼靈精,林燁無奈地搖頭,沒錯,是求婚戒指。
什麼時候向唐婉姐求婚?我能見證嗎?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
她生日那天。
太棒了!我要有嫂子啦!
林燁寵溺地揉了揉妹妹的頭發。
與此同時,天潤城四號樓302室的防盜門發出一聲輕響。沙發上的中年男子頭也不回:來了?開始吧。
三天後,正月十二日上午九點,鳳凰區公安分局刑偵大隊長灤雨帶隊趕到現場。這是一套典型的中介裝修房,兩室一廳的格局裡,唯一稱得上高檔的隻有客廳那台液晶電視。
灤隊,法醫何晴站在床邊彙報,初步判斷死亡時間在三天前。體表無明顯外傷,僅頭部有一處六厘米的圓形創口,導致腦出血死亡。
灤雨皺眉:怎麼...沒穿衣服?
發現時就是裸體狀態,何晴略顯尷尬,而且麵部帶著微笑。
技術科的人呢?
正在采集鞋印。
灤雨推了推眼鏡,打開床頭櫃抽屜,發現一張身份證:杜果,男,36歲,1984年生。
小顧!她朝門外喊道。
一個精瘦的年輕警員應聲而入:灤隊?
查查這個人的背景。
轉身走向衛生間,推開門的一瞬間,一隻紅色高跟鞋突兀地闖入視線。鞋跟上沾著可疑的暗紅色物質。何法醫!她立即喚來法醫,把這個送去化驗,可能是關鍵物證。
走出單元樓,料峭的春風如刀割麵。灤雨裹緊棉衣嘟囔:都立春了還這麼冷。回到分局,她立刻投入工作,指揮偵查員徹底搜查杜果住所,同時催促技術科加快鞋印比對。
這種雷厲風行的作風頗有幾分她師姐唐婉的影子——辦案講究快、準、狠,局裡人送外號瘋癲神探。
夏隊呢?灤雨從辦公室探出頭問。
內勤薛欣回答:東陽遊泳館發生持刀傷人案,夏隊帶人過去了。
也不說一聲。灤雨嘀咕著走向法醫室。
李怡看著她的背影聳肩:灤隊就像台永動機,不會累嗎?
薛欣笑道:你還不了解她?遇到案子就興奮。彆看她風風火火,其實心細如發。
正說著,唐婉推門而入。
唐、唐大隊長!李怡緊張得結巴。
我又不吃人。唐婉輕笑,灤雨呢?
薛欣遲疑道:可能在法醫室...如果不在就不好說了。
唐婉會意點頭:我自己找找。
待她離開,便衣中隊的於洪湊過來:那位是?
市局刑偵大隊長唐婉,薛欣眼中閃著崇拜,破案高手,省裡重點培養的精英。咱們灤隊是她同門師妹。
於洪驚訝:傳說中的冷麵閻羅?看著挺親切啊。
唐婉在技術科找到了正圍著科長問東問西的灤雨。
“灤雨”唐婉在門口輕聲呼喚著。
師姐!灤雨驚喜道,你怎麼來了?
今天休息,來看看你。唐婉打量著她沾滿灰塵的製服,剛出現場?
嗯,天潤城命案,36歲男性受害者,體表完好,隻有頭部一處圓形創口。
唐婉點頭:夏希呢?
東陽遊泳館持刀傷人案。灤雨眨眨眼,師姐專程來不會就為看我吧?
本來想請你們吃飯,唐婉無奈道,看來要改天了。
就知道師姐最好!趙敏師姐還好嗎?
都挺好。你先忙,回頭練係。
送走唐婉,灤雨立即召集案情分析會。何晴遞上報告:高跟鞋上的物質確認是死者血液。
所以...灤雨眉頭緊鎖,高跟鞋就是凶器?
可以這麼認定。
灤雨盯著法醫報告,指尖輕輕敲擊桌麵:高跟鞋作為凶器...這倒是少見。她轉向技術科的小顧,鞋印比對結果出來了嗎?
出來了,小顧推了推眼鏡,現場除了死者的鞋印,還有兩組陌生腳印。一組是42碼運動鞋,另一組...他頓了頓,是36碼的高跟鞋印。
高跟鞋印?灤雨猛地抬頭,和那隻紅色高跟鞋的尺碼吻合嗎?
完全吻合。
會議室陷入短暫的沉默。灤雨站起身,在白板上寫下關鍵線索:
死亡時間:正月九日晚
凶器:紅色高跟鞋鞋跟沾有死者血液)
現場鞋印:死者、42碼運動鞋、36碼高跟鞋。
何法醫,灤雨轉向法醫,死者頭部的圓形傷口,能確定是鞋跟造成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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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晴點頭:傷口邊緣整齊,直徑與那隻高跟鞋的鞋跟完全一致。而且...她翻開解剖報告,我們在傷口深處檢測到了細微的金屬碎屑,應該是鞋跟的金屬包邊脫落所致。
所以凶手用高跟鞋跟刺穿了死者的頭顱?李怡倒吸一口涼氣,這得需要多大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