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漫不經心地掏出化妝鏡,鏡麵反射中——
身後那輛灰色帕薩特已經熄火停駐一小時十七分鐘,雨刷器卻保持著每三分鐘一次的規律擺動。三百米外的奧迪a4更可疑,駕駛座上的墨鏡男始終保持著雙手扶方向盤的僵硬姿勢。
王強,她壓低聲音,指尖輕觸藏在鬢發中的微型耳機,我十點鐘方向的奧迪a4,想辦法靠近偵查。
收到。耳麥裡傳來布料摩擦的窸窣聲,偽裝成清潔工的王強推著水桶車緩緩接近目標。
大龍,她繼續下令,查查我身後這輛帕薩特。
鏡麵反光裡,穿著機場地勤製服的大龍正拿著檢測儀假裝作業,慢慢向帕薩特挪動。
叮——
手機屏幕亮起。
[武義:毒蛇已落地]
唐婉瞳孔微縮,迅速回複:[收網準備]
所有人注意,她對著麥克風低語,中止偵查,目標出現。
航站樓內
毒蛇帶著兩個馬仔穿過廊橋,三件不合時宜的黑色風衣在夏季人群中格外紮眼。左側小弟拖著28寸行李箱,輪子發出不自然的沉悶聲響;右邊那個死死攥著登機箱把手,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蛇哥,右邊小弟突然壓低聲音,三點鐘方向那個穿藍襯衫的,二十分鐘內看了我們七次。
毒蛇咧嘴一笑,左臉的蜈蚣狀疤痕隨之扭曲:慌什麼?大小姐在出口安排了迎賓隊伍他拍了拍鼓脹的腰側,就算條子來了,也得先問問咱們的硬家夥同不同意。
當他們距離玻璃自動門還有十米時,緝毒犬突然狂吠起來。
汪汪!
德國牧羊犬掙脫牽引繩,齜著牙朝行李箱撲去。霎時間,整個大廳的空氣仿佛凝固——
唐婉通過監控看到,毒蛇的右手正緩緩伸向風衣內側。
緝毒犬的狂吠像一柄利刃,瞬間劃破緊繃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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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蛇的手停在風衣內側,眼神陰鷙地盯著撲來的警犬。他的兩個小弟肌肉繃緊,行李箱“哢嗒”一聲彈開一條縫隙——
“動手!”
唐婉的厲喝在耳機中炸響。
埋伏在旅客中的便衣警察同時暴起!武義一個箭步衝上前,在毒蛇掏槍的瞬間猛扣住他的手腕,“哢嚓”一聲脆響,毒蛇的拇指被生生掰折!
“啊——!”毒蛇痛吼一聲,左手卻從後腰摸出一把匕首,狠辣地朝武義咽喉劃去!
“砰!”
唐婉的甩棍精準擊中毒蛇的手腕,匕首應聲落地。她旋身一記膝撞頂在毒蛇腹部,趁他彎腰時利落反剪雙臂,膝蓋死死壓住他的後頸。
“毒蛇被捕!”她喘息著按下耳麥,“注意同夥!”
另一邊,兩個小弟已被五六名警察按倒在地。其中一人的行李箱摔開,露出用真空包裝的白色粉末——
“k粉!”禁毒隊員大喊。
而另一個行李箱裡,赫然是整整齊齊排列的金屬氣罐,標簽上印著“n?o”笑氣)。
雨幕中,那輛奧迪a4突然發動,引擎發出野獸般的咆哮。
“攔住它!”唐婉對著耳麥厲喝。
但已經晚了——奧迪猛地撞開護欄,朝機場高速狂飆而去。帕薩特緊隨其後,兩輛車在雨簾中撕開一道水痕。
唐婉衝向自己的suv,武義拽開車門跳進副駕:“他們往北郊方向去了!”
輪胎在濕滑路麵發出刺耳摩擦聲,唐婉將油門踩到底。擋風玻璃上雨刷瘋狂擺動,卻仍趕不上暴雨的傾瀉速度。
轟!!
兩輛黑色特警裝甲車如同鋼鐵巨獸般從雨幕中衝出,一輛狠狠撞上奧迪a4的側門,另一輛直接將帕薩特頂翻在泥濘中。刺耳的金屬扭曲聲伴隨著安全氣囊爆開的悶響,瞬間撕碎了暴雨的喧囂。
十二名全副武裝的特警隊員呈戰術隊形散開,槍口的紅外瞄準線在雨簾中織成一張死亡之網。
放下武器!手舉過頭!
王哲的聲音透過防暴頭盔傳出,低沉而極具威懾力。他踹開奧迪變形的車門,一把將裡麵滿臉是血的男人拖出來按在泥水裡。
唐婉的suv這才趕到,她跳下車時,雨水順著戰術背心往下淌。王哲?她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聲音裡帶著難以置信,你們怎麼——
顧局留的後手。王哲利落地給嫌疑人上銬,抬頭時防彈麵罩上雨水橫流,特警支隊一半兵力早就埋伏在機場所有出口。他踢了踢翻倒的帕薩特,果然釣到大魚。
身後傳來急促的刹車聲。王強和錢大龍帶著刑偵隊的人趕到,警用雨衣在風中獵獵作響。
唐隊!人抓住了?王強的聲音混著雨聲傳來。
唐婉點頭,雨水從她睫毛滴落:多虧王隊。
王哲已經將兩個嫌疑人押過來,其中一人額頭還在滲血,另一人左臂不自然地彎曲著。人交給你們了。他把交接單拍在唐強手裡,轉身時戰術靴踩出水花,我得趕去醫院。
醫院?唐婉一把拽住他的戰術帶,趙敏怎麼了?
王哲的麵罩下傳來一聲壓抑的歎息:火車站行動中槍,左肩貫穿傷。他拳頭攥得發白,顧局已經在那邊了。
唐婉的血液瞬間凍結。
市中心醫院,消毒水的氣味刺鼻。
五樓vip病房外,顧長軍正和主治醫師低聲交談,白大褂上還沾著血跡。見電梯門打開,他朝唐婉點點頭:子彈取出來了,沒傷到動脈。
推門而入時,趙敏正靠在升起的病床上,左肩纏著厚厚的繃帶,臉色蒼白得像張紙。但見到他們,這個向來雷厲風行的女警竟然笑了:喲,來瞻仰傷員了?
還有力氣貧嘴,看來死不了。唐婉懸著的心落下一半,卻注意到床頭櫃上染血的警服——彈孔邊緣還帶著火藥灼燒的痕跡。
顧長軍倒了杯溫水遞過去:說說當時情況。
本來已經銬住那小子了。趙敏用沒受傷的右手比劃著,誰知道他鞋跟藏著刀片,割開塑料紮帶搶了衛隊的槍。她輕描淡寫地聳肩,還好我撲得及時,子彈隻蹭到肩膀。
病房門再次被推開。王哲抱著一大束白玫瑰走進來,花瓣上還沾著雨珠。這個平日鐵血的特警隊長此刻連戰術服都沒換,膝蓋處的護甲還帶著泥漿。
給我們的英雄。他把花束輕輕放在趙敏枕邊,突然單膝跪地。防彈衣與地板碰撞發出沉悶聲響。
滿室寂靜。
趙敏瞪大眼睛:你戰術褲膝蓋裡藏了鋼板,不硌得慌?
王哲沒接話。他摘下沾滿雨水的頭盔,露出那雙布滿血絲卻異常明亮的眼睛:我練習過237次求婚。粗糙的手指從胸前的彈匣袋裡摸出戒指盒,在靶場更衣室,在戰術會議室,甚至在拆彈服裡。
戒指上的鑽石在病房頂燈下折射出細碎光芒。
我知道你討厭俗套的燭光晚餐。他聲音有些抖,但今天你推開衛隊的那一刻,我突然等不及了——趙敏同誌,你願意讓一個特警和刑警組成最危險的家庭嗎?
趙敏的眼淚突然砸在雪白被單上。她抓起枕頭砸過去:王哲你個混蛋!非挑我中彈的時候——
枕頭落地的瞬間,她帶著哭腔喊:——我願意!
顧長軍背過身去咳嗽,唐婉紅著眼眶舉起手機記錄。窗外,暴雨不知何時停了,一縷陽光穿透雲層,正好落在戒指中央。
風鈴彆墅,女人狠狠地把手裡的酒杯摔在地上,流出來的紅酒像血液一樣紅。
“該死的”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
“大小姐,現在怎麼辦?”一個頭發染著銀色的男人問。
“怎麼辦?我知道怎麼辦?”女人沒好氣的說了一句“不過,我一定讓他們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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