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張海俠還有二十分鐘到家,張海樓路上耽擱了會兒,四十分鐘到。”
秋月白從光門裡出來時仍是在自己的彆墅裡,連站的位置都沒有變。唯一能告訴他十年時光已過的,是明顯有了時間打磨痕跡的家具陳設。
聽著小海燕的報時,秋月白腦子一轉,突然有了個壞主意。
“嘿!聽著,咱們這樣……那樣……”
時間來到一個月前
已經二十六歲的張海樓坐在桌前,手指輕輕磨搓信紙上的“見字如麵”,神情有些恍惚。台燈的暖光柔和了晚風的冷意,窗簾掀起顯現出窗外的海景,朝汐伴著思念,起落間儘數被揉進字跡,送往遠方。
他們離開白哥的這十年既要訓練又要出任務,工作量越來越大,信件也從一周一封到一月一封,恍然間竟然都已經過了十年。當初青澀的少年也成長為現在成熟的特工,那白哥呢?過得還好嗎?
當初他們初見時青年的年齡應該在二十七八,現在將近20年過去當初的青年也應該年近半百了吧?
說實話張海樓沒有辦法想象當初那個金貴又隨性的青年垂垂暮老的樣子,又或者青年的麵容在他的記憶裡已經模糊不清了,可他卻仍清晰的記的臨彆前青年陽光下的幾縷白發,不過他們的白哥即使到了中年也應該是很帥的吧。
張海樓不禁被自己的想法逗笑,搖了搖頭,落筆準備寫信——要是有機會回去看看就好了。
砰的一聲,房門被張海俠大力踹開,嚇的張海樓墨水潑灑在信紙上,洇濕一片。
“你瘋了?!”
看著被張海俠踹的搖搖欲墜的房門,張海樓目瞪口呆地回頭,就看見一個一臉興奮的張海俠。
“樓仔!看這是什麼?!”
張海俠晃著手中的兩張車票,完全沒了往日的沉穩內斂。
“呃……出差的車票?”
張海樓一臉疑惑,他們最近有一個出差的任務,大概一個月左右,不過具體去哪裡他沒有仔細看。想來這個時候能被張海俠拿出來的也隻能是他們出差的車票了。
難道是這次出差的地點比較特彆嗎?
“對。”
張海俠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又沒仔細看任務內容,隻能耐著性子解釋。
“我們這一次的出差地,就是白哥的駐地!”
“真的?!”
張海樓蹭的從座位上坐起來,抓過張海俠手裡的車票反複確認,在發現真的是他們十年夢回的家後,直接歡呼一聲,把信紙扔進了垃圾桶。
還寫個球的信啊!
垃圾桶裡,信紙上的字跡被潑灑的墨水漸漸模糊,開頭的那個“白哥,見字如麵!”的“字”和“麵”被遮蓋,隻剩下
——白哥,見麵!
還是熟悉的小彆墅,熟悉的小院,熟悉的沙灘,就是不知道人還是不是熟悉的那個人?
站在房門前的張海俠遲遲沒敢抬手敲門,心臟怦怦狂跳,既訴說著久彆重逢的激動,又帶著幾分近鄉情切的躊躇。
咚咚!
他們這一次到來並沒有提前告知白哥,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家。張海俠深吸一口氣,終於鼓起勇氣敲響了房門。
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張海俠隻覺得這兩聲像是敲在自己的心臟上,讓他不由自主的整了整衣冠,靜靜等待著來開門的白哥,又或者是一個眉眼已經不認識了的中年人。
“來了來了!”
一直站在房門前的秋月白終於等到對方敲門,興奮的勉強維持住臉上的表情,像是往常那般打開了房門。
“白……哥?!”
開門的青年仍是那一身裝扮,身上一件未打領帶的白襯衫,黑色西裝披在肩膀上,戴著一副半框金絲眼鏡,一如記憶中那般金貴而慵懶。
怎麼會這樣?!
張海俠直接呆在了原地,原本準備好的問候和聊天內容全部堵在了嗓子眼裡,再說不出口一句話。
這怎麼可能呢?青年怎麼可能還是10年前又或者是20年前的容貌?!
看見張海俠呆滯在門口,秋月白就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嘴角差點壓不住去和月亮說o,率先發難。
“蝦仔怎麼剛走又回來了?有什麼東西忘拿了嗎?”
青年語氣溫和略帶疑問,動作像是隨時要去幫他拿那所謂忘帶的東西,那神態,動作,語氣絕對就是白哥沒錯了!可怎麼會這樣?!難道真的有時間穿越這一回事嗎?
“白哥,你剛才說我們走了多久了?我忘記拿表了。”
張海俠儘力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笑著問麵前的青年。
“剛走了一兩分鐘。現在拿上的話應該不耽擱你們去任務駐地的時間。”
沒錯了!10年前,他們就是要去任務駐地,所以他真的到了10年前嗎?
看見青年轉身似乎是要去幫他拿東西,張海俠連忙攔住,語氣保持著親切自然。
“哦,不用了,白哥,我想起來我拿了,在包裡。就不耽擱時間了,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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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之前,還是先不要驚動麵前的人了。
“那就好。去了駐地,訓練工作之餘也不要忘記休息,多給我寫信。”
青年點了點頭,語氣似乎多有無奈,又帶著幾分孩子臨行前的擔憂,看著張海俠轉身離開,他才進了房間關上門。
一切看起來似乎都十分正常,就好像是張海俠和張海樓他們真的是剛剛離開又返回拿東西一樣。
要不是他自己的容貌和年齡都和曾經不一樣了,他可能真的會認為這10年隻是自己做的一場白日夢。
等一下,既然他的容貌和年齡都不一樣了,白哥是怎麼認為他是剛剛離開又回來的呢?所以果然有問題!那麼如果剛才那個白哥是假的,真正的白哥又在哪裡呢?會不會已經遭遇了不測?
張海俠手掌緊握成拳,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幾番思索之後,他還是決定再去敲一次門。
“白白,你剛才演的有紕漏啊!張海俠的容貌已經和原來不一樣了,如果這真的是時間穿越,你又是怎麼認出來他的?”
小海燕的腦子一轉,突然想到了剛才秋月白演戲的一個問題,連忙講給他聽。秋月白倒吸一口氣,心中有些懊悔,但是準備都準備了,沒辦法,硬著頭皮上吧。
敲門聲再一次響起,這回來開門的既不是青年,也不是中年,倒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戴著一副老花鏡,神情慈祥。
“誒,小夥子,你是誰呀?”
老人手裡拿著一個拐杖,半彎著腰疑惑的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青年,似乎在疑惑他為什麼愣在自己門前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