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秋月白就在旁邊,怎麼可能會給他傷害自己的機會呢?
少年猛的出手,以一種他從來沒有展現過的速度打飛了他手中的匕首,將之重重插在一旁的樹乾裡。
又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輕輕的握在自己的掌心裡,歎了口氣。
“即便是你不殺我,我也活不到明天了。”
“為什麼?!張理科不是一直都沒查出來你身體有什麼大的問題嗎?張家人要殺你?那我就去殺了他!”
小張海城像是突然醒悟過來,猛的抬起頭,直直的盯著秋月白那雙蒙著白綢的眼睛,渾身上下爆發出殺意,手卻抖的厲害。
“等你將來成為了大長老,可以給我報仇。”
秋月白微微一笑,簡單解釋了兩句。
“脈象這種東西,總歸是有隱藏的法子。我本來就是為族長培養的墊腳石,如今時候到了,也就該死了。”
隻可惜沒能再見小官一麵,真的真的好想他啊……
“血麒麟並不隻是一個單純的稱號,而代表著一種血祭儀式,培養一個麒麟血效果極佳,但身體極差的藥人,然後在族長繼位的前一天殺了他,這就是血麒麟。”
“這是我早就知道的事情,沒有必要傷心。”
少年抬手為小張海城抹去眼角的淚水,慢慢起身,將人也拉了起來。
“所以……求你了,好嗎?我真的沒有時間了。”
秋月白的語氣裡帶上了哀求,正視著麵前的小張海城,剛想再說幾句,卻突然聽見了係統的提示。
“白白!小理科被人給欺負了,快去幫他!(?`⊿′)?”
“啥?找死!!!(メ`[]′)”
麵前原本還平和的少年突然語氣急切起來,好像陷入了一種瘋癲的迷茫中。
“沒時間了,沒時間了……”
“我……答應你。”
小張海城咬著牙從嗓子眼裡擠出這幾個字,舌尖似乎嘗到了屬於自己的血腥味,淚水模糊了眼眶,整個世界裡好像隻剩下自己的心跳聲。
死寂的心跳聲,帶著最絕望的承諾。他會親手殺了自己的白哥,然後踩著他的屍體登上那個大長老之位。
“那就好。”
麵前的少年對他展顏一笑,似乎是徹底放心了,可在這之後,他隻是深深的看了自己一眼,就匆匆跑開了。
那背影無比慌亂,又像是在躲著什麼人。
“你站在這裡乾什麼?”
眼淚似乎已經流乾了,小張海城呆呆的站在原地,雙眼空洞的望著少年離開的方向。一道冰冷聲音卻突然在他身後響起。
“二長老。”
小張海城立即轉身下跪,深深低著頭,試圖藏起自己通紅的眼眶,但這隻是徒勞的。
“堂堂張家人,不努力訓練為張家做貢獻,竟然在這裡哭。”
張家二長老是族長一脈的人,而第九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大長老的地盤,正常情況下,他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才對。
可對方卻出現了,而且還是在白哥跟他說這麼重要的事情時候。白哥的離開,是不是就是為了躲著他?
想到這些,小張海城的眼裡好像又浮現出剛才少年在他麵前毫無尊嚴下跪哀求的一幕,渾身一顫,精神險些再次崩潰。
而在這位張家二長老眼裡,對方這是怕了自己的懲罰。
“嗬!滾去刑房領10鞭子。”
對方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小張海城卻仍然跪在原地,久久沒有起來。
被罰了啊……對了,他怎麼忘記了?他們第九組之所以能這麼多年都過的無憂無慮,不正是因為有白哥的存在嗎?
鞭子抽在身上帶來的疼痛,他們都多長時間沒經受過了?如果白哥隻是一個普通的張家孩子……會不會,會不會就……
白哥要死了,那麼他給他們帶來的庇護,也該由自己承擔了。
眼前似乎有什麼潔白的東西飄落,小張海城眨了眨眼睛,迷茫的伸出手接住麵前飄落下來的雪花。
潔白的雪花,很漂亮,可是在接觸到他手的瞬間就迅速融化,化作一滴淚水,順著手背滑落,落進塵埃裡,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