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
從白哥那邊跑開後,小張文癡又把自己藏在了後山一個小山洞裡,那是他早些年是被欺負後就會藏的地方。
白哥沒有追上來,是不是生自己的氣了?明明他對自己等人的好,都是實打實的,自己剛剛卻那麼對他。
小張文癡渾身縮成一團,心中的思緒一團亂麻。
現在就回去給白哥道個歉吧,但是白哥會原諒他嗎?畢竟他真的什麼用都沒有……
想著,小張文癡就從地上站起身,走出了自己藏身的地方,開始往回走。
天空中明月高懸,其周身卻彌漫著濃濃的陰雲,似乎馬上就要將那月亮吞噬。
“已經這麼晚了?趕緊回去跟白哥道歉!”
小張文癡抬頭看了一眼天色,立即加快了腳步。可就在他到達第九組外牆時,借著地形的高度卻隱約看見一個穿著怪異衣服的人在院子裡,好像在堆著雪人。
那人的行動似乎受到了極大的限製,連挪上一步都十分困難。
那是誰?
那人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到來,緩緩抬起頭,對著他微微一笑。
熟悉感鋪天蓋地的湧來,小張文癡幾乎是瞬間就確定了那人的身份,想要大喊著衝過去,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在與少年對視的瞬間徹底失去控製。
小張文癡意識到了不對,瘋狂的掙紮,想要掙脫這種控製,卻根本毫無作用。
直到自己眼睜睜看著白哥被封進棺材裡,親手將鐵釘釘進他肩膀,又看著那棺材被封死推進祠堂,才終於拿回了身體的控製權。
白哥……死了?
騙人的吧?
小張文癡跌坐在地上,愣愣的看著那陰冷的祠堂,一時間竟然沒有任何動作。
周身的小張除了張海城之外,都和他是同樣的反應,他們剛才也被控製了,現在這一切都結束,應該和他一樣不可置信吧?
張海城被大長老帶走了,他們幾個則直接被其他張家人扔在了第九組門口,根本無人過問。
失去了庇佑的他們,在張家就像一粒浮萍一樣渺小,即便悄無聲息的死去,也不會有人在意。
白哥那棵小青梅樹下堆著8個雪人,卻唯獨少了最大的,也是最重要的那個。
張文癡渾渾噩噩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間,他哭不出來,因為這一切都太突然了,明明白哥還說今天是他的生日,白哥馬上就要18歲了……
可是,沒了,現在一切都沒了,白哥已經死了,再也回不來了……
餘光突然瞥見自己桌子上的什麼東西,小張文癡慢慢的走過去,終於看清了那桌子上的一個小木盒,和一碗
——白哥做的飯
白哥留給他的晚飯,手一摸甚至還是溫熱的,原來是碗邊貼了兩片暖寶寶。
卡在喉間的壓力驟然一鬆,小張文癡迅速鎖上所有房門,壓抑不住的哭聲終於響了起來。
白哥不怪他,白哥真的不怪他,可是,可是……自己再也沒有機會和他說對不起了,再也沒有了……
溫熱的食物被他塞進嘴裡,像是懲罰自己一樣,瘋狂的吞咽著。眼淚嘗起來真的很鹹,喉間的苦澀味即便有食物填充也遲遲咽不下去。
低沉的嗚咽聲響在房間裡,他打開了那個木盒,裡麵是保存在玻璃瓶裡的一滴心頭血,和一個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藥方,上麵壓著一張小字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