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叫第三遍時,刀疤強攥著根燒了半截的蠟燭從暖棚裡出來——他守了半宿,眼窩泛著青,卻沒急著去灶房睡,先繞著囤貨區轉了一圈。
雪後初晴,簷角的冰棱往下滴水,順著牆根滲進了柴垛底層。刀疤強蹲下來扒開最下麵的劈柴,指尖蹭到了潮潤的木屑:“嘖,雪化的水浸進來了。”
他沒喊人,轉身回暖棚翻出之前攢的破麻袋是拆了舊帳篷的布料),剪成寬條鋪在柴垛底,又把潮的劈柴抱到灶房的炭火邊——林巧正蒸窩頭,見他抱柴進來,往灶裡添了塊煤:“這些潮柴得烘半個時辰,等下燒火正好。”
刀疤強“嗯”了聲,把柴碼在炭火旁的鐵架上,剛直起身,就聽見村外的林帶裡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
他抄起門後的鎬把是林野給他防身的),貼著牆根往村口走——雪地裡的腳印很新,是三雙破膠鞋踩出來的,順著腳印往林帶裡看,三個裹著破棉襖的流民正扒著樹杈往村裡瞟,領頭的那個缺了顆門牙,看見刀疤強時眼睛一亮:“強哥?!你咋在這?”
刀疤強皺起眉,把鎬把往地上一頓:“滾遠點,這村是老子守的。”
缺門牙的流民搓著手湊過來,眼神往他身後的囤貨棚瞟:“強哥,我們哥仨餓了三天了,聽說這村有吃的……你給弄點?之前你可不是這麼護著外人的。”
這話讓刀疤強的臉沉了下來——災前他跟著這夥人搶過糧店,缺門牙的還搶過老太太的饅頭,現在居然敢打林野村的主意。他攥緊鎬把,聲音壓得低:“這村的糧是養人的,不是給你們搶的。要麼滾,要麼老子把你們腿打折扔雪地裡。”
流民們愣了愣——以前的刀疤強隻會跟著搶,從沒護過誰。缺門牙的還想再說,刀疤強已經拎著鎬把往前走了兩步,雪地裡的腳印陷得深:“最後說一遍,滾。”
三個流民對視一眼,不敢再纏,灰溜溜鑽進了林帶裡。
刀疤強轉身往回走時,林野正站在囤貨棚門口——他剛檢查完糙米缸,把鬆了的銅環重新扣緊,看見刀疤強手裡的鎬把,抬了抬下巴:“是你以前認識的?”
“一群搶貨的雜碎,”刀疤強把鎬把靠回門後,“以後再敢來,我直接把他們堵林子裡。”
林野從懷裡摸出個熱窩頭,遞到他手裡:“剛蒸的,裡麵裹了紅糖。”
刀疤強接過窩頭,指尖蹭到溫熱的麵,突然想起剛才流民的話——以前他確實是“搶貨的”,現在卻成了“守貨的”。他咬了口窩頭,紅糖的甜裹著麵香,比以前搶的冷饅頭暖多了。
“後山有個廢磚窯,”他突然開口,“窯裡堆了半窯乾鬆枝,是災前磚廠存的,沒被雪浸過——咱們的柴垛不夠燒,我帶幾個人去扛回來。”
林野挑了挑眉——他隻知道後山有磚窯,卻不知道裡麵有乾柴。“你怎麼知道的?”
“災前躲債時在窯裡睡過兩晚,”刀疤強撓了撓頭,把最後一口窩頭咽下去,“鬆枝乾得很,夠村裡燒半個月。”
下午的日頭暖了些,刀疤強領著李蓉和兩個小弟往後山走,肩上扛著林野給的麻繩和斧頭。雪地裡的腳印歪歪扭扭,李蓉踩著他的腳印問:“你以前真的搶過糧?”
刀疤強的腳步頓了頓,往窯口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以前是混蛋,現在不是了。”
廢磚窯藏在林帶深處,窯門被破木板擋著,刀疤強踹開木板,裡麵果然堆著半窯乾鬆枝——鬆枝被碼得整整齊齊,還裹著舊油布,一點潮意都沒有。李蓉伸手摸了摸,眼睛亮了:“這鬆枝燒起來肯定旺!”
刀疤強把麻繩往鬆枝上纏:“捆緊點,彆掉雪地裡受潮。”
往回走時,夕陽把雪染成了金紅色,刀疤強扛著最粗的一捆鬆枝,走在隊伍最前麵——他的棉服上沾了鬆針,臉上蹭了點灰,卻沒像以前那樣罵罵咧咧,反而時不時回頭看一眼鬆枝有沒有掉。
囤貨棚的炊煙已經升起來了,林巧在灶房門口揮著手:“快回來喝薑湯!”
刀疤強應了聲,腳步放快了些——雪地裡的影子被夕陽拉得長,和村裡的炊煙纏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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