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的晨光裡,彌漫著硫磺的淡味與藥品的清苦。蘇晴正帶著周嬸、陳嬸整理新運回的醫療物資,分類裝進防潮箱——抗生素單獨鎖在鐵盒裡,急救包按“止血”“消炎”“包紮”分好類,貼上年月日標簽,整整齊齊碼在地下室貨架上。“這些青黴素有效期還有兩年,足夠應對突發感染了。”蘇晴在賬本上重重畫了個勾,眼裡滿是踏實。
林悅、小諾和丫丫蹲在溫棚外,用樹枝在雪地上畫著什麼。丫丫手裡攥著林野給的糖果紙,小心翼翼地貼在畫好的“小院”旁邊:“以後我們的家,要有好多好多糖,還有不會被蜜蜂咬的花園。”林悅點頭:“還要有汽車,能載著我們去更遠的地方找吃的!”
這話讓路過的老陳眼前一亮,他放下手裡的劈柴斧,走到林野身邊:“林哥,丫丫說的汽車提醒我了——山外的國道旁,有個廢棄的加油站,災變前我給拖拉機加油去過,裡麵有儲油罐,還有個便利店,說不定能剩下柴油和物資!”
林野心裡一動。上次從劫匪那繳獲的柴油隻夠發電機用半個月,溫棚供暖、水泵運轉都離不開能源,要是能找到儲油罐,相當於給小院裝了“能量心臟”。“加油站離這兒多遠?有沒有危險?”他拿出地圖,老陳指著國道線旁的一個標記:“大概五裡地,國道邊人跡罕至,災變後應該沒什麼變異獸,就是儲油罐可能鎖著,而且便利店說不定有老鼠窩。”
“準備出發!”林野當即拍板,“趙勇、王強、阿力跟我去,帶齊工具——囤的液壓鉗、油罐取樣器、防爆手電筒,再帶上火焰噴射器和獵槍,以防萬一。蘇晴,你留在小院,盯著發電機和孩子們,有情況立刻用對講機聯係。”
蘇晴轉身進倉庫,很快拎出幾個防爆背包:“這裡麵是乾燥劑和密封袋,找到食品就裝起來;這是防靜電服,加油站有油氣,穿這個安全。”她又遞給林野一個指南針災變前囤的軍用指南針):“國道邊的路標可能倒了,用這個辨方向,早去早回。”
隊伍出發時,雪剛停,陽光把國道的路麵照得發亮。路邊的車輛東倒西歪,有的撞在護欄上,有的翻進溝裡,玻璃碎片和廢棄的行李散落一地,透著末世的荒涼。老陳走在最前,避開路麵的坑窪:“前麵那個藍色的頂棚,就是加油站了!”
遠遠望去,加油站的藍色頂棚已經褪色,加油機東倒西歪,上麵布滿鏽跡,便利店的玻璃門碎了一地,門口的招牌掛在半空,隨風搖晃。林野舉起望遠鏡,仔細觀察四周——沒有變異生物的蹤跡,儲油罐的閥門緊閉,看起來完好無損。
“王強,去檢查儲油罐;趙勇、阿力,跟我搜便利店;老陳,你在外麵警戒,有情況立刻喊我們。”林野分配完任務,三人戴上防靜電服,走進便利店。裡麵積滿了灰塵,貨架倒了一半,上麵的零食、飲料大多過期變質,隻有靠牆的貨架上,堆著幾箱未開封的瓶裝水和壓縮餅乾包裝完好,未過期)。
牆角的老鼠窩被驚動,幾十隻普通老鼠竄了出來,阿力舉起獵槍想打,林野攔住他:“彆浪費子彈,用殺蟲劑噴走就行。”他掏出囤的高濃度殺蟲劑,對著老鼠窩噴了幾下,老鼠們嚇得四散奔逃,很快消失在門外。
便利店的收銀台後麵,藏著一個鐵盒,裡麵有加油站的鑰匙和賬本。林野拿著鑰匙,走出便利店,王強正蹲在儲油罐旁,眉頭皺著:“林哥,儲油罐的閥門鏽死了,而且不知道裡麵還有多少油,會不會變質。”
林野拿出油罐取樣器,插進儲油罐的取樣口,抽出來一看——透明的玻璃管裡,柴油呈淡黃色,沒有渾濁物,也沒有異味。“油是好的!”他心裡一喜,“用液壓鉗剪了閥門,再用囤的輸油管,把油抽到咱們帶來的油桶裡。”
液壓鉗剪斷鏽死的閥門時,發出“哢嚓”的脆響,柴油順著輸油管流出來,嘩啦啦地灌進油桶裡,清澈的油液泛著光澤,是末世裡最珍貴的能源。“林哥,這儲油罐至少有五百升油!”王強興奮地喊,“咱們帶來的十個油桶,每個能裝五十升,正好裝滿!”
就在這時,老陳突然喊了一聲:“有情況!國道東邊來了一群變異犬!”
林野回頭望去,隻見國道儘頭,十幾隻變異犬正朝著加油站跑來。它們體型壯碩,毛發雜亂,眼睛是暗紅色的,嘴角流著涎水,速度快得像一陣風——是末世裡常見的食腐變異犬,嗅覺靈敏,攻擊性極強。
“快裝油!”林野舉起獵槍,對著最前麵的一隻變異犬扣動扳機,子彈穿透了它的腦袋,變異犬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就沒了動靜。趙勇和阿力也舉起武器,弩箭和霰彈交替射擊,放倒了幾隻變異犬,但剩下的依舊往前衝,喉嚨裡滾著低吼。
“王強,你繼續裝油,我來擋住它們!”林野打開火焰噴射器,火舌呼嘯著噴出,瞬間在加油站前形成一道火牆。變異犬怕火,不敢往前衝,隻能在火牆外打轉,時不時撲上來試探,卻被火焰燒得嗷嗷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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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桶很快裝滿,王強和老陳合力把油桶搬到雪橇上,固定好:“林哥,油裝完了!可以撤了!”林野點點頭,一邊往後退,一邊用火焰噴射器掩護:“往小院方向跑,不要回頭!”
變異犬在後麵追,雪地裡的腳步聲雜亂不堪。林野時不時回頭射擊,放倒跑在最前麵的變異犬,趙勇和阿力斷後,弩箭精準地命中變異犬的眼睛和喉嚨。跑了約莫三裡地,變異犬漸漸體力不支,被甩在了後麵,消失在國道的拐角處。
回到小院時,蘇晴已經帶著人在院口等候。看到雪橇上的十個油桶,所有人都露出了興奮的笑容——這意味著,發電機能全天候運轉,溫棚的蔬菜能長得更好,甚至以後找到能用的車輛,也有足夠的燃油驅動。
油桶被搬進倉庫的專用儲物間災變前囤貨時特意改造的,通風防潮,遠離火源),林野打開其中一個油桶,用取樣器抽了一點油,放在手裡搓了搓:“油的純度很高,不用過濾,直接能用。”王強擼起袖子:“林哥,我現在就去給發電機加柴油,讓溫棚的供暖再提幾度!”
夜裡,發電機的嗡嗡聲在小院裡響起,比之前更強勁有力。溫棚裡的溫度升到了十五攝氏度,青菜和蘿卜長得綠油油的,透著生機。灶房裡,李嫂用發電機帶動的電動和麵機揉麵,麵團在機器裡翻滾,很快就變得光滑筋道:“有了穩定的電,乾活就是快!以前揉麵要半個時辰,現在十分鐘就好!”
飯桌上,燉肉的香氣混合著新烤的麵餅香,飄滿了屋子。阿力捧著碗,看著發電機的方向,感慨地說:“林哥,以前我從來沒想過,末世裡還能用上電,吃上熱乎的麵餅。”林野笑了笑,往他碗裡夾了塊肉:“隻要我們團結一心,找到更多的物資,以後還能用上更多東西,甚至重建家園。”
丫丫咬著麵餅,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林野:“叔叔,有了汽車,我們能去找我的爸爸媽媽嗎?”林野摸了摸她的頭,心裡一軟:“會的,等我們準備好了,就開著車,去找你的爸爸媽媽,也找更多像我們一樣的幸存者,一起建設更安全的家園。”
窗外的月光灑在雪地上,泛著柔和的光。倉庫裡的油桶整齊地排列著,柴油在桶裡靜靜流淌,仿佛蘊藏著無窮的能量。林野知道,有了這些燃油,小院的生存條件又提升了一大截,他們離“安穩生活”的目標,又近了一步。
但他也清楚,末世裡的危險從未遠離,未來還會有更多的挑戰等著他們。但隻要這囤貨的底氣在,這團結的人心在,他們就一定能克服一切困難,在這災年裡,守住這方避風港,甚至創造出屬於他們的希望之地。
發電機的嗡嗡聲持續了一夜,像一首末世裡的希望之歌,伴隨著小院裡的鼾聲,在寂靜的雪夜裡,久久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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