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下了好幾個月的大雪,說停便停了。
阮嫵不要命的用異能治療雪,可這次連他的容貌都沒有任何變化。
直到阮嫵感覺脫力時,才不得不麵對這個現實。
為何?
即使無法改變什麼,他也寧願至此?
阮嫵垂下頭不禁苦笑。
有淫雖已與她結成羈絆,但由於他處於被封殺的狀態,隻有羈絆到達60,徹底歸屬b後,禁閉者之間不能互相屠殺的那些規則才會對他生效。
有淫渾身流血不止,此刻閉目半跪在地上,一動不動,仿佛陷入了一種境界。
“阮……嫵……”
就在阮嫵視線還停留在有淫身上時,她忽然聽到了一道聲音。
這聲音是……
阮嫵當場轉過身,便對上了那對眸若秋水的眸子。
這是雪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他的軀體已如枯敗老嫗,但那對眸光看向她時,卻似月光皎潔。
“雪……”
阮嫵不敢置信的看向雪。
看見她眼中的擔憂,他擠出一抹笑容,明明呼吸都艱難,他卻抬起了手臂,在靠近臉時頓了頓,最後改為拍了拍她的頭。
像一個大哥哥般,笑道:“我不想再失去誰了,如果非要選擇……”
他們一路走來,從開始的針鋒相對,到大家相識,連接了同一個羈絆時間並不長。
可親眼看到她與禮宴輕鬆嬉笑的場景,他自己都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就已將自己融入進去了。
或許是她待他們這些末埃如朋友的真誠;或是喪屍即將壓境,她對上將的相信與支持,那些話語,都是當初他想聽見的,仿若還是昨日耳。
不過究竟如何,這都不重要了。
……他去死就好了。
自己小的時候母親便體弱多病,生下春後母親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婚前父親花言巧語騙得母親唯命是從,婚後父親暴露本性隻知道抽煙酗酒。
母親身子弱為了照顧他們隻能出去打工,攢下來的錢準備讓他進城裡讀書,結果全都被父親偷走拿去賭博。
不順意動輒打罵他們,直到有一天父親喝酒喝暈摔死在了池塘裡。
直到死了三天後才有人發現他。
他的後事是他親手處理的。
父親因為賭博欠了高利貸被砍斷了左手,死時左手都被不知名魚啃得隻剩一截白骨。
他怕母親和春害怕,自己扛著父親丟到了無人的深山裡。
那裡野狼成群,親手送他上路,就是自己對他最大的仁慈。
沒了父親他們的日子好過了許多,母親溫柔善良,教導出的春也乖巧可愛。
他們身在南方,春最大的夢想就是走出這裡,去看一場從未見過的雪。
後來母親一直虛弱的身子,生了一場大病後便再也起不來了,送去醫院高額的費用,也隻能勉強續命。
母親痛苦的癱倒在床上,明明自己也痛苦不堪,卻還要強裝笑臉安慰他與春。
看不下去母親這樣活著,他偷偷換掉了母親的藥。
痛苦,但可以快速的死去。
或許母親有所預料,她死去前叫來了春。
她說:“隻要春和雪一直好好活著,不管在哪裡,哪裡就是家。”
生完春後母親身體更差,多了一個人生活的擔子也越重,母親去世時春也終於看清了母親身上勞累的傷痕。
說完這句話後母親便咽了氣。
從那以後春一直認為母親去世是她的原因。
是她的出生才加劇母親的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