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唐曉指尖抵著沙發扶手沉思,眉峰微蹙的模樣顯然還在權衡利弊,楚雄靠在對麵沙發上,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這孩子心思透亮,就是情緒太容易外露,往後在這亂世裡,還得多些曆練才行。他耐著性子等了半分鐘,終究還是按捺不住,指尖輕輕敲了敲膝蓋:“現在……可以帶走林燦了嗎?”
唐曉抬眼看向他,眼神清明無波:“你請等一等。”說罷起身走向客廳另一側,推開1405房間那扇厚重的木門,進到裡麵專門處理私密事務的小空間。
她從包裡掏出衛星加密電話,屏幕亮起的微光映在臉上,手指在聯係人列表裡精準點中“林疏白”的名字。通訊請求剛發出兩秒,聽筒裡就傳來男人低沉溫潤的嗓音,還帶著幾分疲憊:“曉曉,這麼晚了還沒休息?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疏白哥,”唐曉握著電話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楚雄先生現在在我這兒。你之前跟我提過他,我想問問,這個人到底可信嗎?他剛才跟我談了合作交易,現在還想把林燦帶走。”
聽筒裡的聲音頓了頓,似乎在斟酌措辭,隨即傳來林疏白篤定的回複:“楚雄此人雖處世圓滑,慣會左右逢源,但在大事上從不出爾反爾,答應的事絕不會反悔。你可以信任他,但切記要保持距離,彆跟他走得太近。”
唐曉懸著的心微微一鬆,又聽見他補充道:“至於林燦,不用我們替他做決定,你讓他自己選。第一個選項,跟我走;第二個,跟楚雄走;第三個,放他回喬家。”
唐曉輕聲應下“好”,掛斷通訊後快步走回客廳,目光先掃過楚雄,語氣平靜:“楚先生,彆急,先給他個選擇的機會。”說罷,她轉頭看向仍被鎖在電擊椅上的林燦,男人臉色慘白如紙,額角還掛著冷汗。唐曉的聲音沒一絲溫度:“林燦,你現在有三個選項:一,跟你哥林疏白走;二,跟楚先生走;三,我放你離開回到喬家。”
林燦聽完,渾身猛地一僵,像是被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連呼吸都滯了半秒。他下意識抬頭看向虛空,仿佛能透過天花板看到林疏白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他太清楚自己親哥的底線,之前的事已經觸了紅線,如今又幫喬家盯梢唐曉、帶著影針上門當內應,早把林疏白的容忍踩得稀碎。跟楚雄走不知會落得什麼下場,心裡滿是忌憚,可跟林疏白走?那才是真的沒活路!
他的手指死死摳著電擊椅的塑料扶手,指節用力到變形,泛出不正常的青白色,連呼吸都變得急促粗重,胸口劇烈起伏著。目光掃過楚雄時,眼神裡滿是本能的恐懼,可一想到回喬家彆墅區,又渾身發冷——劉一文被拖去喂變異狼的血腥畫麵,還在他腦海裡反複閃現。糾結了足足半分鐘,他突然咬著牙低下頭,聲音裡帶著破罐子破摔的無所謂,還有一絲難以掩飾的顫抖:“我……我選第二個,跟楚雄走!”說完,他不敢再看任何人,隻死死盯著自己的膝蓋,肩膀控製不住地微微顫抖。
楚雄原本靠在沙發上,指尖漫不經心地轉著一把銀色匕首,刃身反射的光在他臉上晃過,眼神裡還帶著幾分看戲的淡笑,顯然沒料到林燦會選自己。聽見答案的瞬間,他轉著匕首的動作一頓,挑了挑眉,隨即低笑出聲,聲音裡滿是玩味:“哦?倒是沒想到,你寧可跟我這個‘仇人’走,也不敢找你親哥?”
他站起身,防水靴踩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一步步走到電擊椅前,居高臨下地看著縮著肩膀、像隻受驚兔子的林燦。匕首在指尖靈巧地轉了個圈,冰涼的刀刃輕輕碰了碰林燦的下巴,迫使他抬頭:“行,既然你選了我,那之前老磨坊的賬、你幫喬家抓我的那些事,咱們就慢慢算。”說罷,他衝唐曉抬了抬下巴,語氣恢複了幾分嚴肅,“唐小姐,人我就帶走了,後續有喬家的任何動靜,我會第一時間跟你說。”
話音落,他轉身要解開林燦的束縛,押著人離開,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腳步頓住,從口袋裡掏出另一枚泛著冷光的銀色儲物戒,遞到唐曉麵前:“這個你拿著,裡麵的東西或許用得上。”
唐曉見狀,也把剛從1405房間帶出來的背包裡麵裝著一顆1000克左右的玄晶)遞向楚雄:“這是我們的謝禮,還請楚先生務必收下。”
她不知道的是,楚雄正是她母親年輕時,那位總在暗處默默守護的追求者——當年他看著她母親嫁給他人,沒說一句挽留,卻將這份心意藏了大半輩子,為了這份執念至今未娶,是個十足的癡情人。更沒人知曉,這個男人,往後會在生死關頭拉她一把,成為她在亂世中最可靠的貴人,這便是後話了。
銀戒的空間並不大,大概相當於100升的戶外背包,能裝下十天左右的儲備糧,裡麵隻放著一張手繪的地圖,以及兩枚暗黑色的儲物戒。唐曉翻看完裡麵的東西,將兩枚暗黑色儲物戒遞給一旁的冬陽,囑咐道:“你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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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竹影與狼頭10號仍守在15樓,正用折疊水桶接雨水,又用鐵架將儲滿雨水的折疊水桶擺得整整齊齊。至於為什麼要儲這麼多水,當然是為了澆菜、養魚。至於飲用,當然是用放在雲轎的靈泉水。
夏夏見唐曉和冬陽回到16樓,立刻放下手裡的活,轉身往14樓的廚房跑。她動作麻利地從儲物架上取下密封袋,倒出黃豆、花生、綠豆,分彆裝進三個瓷盆裡,又擰開淨水龍頭接水,這些是要培育成黃豆苗、花生苗和綠豆苗的,得用清水提前泡發6個小時,讓種子吸足水分,後續才能長得又嫩又壯,正好能給唐曉和健哥補充維生素。
黑塔則將陽台上接雨水的折疊水桶一個個碼放整齊,還將唐曉放在這裡的食品及戶外用品也整齊的堆放起來。
張清健看著小強2號的實時畫麵,關注著小強3號、4號、5號的動態,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似乎乾擾了信號,這三隻小強的信號徹底消失了。
唐曉從雲屋出來時,窗外的天已經亮透,時針指向上午10點。她原本想將念玉帶出來透透氣,可想到外麵混亂的局勢和未知的危險,終究還是打消了念頭。
暴雨連下一夜,現在仍未停歇。基地管理處對昨晚趁亂發生的幾起搶劫事件,作出了極重的處置,這嚴厲的懲罰,倒是讓那些蠢蠢欲動的人暫時歇了心思,不敢再輕舉妄動。基地中央的廣場上,工作人員連夜搭起了一米高的平麵鋼架,此刻鋼架已經被積水淹去半米,露出的部分剛好能讓人在上麵行走,鋼架下方則成了一片渾濁的澤國,顯然淨水輸送的速度,遠趕不上雨水囤積的速度。原本還算堅固的外圍圍牆,有好幾處被洪水衝垮,缺口處堆積著泥沙、樹枝和各種生活垃圾,基地正組織青壯年冒雨搶修,每個人都披著雨衣,在雨幕裡忙碌得像個剪影。
基地的道路早已淪為一片望不到頭的渾濁澤國,泛黃的積水漫過小腿肚,走在裡麵稍不留意就會打滑。水麵上裹挾著破碎的木板、廢棄衣物與不知名的垃圾,在雨水中沉沉浮浮,偶爾還能看到幾隻死老鼠漂浮著,散發出隱約的腥氣。水下暗藏的碎石與雜物硌得人不敢落腳,沒人敢輕易涉足深處。
高層公寓的低樓層住戶正忙著與積水賽跑,一袋袋潮濕的沙袋在門口壘起半人高,卻仍擋不住水勢蔓延——負三層早已成了深不見底的積水潭,渾濁的水順著樓梯縫隙往上漫,已經沒過了負二層的台階,眼看就要淹進負一層,而天空中的雨點還在落下,順著地下室入口的縫隙,繼續往裡灌。
唐曉站在16樓的窗邊,目光落在樓下忙碌又慌亂的人群上,眉峰微蹙。基地內澇越來越嚴重,地下室裡還存放著不少未轉移的儲備物資和發電設備,一旦被徹底淹沒,損失不堪設想。可眼下除了堆沙袋,似乎再無更有效的辦法。她心裡忍不住歎氣:如果基地的領導能早一點聽她們提出的防汛建議,提前轉移物資、加固地下室,現在也不至於這麼被動,能減少不少損失。
正思忖著應對之策,手腕上的內網通訊器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亮起綠光,張清健急促的聲音穿透電流傳來,帶著幾分焦灼:“唐曉,你現在方便嗎?現在有個緊急情況,咱們得趕緊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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