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陽穩穩坐進駕駛座,指尖在操控台上輕滑,“大金剛”的引擎發出低沉的嗡鳴,車身緩緩升空。車窗外的熱浪愈發灼人,光腦儀表盤上的室外溫度跳至75.6c,空氣被烤得像沸騰的糖漿,連遠處的廢墟都在熱浪中扭曲成模糊的色塊。地表早已被反複的地震撕裂得千瘡百孔,深不見底的地震縫像大地猙獰的傷口;更令人心悸的是散布在廢墟間的黑洞,那些區域的引力場早已失常,靠近時連光線都會被扭曲吞噬,邊緣的空氣像被揉皺的紙,偶爾有枯樹被無形的力量連根拔起,瞬間消失在黑暗中。幸存的草木早已失去生機,路邊的樹枝枯成焦黑的炭條,風一吹就脆裂成粉末,曾經的草地化作一片枯黃的敗絮,漫天塵土卷著碎石拍打車窗,連最耐旱的荊棘都蜷縮成褐色的枯枝,整個世界都透著死寂的荒涼。
“導航已鎖定下江區,距離50.8公裡。”春妮調出全息地圖,指尖劃過一片被紅色禁區標記的區域,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那裡因黑洞群形成天然隔離帶,地震後人類活動痕跡已完全消失,是附近最安全的提審地點。”地圖上,下江區被層層黑洞環繞,像顆被遺忘在末世荒原上的孤島,正因為無人敢靠近,反而成了絕佳的隱蔽所。
冬陽轉動方向盤,將車調整至低空巡航模式,“大金剛”的反重力推進器噴出淡藍色氣流,精準避開下方突然裂開的地震縫——那道裂縫在車底瞬間張開數米寬,碎石呼嘯著墜入深淵。“這鬼天氣再升溫,連合金車身都要烤變形了。”他掃了眼窗外枯敗的草木,又瞥向後艙的密閉隔間,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念玉趴在窗邊,小手指著地麵掠過的黑洞邊緣,那裡的碎石正被無形的力量拖拽著高速旋轉,形成漏鬥狀的灰柱,而黑洞旁的枯草早已被烤成粉末:“媽媽,草都死掉了……黑洞會吃掉車車嗎?”唐曉摟住他,指尖悄悄攥緊了衣角,掌心沁出薄汗,卻努力擠出溫柔的笑意:“不會哦,冬陽叔叔開得很穩,我們走的是安全航道,黑洞碰不到我們的。”車窗外,高溫將地表烤得冒煙,偶爾有鳥獸的骸骨散落在枯黃的草叢間,與焦黑的樹枝、開裂的大地交織成一幅末世荒景,無聲訴說著生存的殘酷。
冬陽操控車輛靈活穿梭在坍塌的城市群之間,黑洞在廢墟深處閃爍著詭異的吸力,稍不留意就會被引力場拉扯。他猛地打方向盤避開前方突然傾倒的樓體,“大金剛”擦著斷裂的鋼筋險險掠過,駕駛艙裡的警報器短促地響了一聲。唐曉看著不斷縮小的距離數字,輕輕撫摸著念玉的頭發,聲音比平時低了些:“我們快到了。”
隨著導航提示“距離目的地1.2公裡”,冬陽放緩車速,目光在廢墟間仔細掃視。下江區的黑洞引力場在車窗外形成淡淡的扭曲波紋,連儀表盤的指針都在輕微晃動。他最終將視線鎖定在一棟半塌的居民樓——整棟樓雖有裂縫卻未完全坍塌,底層的客廳牆麵還算完整,門口的樓梯雖布滿灰塵,卻能支撐行走。“就這兒了。”他操控“大金剛”悄無聲息降落至樓後隱蔽的空地,按下操控台上的按鈕,“啟動一級隱身,能量屏障覆蓋半徑2公裡。”車身瞬間與周圍的灰敗環境融為一體,連反重力推進器的餘熱都被能量場屏蔽。
唐曉抱著早已在顛簸中睡熟的念玉,小家夥的小腦袋靠在她肩頭,睫毛上還沾著剛才緊張時的淚珠。春妮接過她遞來的薄毯,輕輕蓋在念玉身上:“我在車裡守著他,同步監控周圍環境,有異常立刻通知你們。”她調出車內的全息警戒網,屏幕上的紅點標記著附近黑洞的安全距離,“審訊時保持通訊暢通,黑洞邊緣的引力波動可能乾擾信號。”
冬陽打開後艙門,將昏迷的花襯衫像拖麻袋似的拽出來,指尖在對方人中處用力一掐。花襯衫悶哼一聲醒轉,剛想掙紮怒罵,就被冬陽反手按在牆上:“彆耍花樣,這裡離黑洞隻有301米,不想被吸進去就老實點。”他揪著對方的衣領往居民樓走,沿途踢開地上的碎磚和枯木,“這地方夠安靜,正好讓你好好享受享受。”
進入那間客廳時,冬陽抬手激活了手腕內側的機械核心,淡藍色的能量流在房間裡快速遊走,“大金剛”的便攜模塊瞬間展開,金屬麵板自動拚接遮住牆麵裂縫,積灰的地麵升起防滑合金層。短短十秒,原本破敗的客廳已變身成冷峻的臨時審問廳,溫控係統將室溫穩定在22c,與室外的高溫形成鮮明對比。
冬陽揪著花襯衫的衣領——那家夥瘦得像根脫水的蝦米,凸顴骨,下巴尖得能戳人,活脫脫一副“乾蝦”模樣——將他扔到自動彈出的審訊椅上,束縛帶“哢嗒”收緊鎖住四肢。他退後一步站到牆邊,微微頷首:“唐小姐,都準備好了。”眼底的數據流靜靜流轉,將審訊儀的感應數據同步到唐曉麵前的全息屏上。
乾蝦看著眼前的變化,斜睨著走向操作台的唐曉,小眼睛裡還帶著幾分地痞的輕佻:“小娘們還挺能折騰,搞這些花架子乾啥?不就是搶點東西嗎,我乾蝦今兒認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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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曉走到操作台旁,指尖在台麵上輕輕點了兩下,試圖平複掌心的汗意。操作台自動彈出溫水和水果盤,她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溫熱的液體流過喉嚨,才勉強壓下心頭的緊張。她指尖在屏幕上輕滑,調出花襯衫在超市停車場盯梢的畫麵,刻意放緩了語速,讓聲音聽起來平靜卻帶著壓迫感:“乾蝦是吧?先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專門盯著帶孩子的家庭搶?”她垂下眼簾,避開對方輕佻的目光,餘光卻緊緊鎖定屏幕上的畫麵,生怕漏掉任何細節。
乾蝦梗著脖子彆過頭:“哪那麼多為啥?看著好搶就搶了!你們開著好車囤那麼多貨,不搶你們搶誰?”話音剛落,唐曉指尖在“電流觸發”鍵上輕輕一點,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審訊椅瞬間釋放微弱電流,乾蝦疼得“嘶”地吸了口涼氣,渾身一哆嗦,活像隻被燙到的蝦米,驚恐地看向唐曉:“你他媽還真電?!”
唐曉握著水杯的手指緊了緊,杯壁的涼意讓她清醒了幾分。她抬眼時,眼底的緊張已被冷意覆蓋:“問你什麼答什麼,彆耍嘴皮子。”她調出他與同夥的加密通話記錄,畫麵裡他正指揮同夥:“就盯那個帶娃的女人,帶孩子的肯定好拿捏。”她將屏幕轉向乾蝦,刻意讓語氣更冷硬,“這是你說的吧?為什麼覺得帶孩子的好拿捏?”說話間,她悄悄深呼吸,後背挺直,不讓對方看出絲毫慌亂。
乾蝦咬著牙冒汗,尖下巴抖個不停,卻還嘴硬:“我就是隨口一說!現在這世道,誰不搶點東西活命?”唐曉沒說話,隻是指尖在屏幕上再次輕點,這次她的動作沒有絲毫猶豫。電流強度比剛才更甚,乾蝦疼得齜牙咧嘴,身體蜷縮成蝦米狀,終於鬆了口:“哎喲!我說我說!是虎哥讓我們盯帶孩子的!他說這種家庭為了娃肯定願意妥協,搶起來省事兒!”
“虎哥是誰?你們窩點在哪?”唐曉步步緊逼,指尖懸在虛擬按鈕上,眼神冷得像冰,隻有微微顫抖的睫毛泄露了她的緊張。她必須撐住,這才剛從地下室出來,就被惦記上了……直覺告訴她,危險正在逼近。為了念玉,也為了弄清楚背後的陰謀,她不能退縮。
“虎哥就是虎哥!道上都叫他虎哥!”乾蝦急得滿臉通紅,小眼睛裡全是恐懼,“我們在城西廢棄罐頭廠!就我們五個人臨時搭夥,真沒彆人了!”唐曉掃過全息屏上跳動的感應數據,心下了然他在撒謊。她指尖再次落下,這次沒有絲毫遲疑,仿佛剛才的緊張從未存在:“接著說。”
乾蝦疼得嗷嗷叫:“啊啊啊!有同夥!有同夥還不行嗎!倉庫那還有三個人負責守護!我真不知道更多了!”
唐曉放下水杯,杯底與台麵碰撞發出輕微的聲響,她往前一步逼近他,刻意縮短距離增加壓迫感,聲音卻穩得像磐石:“上周城西超市哄搶事件,是不是你們乾的?用劣質罐頭引開人群,趁機搶倉庫?”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但臉上依舊平靜無波,隻有緊握的拳心藏著未褪的青澀與決心。
乾蝦眼神一晃,還想狡辯:“不是我們!那是……哎喲!”電流瞬間竄過全身,他疼得渾身抽搐,終於崩潰了:“是是是!是我們乾的!罐頭是虎哥給的!他說搶來的物資要交給‘上麵’,事成之後給我們分成!我就是個跑腿的蝦米,哪敢問那麼多!”
“‘上麵’是誰?”唐曉追問,語氣沒有絲毫緩和,指尖始終停留在按鈕上方,像懸在對方頭頂的利劍。
乾蝦癱在椅子上喘氣,聲音帶著哭腔:“我不知道‘上麵’是誰!虎哥沒說!他就說是高端物資都行!我……我真不知道了!再電我就死了!”
唐曉看著全息屏上趨於平穩的生理數據,她關掉投影,拿起水果盤裡的草莓拋了拋,指尖的汗漬讓草莓有些打滑。突然,她眼神一冷,聲音沉了下來,積壓的憤怒壓過了緊張:“下午打鬥時,你說要把我娃扔臭水溝?”
乾蝦一愣,隨即臉色發白,縮著脖子不敢吭聲。
唐曉將草莓扔回盤裡,轉身走向門口,腳步堅定有力:“冬陽,好好‘招待’他。不用客氣,留口氣就行——等會兒我們去會會那個虎哥,正好讓他看看,對我和念玉動歪心思,會是什麼下場。”她走到門口時,悄悄抬手按了按胸口,那裡的心跳終於慢慢平複,剛才強裝的鎮定耗儘了她不少力氣,但眼底的光芒卻愈發清亮——曾經的乖乖女正在廢墟裡蛻變,為了守護的人,她必須長出鋒芒。
冬陽微微頷首:“明白,唐小姐。”手臂輕抬,審訊椅的電流強度旋鈕悄然上調,乾蝦看著冬陽眼底閃過的冷光,終於意識到自己的狂言闖了大禍,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尖嘴哆嗦著想說什麼,卻隻發出細碎的嗚咽聲。房間裡冷光依舊,唐曉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留下的壓迫感卻讓乾蝦如墜冰窟,而門外的末世荒原上,一場關於成長與守護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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