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的雨還沒停。
豆大的雨點砸在倉庫的鐵皮屋頂上，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像無數根小鞭子在抽打。
積水已經漫過廠區的低窪處，渾濁的水麵倒映著灰蒙蒙的天，偶爾有雜物順著水流漂過，在水麵上留下一道轉瞬即逝的波紋。
劉夏站在倉庫門口，手裡攥著一件黑色的防雨鬥篷——這是之前從廢棄服裝店找到的，防水材質還算完好，能勉強擋住胸口以上的雨水。
他低頭看了眼腳下的積水，已經沒過腳踝，冰涼的觸感透過鞋底傳來，讓他打了個寒顫。
“必須把圍牆外的血跡衝乾淨。”
劉夏的聲音很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昨天處理那兩個夜跑者時，雖然儘量小心，但還是有幾滴血跡濺到了圍牆根的雜草上。
這雨要是再下幾天，血跡會被雨水衝散，順著水流漂到遠處，很可能引來水棲變異獸，甚至是其他幸存者的注意。
“劉哥，我跟你一起去！”
蘇清月快步走過來，手裡拿著一把加固過的工兵鏟，腰間還彆著一把消音短刀。
她已經穿好了雨衣，淡金色的速度異能在眼底隱隱閃爍，顯然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
“我的速度快，要是遇到變異獸，我能幫你引開，還能幫你一起清理血跡。”
林晚秋也走過來，手裡拿著一個防水布袋，裡麵裝著幾捆乾燥的藤蔓和一瓶酒精。
“我也去。”
她的語氣很堅定，指尖泛著淡淡的綠色異能，“我能用植物異能探查周圍的動靜，還能修複被雨水衝壞的陷阱，萬一遇到危險，藤蔓能幫我們擋住。”
劉夏看著兩女，眼底閃過一絲暖意，卻還是搖了搖頭。
“不行。”
他伸手按住蘇清月的肩膀，語氣裡帶著不容拒絕的溫柔，“雨太大，積水裡可能有變異水蛭，或者其他水棲變異獸，你們待在倉庫裡更安全。我一個人去，清理完痕跡就回來，很快。”
“可是……”
蘇清月還想爭辯，卻被劉夏的眼神打斷。
他的眼神裡沒有猶豫，隻有對她們的守護，讓她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林晚秋也明白劉夏的心思，拉了拉蘇清月的衣角，輕聲說：“聽劉哥的，我們在倉庫裡準備薑湯，等他回來喝，彆讓他感冒了。”
蘇清月點點頭，把工兵鏟遞給劉夏，語氣裡滿是擔憂：“那你一定要小心，要是遇到危險，彆硬拚，立刻回來！我們在倉庫裡給你留著門，隨時準備支援你。”
林晚秋也把防水布袋遞過去，補充道：“裡麵的藤蔓能快速生長，要是被變異獸纏住，你就用打火機點燃藤蔓，能暫時逼退它們；酒精可以用來消毒，要是被劃傷了，記得先消毒。”
劉夏接過工具，把防水布袋斜挎在肩上，又把工兵鏟彆在腰間。
他抬手，將兩女同時攬進懷裡，用力抱了抱。
蘇清月的身體還帶著一絲溫熱，林晚秋的指尖輕輕攥著他的衣角，兩人的體溫透過雨衣傳來，驅散了他身上的寒意。
“放心，我很快就回來。”
劉夏低頭，在兩女的額頭上分彆印下一個吻，然後轉身，拉開倉庫的門，走進了雨幕裡。
門被輕輕關上，隔絕了倉庫裡的暖光。
劉夏深吸一口氣，雨水瞬間打濕了他的頭發，順著臉頰往下淌，模糊了他的視線。
他抬手抹了把臉，將防雨鬥篷的帽子拉得更低，遮住大半張臉，然後朝著圍牆的方向走去。
積水漫過腳踝，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他知道，末世的積水裡藏著太多危險，變異水蛭能悄無聲息地鑽進皮膚，吸食血液；還有變異蝌蚪，長大後會變成半米長的水棲怪物，一口就能咬斷人的小腿。
他的雷係異能在掌心悄然凝聚，淡藍色的電光纏繞在指尖，隨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
很快，他就到了圍牆根。
昨天濺在雜草上的血跡還在，隻是被雨水浸泡後，變成了暗紅色，順著草葉往下滴，融進積水裡，在水麵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紅痕。
劉夏沒有猶豫，立刻蹲下身，從防水布袋裡掏出一根樹枝，用力撥開雜草，將沾著血跡的草葉折斷，扔進積水裡。
然後他又拿起工兵鏟，沿著圍牆根的地麵輕輕刮動，將可能殘留血跡的泥土鏟起來，順著水流的方向推出去——雨水會把這些泥土衝散，讓血跡徹底消失在遠處的積水裡，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嘩啦——”
就在他清理到一半時，遠處的積水裡突然傳來一陣異響。
劉夏瞬間站起身，掌心的雷係異能暴漲，淡藍色的電光在雨幕裡格外刺眼。
他警惕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隻見一道黑影在積水裡快速遊動，朝著他的方向靠近。
“是變異鯰魚！”
劉夏一眼就認了出來——這種變異獸能在渾濁的積水裡快速移動，嘴裡長滿了鋒利的牙齒，能輕易咬穿人的雨衣。
他沒有慌，反而緩緩後退，將工兵鏟握在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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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異鯰魚的速度很快，轉眼就到了他麵前，猛地從水裡竄出來，張開嘴朝著他的小腿咬去。
劉夏側身躲開，同時將工兵鏟狠狠砸下去，“砰”的一聲，工兵鏟的鏟刃砸在變異鯰魚的頭上，將它砸得暈頭轉向，掉回積水裡。
不等它反應過來，劉夏掌心的雷係異能瞬間劈出，淡藍色的電光擊中變異鯰魚的身體，“滋滋”的電流聲在雨幕裡響起，變異鯰魚抽搐了幾下，很快就沒了動靜。
劉夏盯著變異鯰魚的屍體看了幾秒，確認它已經死透，才鬆了口氣。
他沒有停留，繼續清理血跡——剛才的動靜可能會引來其他變異獸，必須儘快完工。
又過了十分鐘，圍牆根的血跡終於清理乾淨。
劉夏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然後開始檢查周圍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