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陳母後,林溪在陳默的公文包夾層裡,摸出張酒店預訂單——三亞亞龍灣度假酒店,入住時間是下周三,房型是“海景情侶房”,備注欄裡還寫著“要能看見沙灘的房間”,和他前女友照片裡的背景一模一樣。“你還忘不了她,是不是?”林溪把預訂單拍在桌上,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下來,“既然忘不了,為什麼要娶我?把我當替身嗎?”
陳默的臉漲成豬肝色,像被煮熟的蝦:“我隻是想帶你去看看我覺得美的地方!三亞的海真的好看,不是為了她!”他突然從抽屜裡翻出個絲絨首飾盒,裡麵是條銀項鏈,吊墜是顆鏤空的心,“這是準備蜜月時給你的驚喜,去年就買了,想等忘了她再送……一直沒找到機會。”
林溪打開首飾盒,手指碰到吊墜時,摸到張折疊的小紙條——是女生的字跡,娟秀得像打印的:“陳默,這顆心我戴過了,等你想清楚到底愛誰,再送給真正該送的人吧。”日期是半年前,正好是陳默向她求婚的前一周。
“你表姐給我打電話了。”陳默的聲音突然軟下來,像泄了氣的氣球,他蹲在林溪麵前,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很暖,“她說你做了處女膜修複手術,怕我介意才沒說。溪溪,我不是在乎你是不是處,我是氣你騙我——你要是早跟我說,我根本不會演那出‘第一次’的戲,我們何必互相折磨?”
林溪望著他泛紅的眼眶,突然想起自己的前男友——那個在她急性闌尾炎時背她去醫院的男生,那個會記得她不吃香菜的男生,最後因為她不敢公開關係而分手。“我怕你像他一樣,”她的聲音發澀,眼淚落在陳默手背上,“怕你覺得我‘不乾淨’,怕你跟我分手,怕我爸媽失望……”
窗外的月光又亮了,透過薄紗窗簾照進來,落在兩人緊握的手上,像在輕輕歎息——他們都被“完美婚姻”的謊言綁架,卻忘了婚姻的開始,本該是坦誠,不是偽裝。
第四節:菜市場的真相——餃子裡的和解
立冬那天,林溪去菜市場買白菜,又遇見了王嬸。老太太的氣消了不少,正站在豆腐攤前跟人說笑,手裡還提著袋剛買的餃子皮:“彆提了,後來才知道,那半盒計生用品是我兒子買的,想裝成有經驗的樣子,結果記錯了藏的地方,被我兒媳婦抓了現行。”她的嘴角帶著笑意,眼裡沒了之前的怒氣,“現在小兩口好了,說坦誠了反而踏實,昨天還跟我一起包餃子呢。”
林溪買了陳默愛吃的橘子,又買了塊五花肉,打算晚上做他愛吃的紅燒肉。回家時剛開門,就聽見廚房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響——陳默係著她上周買的小熊圍裙,正笨拙地切番茄,番茄汁濺得滿手都是,像沾了血。“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加班嗎?”林溪愣住了,手裡的橘子差點掉在地上。
“媽剛才給我打電話,說以前對你太苛刻了,讓我好好跟你道歉。”陳默把番茄炒蛋盛出來,賣相不好看,卻飄著香味,“她還說,她年輕的時候,也騙我爸說自己是第一次,後來我爸發現了,也沒怪她,說‘誰還沒點過去’。”
林溪突然笑了,從背後抱住他的腰,臉頰貼在他汗濕的襯衫上:“我表姐也跟我說,上周有對新人,洞房夜互相拆穿謊言,結果越說越投機,現在過得可好了,還說‘早知道坦誠這麼輕鬆,就不演那麼久了’。”陳默轉過身,在她額頭親了下,動作很輕,卻帶著誠意:“其實我前女友小雅……是因為我媽嫌她家是農村的,沒退休金,才逼我們分的。她後來回了老家,去年結婚了,老公是個小學老師,比我懂她。”
“我以前的男友,是個急診科醫生。”林溪的手指劃過陳默的掌心,那裡有層薄繭,是開車握方向盤磨出來的,“他救過很多人,可惜去年出車禍走了。”她從首飾盒裡拿出枚銀戒指,款式很簡單,是男友送她的十八歲生日禮物,“這是他的遺物,我一直戴著,結婚前怕你介意才摘了,藏在化妝盒最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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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的眼眶紅了,他從衣櫃深處翻出個舊相冊,封麵都磨破了,裡麵是他和小雅的合影:在出租屋裡一起貼春聯,在路邊攤吃烤串,在公園長椅上曬太陽,背景很普通,卻滿是煙火氣。“她現在過得很好,我早就放下了,就是怕你覺得我不專一,怕你跟我分手,才沒敢說。”他的指尖劃過照片裡小雅的笑臉,眼神裡沒了之前的溫柔,隻有釋然,“其實我向你求婚,是因為覺得你溫柔、善良,不是因為你‘像她’。”
傍晚的夕陽透過窗戶,在地板上投下溫暖的光,像鋪了層金箔。林溪打開陳默的新手機,把自己的指紋錄了進去,又把手機密碼改成了兩人的紀念日。“以後你的手機,我隨時查,不許藏秘密。”她笑著把手機扔給陳默,“我的手機密碼也是紀念日,你也可以查。”
陳默在她的手機相冊裡,發現了個加密文件夾,密碼是她男友的生日。裡麵是她和男友的合照:在學校的櫻花樹下牽手,在醫院的走廊裡擁抱,最後一張是男友躺在病床上,她握著他的手,笑得很勉強。“他走的時候,跟我說‘一定要找個愛你的人,好好生活’。”林溪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力量,“我現在做到了。”
敲門聲突然響起,是王嬸的兒子小兩口,手裡拎著剛出鍋的白菜豬肉餃子,還冒著熱氣。“聽我媽說你們……有點小誤會?”小夥子撓著頭笑,有點不好意思,“其實我倆現在覺得,處不處的不重要,能不能處到一塊兒才重要——以前總想著‘完美’,結果累得要死,現在坦誠了,反而覺得輕鬆。”他媳婦補充道:“上周去做婚檢,醫生跟我們說,現在三成新婚夫婦都有‘隱瞞過往’的情況,最後鬨矛盾的,都是因為沒坦誠,反而那些早早說開的,離婚率低多了。”
餃子的熱氣模糊了眼鏡片,林溪望著陳默笑,發現他耳後的那顆痣,在夕陽下泛著溫柔的光,再也不是之前讓她膈應的“前男友同款”,而是屬於陳默的、獨一無二的印記。
第五節:煙火裡的坦誠——冬至宴上的真心話
冬至那天,林溪和陳默請了親戚來家裡吃餃子宴,不大的客廳擠了滿滿一屋人,暖氣開得很足,每個人臉上都紅撲撲的。陳默的母親拉著林溪的手,把祖傳的銀鐲子戴在她腕上,鐲子冰涼,卻帶著老人的體溫:“以前是我老糊塗,總想著那些舊規矩,覺得‘處女才乾淨’,其實啊,心裡乾淨比什麼都重要。”她抹著眼淚,聲音有點哽咽,“我跟你叔結婚這麼多年,靠的不是‘完美’,是互相體諒——他知道我撒謊,沒怪我;我知道他有過喜歡的人,也沒揪著不放。”
林溪的父母也來了,帶來她最愛吃的臘肉,是父親親手醃的,掛在陽台曬了半個月。父親拍著陳默的肩膀,力道不輕不重,帶著長輩的認可:“我家溪溪以前受過傷,心裡有坎,你多擔待點。以後過日子,有啥話彆藏著,跟她說開,比啥都強。”陳默點點頭,從廚房端出盤清蒸魚,魚眼亮晶晶的,是剛從菜市場買的活魚:“叔叔阿姨放心,我會對溪溪好的,以後我們有話直說,不演了。”
酒過三巡,氣氛越來越熱,王嬸突然拍著桌子提議:“咱們玩個遊戲吧!每人說件婚前瞞著的事,不許撒謊!誰撒謊誰喝三杯白酒!”她先站起來,胸脯拍得“咚咚”響:“我先來!我年輕時跟人跑過,去了廣州,沒半年就後悔了,是我家老王騎著自行車,跑了三天三夜把我找回來的。他到死都沒提過這事兒,我知道,他是怕我難受。”
陳默的表姐也舉起酒杯,笑著說:“我當年假裝處女嫁給你姐夫,洞房夜緊張得渾身發抖,結果他比我還緊張,說‘我也是第一次’,後來才知道,他也是裝的!”她頓了頓,眼裡滿是笑意,“現在他知道我不是處女,說‘幸好你不是,不然我還得學怎麼照顧人,你比我有經驗,正好教我’。”
眾人哄堂大笑,笑聲裡的尷尬漸漸散去,像冰雪消融在暖陽裡。輪到陳默時,他舉起酒杯,目光落在林溪身上,坦蕩得像秋水:“我婚前騙溪溪說自己是處男,其實不是,我跟前女友在一起三年,住過出租屋,吃過路邊攤,後來因為我媽分手了。”他喝了口酒,繼續說,“但我娶溪溪,是真心想跟她過一輩子,不是把她當替身——以前怕她介意,才撒謊,現在知道,坦誠比撒謊輕鬆多了。”
林溪的臉泛起紅暈,搶過陳默手裡的酒杯,也喝了一口,白酒的辛辣嗆得她咳嗽,卻笑得很開心:“我也騙了他,我做了處女膜修複手術,怕他介意才沒說。以前總覺得‘男人都在乎這個’,後來才知道,真正愛你的人,在乎的是你這個人,不是那層膜。”她望著陳默,眼裡滿是溫柔,“現在我知道,真正的乾淨,是心裡沒鬼,是敢把過往攤開在陽光下,而不是藏著掖著,互相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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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雪下了起來,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窗台上,簌簌地響,像在為屋裡的坦誠鼓掌。林溪望著滿桌的笑臉,突然想起民政局門口看到的數據——去年離婚率下降了12,其中“婚前坦誠過往”的夫妻占比超過六成。原來不是年輕人不珍惜婚姻,是他們先被“必須完美”的謊言綁架,忘了婚姻本來的樣子:不是兩個完美的人在一起,是兩個有瑕疵的人,願意接納彼此的不完美,手牽手往前走。
深夜送親戚們離開,陳默把林溪裹進厚厚的大衣裡,拉鏈拉到下巴,隻露出雙眼睛。“冷不冷?手怎麼這麼冰?”他的手捂著她的耳朵,指腹的溫度很暖,驅散了冬夜的寒氣。林溪搖搖頭,指著夜空:“你看星星,以前我總覺得要找最亮的那顆,現在覺得,能一起看星星的人,比星星本身更重要。”
回到家,林溪發現枕頭下多了個小盒子,不是首飾,是張折疊的紙條,上麵是陳默的字跡:“溪溪,以後我們不演戲了,做真實的自己就好——你的過去我不介意,你的未來我想參與。”林溪笑著回贈他個信封,裡麵是她和前男友的合影,背麵寫著:“他說要祝我幸福,現在我做到了,因為有你。”
紅燭早已燃儘,月光卻更亮了,淌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像層溫柔的紗。林溪想起表姐說的,現在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婚檢時,會主動跟醫生坦白過往,甚至會跟伴侶一起看報告——他們不再被“處女情結”“處男執念”綁架,而是明白:婚姻不是場需要完美演技的電影,是兩個普通人,在煙火氣裡坦誠相待,把日子過得熱氣騰騰。
就像陳默煙盒裡的黃鶴樓,不再是“掩飾謊言的工具”,而是兩人飯後偶爾分享的小樂趣;就像林溪抽屜裡的舊戒指,不再是“不敢提及的秘密”,而是彼此接納的證明。原來最好的婚姻,從來不是“第一次”的完美,是“每一次”的坦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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