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生死瞬間
長江支流的岸邊，夕陽將江水染成橘紅色。程岩調整著相機鏡頭，試圖捕捉這美麗的瞬間。他三十出頭，身材修長，穿著深藍色衝鋒衣，脖子上掛著專業單反相機。腳邊，一隻金毛犬安靜地趴著，琥珀色的眼睛時不時看向主人。
"阿布，再等會兒，這個光線馬上就完美了。"程岩輕聲說道，揉了揉金毛的大腦袋。
阿布發出"嗚嗚"的回應聲，尾巴在鵝卵石上掃來掃去。它今年四歲，毛色金黃發亮，體型比普通金毛要大一圈，看起來威風凜凜卻又溫順可人。
程岩按下快門，滿意地查看照片。就在這時，阿布突然站起來，耳朵豎起，警惕地看向下遊方向。
"怎麼了，夥計？"程岩順著阿布的視線望去，隻看到平靜的江麵和遠處的蘆葦蕩。
阿布低吼了一聲，然後轉向程岩，用鼻子推了推他的腿，似乎在催促他離開。
程岩笑了笑："好吧好吧，我們回家。"他收起三腳架，準備離開。就在這時，他的腳踩到了一塊長滿青苔的石頭，整個人瞬間失去平衡。
"啊！"程岩驚叫一聲，身體向後倒去，直接栽進了江水中。
冰冷的江水立刻包圍了他。程岩不會遊泳，慌亂中拚命掙紮，卻隻是讓自己下沉得更快。他嗆了一大口水，肺部火辣辣地疼。透過渾濁的江水，他看見陽光離自己越來越遠。
"我要死了..."這個念頭閃過腦海，程岩的掙紮變得無力起來。
岸上，阿布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瘋狂地吠叫起來。它沿著岸邊來回奔跑，看著主人逐漸沉入水中。當程岩的頭發最後一絲也從水麵消失時，阿布毫不猶豫地跳進了江中。
金毛犬天生是遊泳好手，但此刻的阿布遊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快。它強壯的前肢劃開水麵，像一枚魚雷般衝向程岩下沉的位置。
水下，程岩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朦朧中，他感覺有什麼東西碰到了他的腿。求生的本能讓他一把抓住——是毛茸茸的觸感！程岩用儘最後的力氣死死抓住那根"救命稻草"。
阿布被拽得往下一沉，但它沒有掙紮，反而更加用力地向岸邊遊去。它的尾巴像螺旋槳一樣快速擺動，提供額外的推進力。程岩模糊地感覺到自己在移動，但已經無力思考發生了什麼。
"快看！那邊有隻狗在救人！"岸上一個晨跑的女孩驚呼道。
幾個路人聞聲趕來，看到驚人的一幕：一隻金毛犬正拖著一個成年男子向岸邊遊來，儘管被拽得不斷下沉，卻始終沒有鬆開。
"快幫忙！"一個中年男子脫下外套，趴在岸邊伸出手。
阿布終於遊到淺水區，幾個路人合力把程岩拉上岸。他臉色慘白，嘴唇發紫，一動不動地躺在鵝卵石灘上。
"讓開，我是醫生！"一個戴眼鏡的女士跪在程岩身邊，開始檢查他的生命體征。
阿布渾身濕透，氣喘籲籲地趴在主人身邊，眼睛一刻不離程岩的臉。它用鼻子輕輕拱著程岩的手，發出低低的嗚咽聲。
突然，程岩劇烈咳嗽起來，吐出了好幾口渾水。他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阿布焦急的臉。
"好孩子..."程岩虛弱地伸出手，摸了摸阿布的頭。金毛犬立刻舔起他的臉，尾巴瘋狂擺動。
"太神奇了！"圍觀的人群中有人驚歎，"這狗簡直成精了！"
程岩被扶起來坐著，有人遞給他一瓶水和一條毛巾。他一邊擦臉一邊看著阿布，心中充滿疑惑——阿布從未接受過任何救援訓練，它是怎麼知道該怎麼做的？
"你的狗很不一般。"一個清冷的女聲從身後傳來。
程岩轉頭，看到一個穿著灰色風衣的年輕女子站在不遠處。她約莫二十七八歲，齊肩短發，麵容清秀但表情嚴肅，手裡拿著一台專業攝像機。
"你拍下了剛才的事？"程岩問道。
女子點點頭："全過程。我叫林雨晴，是《自然與動物》雜誌的記者。"她走近幾步，蹲下來仔細打量著阿布，"能告訴我這隻狗的來曆嗎？"
阿布警惕地看著陌生人，但沒有表現出攻擊性，隻是往程岩身邊靠了靠。
"它是我父親留給我的。"程岩揉著阿布的耳朵，"四年前父親去世後，阿布就一直跟著我。"
林雨晴的眼睛亮了起來："你父親是不是叫程誌遠？"
程岩驚訝地看著她："你怎麼知道？"
女子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包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程岩："我想我們需要談談，關於你的父親，還有這隻狗。"
程岩接過名片，心中升起一絲不安。阿布似乎也感受到了什麼，對著林雨晴低吼了一聲。
第二章隱藏的線索
程岩的公寓裡，阿布趴在陽台上曬太陽，濕漉漉的毛已經乾了八成。程岩給林雨晴倒了杯茶，坐在她對麵的沙發上。
"所以，你認識我父親？"程岩開門見山地問。
林雨晴抿了一口茶："不算認識，但我調查過他參與的"守護者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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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護者計劃"？"程岩皺眉，"我從沒聽父親提起過。"
"這是軍方的一個秘密項目，訓練特殊品種的犬隻用於搜救和特殊任務。"林雨晴從包裡拿出一個文件夾，"你父親是主要研究員之一。"
程岩接過文件夾，裡麵是一些關於軍犬訓練的資料和幾張照片。在其中一張合影裡，他認出了年輕時的父親，站在一群軍人和幾隻德國牧羊犬中間。
"這和阿布有什麼關係？阿布是金毛，不是軍犬品種。"
林雨晴神秘地笑了笑："表麵上是的。但你有沒有發現阿布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
程岩想起今天阿布救他的情景，又想起過去幾年裡阿布表現出的種種異常——它似乎總能預知危險，對陌生人的意圖判斷極其準確，甚至有一次在程岩感冒發燒時，不知從哪裡叼來了退燒藥。
"你是說..."
"阿布是"守護者計劃"的產物，基因改良過的特殊犬種。"林雨晴壓低聲音，"它比普通犬類更聰明，更有直覺，甚至有一定的預判能力。"
程岩感到一陣眩暈。他看向陽台上的阿布，後者正專注地舔著前爪，看起來和普通金毛沒什麼兩樣。
"為什麼我父親從沒告訴我這些？"
"計劃在十年前就被叫停了，因為倫理問題。"林雨晴歎了口氣，"參與的研究員都被要求簽署保密協議。你父親可能是偷偷留下了阿布的父母，然後..."
一陣刺耳的門鈴聲打斷了談話。阿布立刻站起來，警惕地盯著門口，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吼聲。
程岩走過去通過貓眼看了看："是快遞。"
他剛打開門，阿布就猛地衝過來，擋在他前麵，對著快遞員狂吠不止。快遞員嚇得後退兩步，包裹掉在了地上。
"阿布！停下！"程岩命令道，但金毛犬一反常態地不聽指令，仍然齜著牙，全身毛發豎起。
林雨晴走過來，仔細觀察著快遞員："你送的是什麼？"
"我、我不知道，我隻是負責送貨。"快遞員結結巴巴地說，眼神閃爍。
阿布突然撲了上去，但不是攻擊快遞員，而是撲向那個包裹。它用牙齒撕開包裝，裡麵赫然是一個小型金屬裝置，紅燈一閃一閃。
"炸彈！"林雨晴大喊一聲，拉著程岩往後退。
快遞員臉色大變，轉身就跑。阿布追了出去，但被程岩喝住："阿布，回來！"
金毛犬不甘心地停下，回到主人身邊。程岩立刻撥打了報警電話，同時小心地檢查那個裝置。
"不是炸彈，"他鬆了口氣，"看起來像是某種追蹤器。"
林雨晴臉色凝重："有人盯上阿布了。"
程岩關上門，心跳如鼓。他蹲下來抱住阿布："好孩子，你又救了我一次。"
林雨晴拿起手機拍下追蹤器的照片："我需要聯係一些人。程岩，你和阿布現在有危險。"
"誰會想傷害一隻狗？"程岩不解地問。
"不是傷害，是捕獲。"林雨晴嚴肅地說，"阿布這樣的特殊犬種，在黑市上價值連城。"
阿布似乎聽懂了她的話，用頭蹭了蹭程岩的手，發出擔憂的嗚咽聲。程岩突然意識到，自己對這個朝夕相處的夥伴了解得太少了。
"告訴我關於"守護者計劃"的一切。"他對林雨晴說，"還有，為什麼你會對這些如此了解？"
林雨晴沉默片刻，然後從錢包裡取出一張照片遞給程岩。照片上是一個年輕軍人抱著一隻德國牧羊犬的合影。
"這是我哥哥林峰，他也是計劃的研究員之一，和你父親共事過。五年前，他在一次任務中失蹤了，官方說法是意外，但我相信和這個計劃有關。"
程岩仔細看著照片，突然注意到背景裡有一個籠子，裡麵關著一隻金毛犬，毛色和阿布一模一樣。
"這是..."
"阿布的母親，或者祖母。"林雨晴點點頭，"它們的基因被改良過，智力、力量和直覺都遠超普通犬類。更重要的是，它們對主人有著不可思議的忠誠和保護本能。"
程岩回想起阿布今天的表現——它沒有猶豫，沒有害怕，毫不猶豫地跳入危險的江水中救他。這不是普通寵物對主人的感情，而是一種更深層次的、近乎本能的守護。
"我們需要更多信息，"程岩下定決心，"我父親留下了一些文件和筆記，也許能找到線索。"
就在這時，阿布突然豎起耳朵，轉向窗戶方向。下一秒，玻璃碎裂的聲音響起，一個催淚彈滾進了客廳。
第三章黑暗中的追捕
濃煙瞬間充滿了整個客廳。程岩感到眼睛火辣辣的疼，呼吸困難。他摸索著想找阿布，卻隻抓到一把空氣。
"阿布！林雨晴！"他咳嗽著喊道。
"這邊！"林雨晴的聲音從陽台方向傳來。程岩跌跌撞撞地朝聲音方向移動，撞翻了茶幾也顧不上。
陽台上，林雨晴正在用濕毛巾捂著臉。程岩接過她遞來的另一條毛巾，終於能勉強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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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呢？"他焦急地問。
林雨晴指向樓下："它追出去了！我看到兩個人從消防梯逃跑，阿布跟著他們去了！"
程岩二話不說就要翻過陽台欄杆，被林雨晴拉住："太危險了！他們有武器！"
"我不能丟下阿布！"程岩掙脫她的手，順著消防梯爬了下去。
樓下的小巷空無一人，但地上有新鮮的水漬——催淚彈的氣體冷凝形成的。程岩順著水跡追去，林雨晴緊隨其後。
"分頭找！"在一個岔路口，程岩說道，"你左我右，電話聯係！"
程岩沿著右側小巷疾奔，心跳如雷。轉過一個拐角，他突然聽到一聲犬吠，然後是男人的慘叫。聲音來自不遠處的一個廢棄倉庫。
程岩悄悄接近倉庫，從破舊的窗戶往裡看。昏暗的燈光下，兩個蒙麵男子正試圖用一個金屬網捕捉阿布。金毛犬靈活地躲避著，時不時撲上去咬住其中一人的褲腿撕扯。
"該死的畜生！"高個子男子掏出一把電擊槍，對準阿布。
程岩來不及思考，撿起一塊磚頭砸向窗戶。玻璃碎裂的聲音吸引了裡麵人的注意，阿布趁機撲向持槍男子，將他撞倒在地。
程岩衝進倉庫，另一個歹徒見狀拔腿就跑。被阿布撲倒的男子掙紮著站起來，但程岩已經抄起一根鋼管指著他："彆動！警察已經在路上了！"
男子咒罵一聲，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裝置按下。一陣刺耳的聲波瞬間充滿整個倉庫，阿布痛苦地哀嚎起來，趴在地上用爪子捂住耳朵。
"阿布！"程岩想去幫它，卻被歹徒趁機一拳打在臉上，踉蹌著後退幾步。
歹徒轉身就跑，但剛到門口就被一記飛踢踹了回來。林雨晴出現在門口，手裡拿著一根警棍。
"跑得挺快啊。"她冷冷地說，用警棍指著歹徒，"誰派你來的？"
歹徒捂著肚子蜷縮在地上，一言不發。突然，他嘴角流出白沫，身體開始抽搐。
"毒膠囊！"林雨晴臉色大變，趕緊蹲下檢查，但為時已晚。歹徒的眼睛已經失去了焦距。
程岩顧不上這些，趕緊跑到阿布身邊。聲波已經停止，但金毛犬仍然癱軟無力，呼吸急促。
"阿布！堅持住！"程岩抱起它，發現它的鼻子和耳朵都在流血。
"快送獸醫！"林雨晴已經撥通了電話，"我認識一個可靠的醫生，專門處理特殊病例。"
二十分鐘後，他們來到城郊一家不起眼的寵物診所。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已經在門口等候。
"張醫生，緊急情況。"林雨晴簡短地說。
醫生點點頭，示意程岩把阿布放在診療台上。他迅速檢查了阿布的瞳孔、心跳和反應能力。
"聲波武器，專門針對犬類聽覺係統的。"張醫生一邊準備注射器一邊說，"普通狗可能已經聾了，但這隻...它的耳膜結構有些特殊。"
程岩緊張地看著醫生給阿布注射："它會沒事嗎？"
"需要觀察24小時。"張醫生推了推眼鏡，"你們在外麵等著吧。"
等待室裡，程岩雙手抱頭，懊悔不已："我應該更小心的...那些人明顯是衝著阿布來的。"
林雨晴遞給他一杯咖啡："不是你的錯。這些人顯然很專業，而且不惜自殺也不暴露身份。"
"他們到底想要什麼？阿布隻是一隻狗..."
"不，阿布不隻是一隻狗。"林雨晴壓低聲音，"它是"守護者計劃"最後的活體樣本。根據我的調查，計劃被叫停後，所有犬隻應該被安樂死，但你父親顯然偷偷保留了一些基因材料。"
程岩想起父親臨終前交給他的那個小盒子，裡麵有一管冷凍的精液和一張寫著"未來守護者"的紙條。當時他以為那隻是父親對養狗愛好的某種隱喻，現在想來...
"我用自己的狗做了代孕。"程岩恍然大悟，"阿布是..."
"基因改良犬的後代。"林雨晴點點頭，"而且可能是唯一存活的純種後代。這就是為什麼有人不惜一切代價要得到它。"
張醫生走出診室，打斷了他們的談話："病人情況穩定了，聽力可能會暫時受損，但應該能完全恢複。更令人驚訝的是它的恢複速度——普通犬類需要幾周，它可能隻需要幾天。"
程岩長舒一口氣，跟著醫生進入診室。阿布躺在籠子裡，看到主人立刻試圖站起來，但被醫生製止了。
"彆激動，小夥子，你需要休息。"張醫生輕輕按住它。
阿布不情願地趴下，但眼睛一直跟著程岩。程岩蹲在籠子前，伸手撫摸它的頭："好孩子，你會沒事的。"
金毛犬舔了舔他的手，眼神中流露出擔憂，似乎更關心主人的安全而非自己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