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意外的家庭成員
羅誌用肩膀頂開家門時,公文包已經滑到了手肘處。六月的傍晚悶熱難耐,他的襯衫後背濕透了一大片,領帶鬆鬆垮垮地掛在脖子上。
"老公!你回來啦!"鄭好的聲音從客廳傳來,帶著掩飾不住的雀躍。
羅誌彎腰換拖鞋,突然被衝過來的妻子一把抓住了胳膊。鄭好今天化了淡妝,眼睛亮得驚人,臉頰泛著紅暈。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鄭好激動地說,手指不自覺地掐進羅誌的肉裡,"再過幾天,咱們家就會成為三口之家了!"
羅誌手裡的公文包"啪嗒"一聲掉在地上,眼睛瞪得像銅鈴。他一把攥住妻子的手,聲音都發顫:"你、你說啥?真的假的?我要當爸了?"
鄭好捂著嘴笑起來,眼睛彎成了月牙。她指了指陽台:"你自己看嘛。"
羅誌連鞋都沒換就衝了過去,心臟在胸腔裡瘋狂跳動。三口之家?他們才結婚三個月,雖然確實討論過要孩子的事,但這來得也太突然了...
陽台上,微風拂過晾衣架上的衣物。羅誌的目光掃過——一件小碼的藍色背心,旁邊還擺著個嶄新的貓砂盆。他的視線下移,一隻三花貓正蜷在紙箱裡打哈欠,爪子邊露著半截逗貓棒。
"這是..."羅誌回頭撓了撓頭,"三口之家?"
"對啊,"鄭好抱起那隻貓舉到他麵前,貓咪不滿地"喵"了一聲,"樓下王阿姨家的母貓生了崽,送了咱們一隻。你不是總說下班回家冷冷清清嗎?以後它陪我,咱們仨就是一家人啦。"
貓咪琥珀色的眼睛與羅誌對視,突然伸出前爪搭在他的手背上,肉墊軟乎乎的觸感讓羅誌心頭一顫。
他愣了兩秒,突然抱起妻子轉了個圈:"好啊你,敢騙我!"鄭好在他懷裡咯咯直笑,貓咪被夾在兩人中間,抗議地又"喵"了一聲。
羅誌把妻子放下來,戳了戳貓鼻子:"不過這小家夥挺上道,算你立功。"
正說著,羅誌的手機響了。他從褲袋裡掏出來一看,是母親打來的視頻電話。
"兒子,聽說你們要添新成員了?"屏幕上的羅媽媽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什麼時候帶回來讓我瞧瞧...對了,備孕的事彆著急,順其自然..."
鄭好在旁邊聽得直樂,搶過手機對著自己和貓咪:"媽,是帶毛的成員!等您來給它起個名兒唄?"
羅媽媽的表情從期待變成驚訝,最後定格在哭笑不得:"哎喲,你這丫頭,嚇我一跳!"她湊近屏幕看了看貓,"花色挺漂亮,叫"花花"怎麼樣?"
"太俗氣啦!"鄭好抗議道,撓著貓咪的下巴,"咱們得想個特彆的名字。"
羅誌看著妻子和母親討論貓咪名字的樣子,心裡湧起一股暖流。他伸手摸了摸貓咪的頭,三花貓竟然順從地蹭了蹭他的手掌,喉嚨裡發出滿足的呼嚕聲。
電話掛斷後,鄭好把貓咪放進羅誌懷裡:"你抱抱它,我去做飯。王阿姨說它已經三個多月了,疫苗都打過,特彆乖。"
羅誌僵硬地抱著貓,生怕弄疼了這個小生命。貓咪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緊張,輕輕"喵"了一聲,在他臂彎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蜷起來。
"它喜歡你。"鄭好回頭看了一眼,笑著說。
羅誌低頭看著這個小家夥,三色的毛發柔軟光滑,肚皮隨著呼吸一起一伏。他突然覺得,家裡多個成員也不錯。
晚餐時,貓咪趴在羅誌腳邊,時不時用尾巴掃過他的腳踝。鄭好興致勃勃地講著王阿姨怎麼選中這隻貓送給他們。
"...王阿姨說它最聰明,彆的貓崽都在搶奶喝,就它會幫兄弟姐妹們理毛。"鄭好夾了一塊魚肉,小心地挑掉刺放在貓咪專用的小碟子裡,"來,嘗嘗這個。"
貓咪優雅地走過來,嗅了嗅魚肉,然後小口吃起來。
"它還挺講究。"羅誌笑道,"對了,王阿姨怎麼突然想起送我們貓?"
鄭好歪著頭想了想:"她說家裡貓太多了養不過來,看我們新婚又經常隻有我一個人在家..."她突然壓低聲音,"不過我覺得,她可能是有事要出遠門。今天我去她家接貓的時候,看到她在收拾行李,神色挺匆忙的。"
羅誌點點頭,沒太在意。王阿姨是樓下502的住戶,六十多歲,退休教師,平時獨居,養了幾隻貓。他和鄭好搬來後,王阿姨經常送些自製的小點心來,是個熱心的鄰居。
飯後,羅誌坐在沙發上看新聞,貓咪跳上來趴在他大腿上。鄭好洗完碗出來看到這一幕,驚訝地瞪大眼睛:"天哪,它居然主動親近你!王阿姨說它平時可高冷了。"
羅誌得意地撓著貓咪的耳朵:"可能是我魅力太大。"
鄭好做了個鬼臉,拿起手機拍下這一人一貓的和諧畫麵:"我得發朋友圈,標題就叫"鐵漢柔情"。"
貓咪似乎聽懂了似的,抬頭看了看鄭好的手機鏡頭,還特意調整了一下姿勢,把最好看的角度展示出來,逗得夫妻倆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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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覺前,鄭好把貓窩放在臥室角落裡。貓咪卻不領情,跳上床在他們腳邊找了個位置趴下。
"看來它要跟我們一起睡。"鄭好無奈地說。
羅誌剛想反對,貓咪就抬起頭,用那雙琥珀色的大眼睛看著他,軟軟地"喵"了一聲。羅誌的心瞬間融化了:"就...就今晚一次啊。"
半夜,羅誌被一陣輕微的響動驚醒。他睜開眼,看到貓咪站在床頭櫃上,正用爪子撥弄他的手機。
"嘿,小家夥,彆鬨。"羅誌輕聲說,伸手想把手機拿開。
就在這時,手機屏幕亮了起來,顯示有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羅誌皺眉——淩晨兩點半,誰會這個時候打電話?
他拿起手機走到客廳,接通電話:"喂?"
"東西該還了。"一個低沉的男聲說道,語氣冰冷,"彆以為換個地方就能躲過去。"
羅誌一頭霧水:"你打錯了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男人說:"王春華,明天之前把東西交出來,否則後果自負。"
"我說了你打錯了..."羅誌話沒說完,對方已經掛斷了。
他站在黑暗的客廳裡,莫名其妙地看著手機。王春華?那不是王阿姨的名字嗎?
羅誌回到臥室,發現鄭好也醒了,正抱著貓咪坐在床上。
"誰的電話?"鄭好睡眼惺忪地問。
"打錯的。"羅誌不想嚇到她,輕描淡寫地說,然後指了指貓,"是它把我弄醒的,好像在提醒我有電話。"
鄭好低頭看著懷裡的貓:"真的假的?它這麼聰明?"
貓咪掙脫鄭好的懷抱,跳到地上,然後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快步走出臥室。
夫妻倆麵麵相覷,跟著貓咪來到客廳。三花貓徑直走向羅誌的公文包,用爪子不停地扒拉。
"它這是要乾嘛?"鄭好困惑地問。
羅誌蹲下身,打開公文包:"裡麵隻有文件啊..."
貓咪突然把頭伸進包裡,叼出了一支鋼筆——那是羅誌今天在公司樓下撿到的,準備明天交到失物招領處。
"你想要這個?"羅誌拿過鋼筆,貓咪立刻鬆開嘴,然後開始舔爪子,好像完成了什麼重要任務似的。
鄭好打了個哈欠:"它可能隻是喜歡那個味道。回去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羅誌把鋼筆放在茶幾上,跟著妻子回到臥室。臨睡前,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個陌生號碼,心裡隱約有些不安。
王阿姨到底惹上了什麼麻煩?那隻貓又為什麼對鋼筆這麼感興趣?
窗外,一輪彎月隱入雲層,夜色更加深沉。三花貓蹲在客廳的陰影裡,眼睛在黑暗中閃著幽幽的光。
第二章神秘的項圈
第二天清晨,羅誌被臉上濕漉漉的觸感驚醒。睜開眼,三花貓正用舌頭舔他的臉頰,見他醒了,立刻"喵喵"叫起來。
"怎麼了小家夥?"羅誌揉了揉眼睛,發現鄭好已經起床了。
貓咪跳下床,跑到臥室門口又回頭看他,明顯是在引路。羅誌跟著它來到廚房,鄭好正在準備早餐。
"你家貓大清早就把我舔醒了。"羅誌抱怨道。
鄭好笑著遞給他一杯咖啡:"它可能餓了。我還沒找到貓糧放在哪兒,王阿姨昨天給了一袋的。"
羅誌環顧四周:"是不是在陽台上?"
他走向陽台,貓咪搶先一步跑過去,在貓砂盆旁邊轉來轉去。羅誌這才注意到,貓砂盆後麵確實放著一袋未開封的貓糧和一個食盆。
"原來在這兒。"羅誌撕開貓糧袋子,往食盆裡倒了一些。
貓咪卻沒有立刻開吃,而是用爪子扒拉著自己的項圈——一個簡單的紅色皮質項圈,應該是王阿姨給它戴上的。
"怎麼了?項圈太緊了?"羅誌蹲下身,檢查了一下項圈。鬆緊適度,不會勒到貓咪的脖子。
貓咪固執地繼續扒拉項圈,還不停地看向羅誌,似乎在傳達什麼信息。
鄭好走過來,好奇地看著這一幕:"它是不是想讓你把項圈取下來?"
羅誌試著解開項圈。當他把項圈拿在手裡時,發現內側有一個小小的凸起。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個微型u盤被巧妙地縫在了皮質層裡!
"這是什麼?"鄭好驚訝地湊過來。
羅誌小心地拆開縫線,取出那個隻有指甲蓋大小的u盤:"不知道,但貓咪顯然是故意引導我們發現的。"
他們回到客廳,羅誌拿出筆記本電腦插入u盤。裡麵隻有一個加密文件夾和一張照片。照片上是王阿姨和一個陌生中年男子的合影,背景像是某個碼頭。
"這男的是誰?"鄭好皺眉,"王阿姨不是寡居多年嗎?"
羅誌搖搖頭,嘗試打開加密文件夾,但需要密碼。他試了王阿姨的生日、電話號碼等常見組合,都無法解鎖。
"奇怪..."羅誌喃喃道,"王阿姨為什麼要把這個藏在小貓的項圈裡?還有昨晚那個奇怪的電話..."
正說著,門鈴響了。鄭好去開門,發現是小區物業的李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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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鄭小姐。"李師傅禮貌地說,"502的王老師家水管爆了,樓下都滲水了。你們有她親戚的聯係方式嗎?"
鄭好和羅誌交換了一個眼神:"沒有,我們隻是普通鄰居。王阿姨不在家嗎?"
"敲門沒人應。"李師傅搖搖頭,"奇怪的是,她家門沒鎖,我們進去看了,行李都收拾了一半,像是匆忙離開的。"
羅誌心裡一沉:"我們能去看看嗎?"
幾分鐘後,他們來到502室。正如李師傅所說,門虛掩著,屋內一片狼藉。行李箱打開放在臥室,衣服一半在裡麵一半在外麵。廚房的水槽下確實有水管爆裂的痕跡,水已經關了。
"王阿姨不會無緣無故突然離開的。"鄭好擔憂地說,"她那麼愛乾淨的人,怎麼可能把家弄成這樣?"
羅誌環顧四周,注意到茶幾上有一張便簽紙,上麵潦草地寫著"小心周"和一個電話號碼。他悄悄把便簽塞進口袋。
"你們看這個。"鄭好在書桌前招手。電腦屏幕還亮著,顯示著一個未關閉的網頁——關於如何將文件隱藏到寵物項圈中的教程。
"所以她是故意的。"羅誌低聲說,"把u盤給貓咪,然後自己..."
他的話沒說完,貓咪突然從鄭好懷裡跳出來,衝到書架前,用爪子不停地扒拉一本相冊。
羅誌取下相冊翻開,裡麵大多是王阿姨和她的貓的照片。但在最後一頁,夾著一張名片:周氏珠寶有限公司,周正陽,總經理。
名片背麵手寫著"碼頭b區7號倉,午夜"和一個日期——就是今天。
"這個周正陽..."鄭好指著照片上的陌生男子,"就是和王阿姨合影的那個人!"
羅誌的心跳加速。事情越來越蹊蹺了。王阿姨的突然失蹤,神秘的u盤,威脅電話,還有這張名片...
"我們得報警。"鄭好說。
羅誌猶豫了:"但我們現在什麼證據都沒有。萬一王阿姨隻是臨時有事出門呢?"
貓咪突然"喵"了一聲,跳到電腦鍵盤上,爪子正好按在搜索欄。一個曆史搜索記錄顯示出來:"如何舉報走私"。
"走私?"鄭好倒吸一口冷氣,"王阿姨在調查走私案?"
羅誌想起照片上的碼頭背景,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如果...如果王阿姨不是受害者,而是調查者呢?也許她發現了什麼,所以才把證據藏在貓咪身上..."
就在這時,羅誌的手機響了。是公司打來的,問他為什麼還沒到崗。他這才發現已經快九點了。
"我得先去上班。"羅誌對鄭好說,"你今天就彆出門了,把貓和u盤都看好。等我回來我們再商量怎麼辦。"
鄭好點點頭,但眼神裡滿是擔憂。羅誌親了親她的額頭,又摸了摸貓咪的頭:"你保護好媽媽,知道嗎?"
貓咪嚴肅地"喵"了一聲,仿佛真的聽懂了。
羅誌離開前,最後看了一眼王阿姨的公寓。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灰塵在光束中飛舞,一切都顯得那麼平靜,卻又暗藏玄機。
他摸了摸口袋裡的便簽和名片,心中隱約有種預感——這隻意外到來的三花貓,將徹底改變他們平靜的生活。
第三章碼頭追蹤
公司裡,羅誌一整天都心不在焉。他不斷刷新本地新聞網站,看是否有關於失蹤老人或碼頭事件的報道,但一無所獲。
午休時,他嘗試撥打便簽上的電話號碼,卻提示是空號。周氏珠寶的公開電話接通後,前台小姐禮貌地告知周總出差了,下周才回來。
"有什麼急事嗎?我可以轉告他的助理。"前台小姐問道。
"不用了,謝謝。"羅誌掛斷電話,更加確信這個周正陽有問題。
下班後,羅誌沒有直接回家,而是開車去了碼頭。夕陽西下,碼頭工人正在換班,集裝箱起重機還在忙碌地運作。
b區是碼頭最偏僻的區域,大部分是長期存放的集裝箱和廢棄倉庫。羅誌把車停在遠處,步行接近7號倉庫。倉庫大門緊閉,但旁邊的小門虛掩著,透出一線燈光。
羅誌猶豫著是否應該靠近。理智告訴他這太危險,但想到王阿姨可能身處險境,他還是悄悄摸了過去。
透過門縫,他看到倉庫內堆滿了木箱,幾個穿黑衣的男子正在檢查箱內物品。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站在中央指揮,正是照片中與王阿姨合影的那個人——周正陽。
"這批貨今晚必須運出去。"周正陽的聲音冰冷,"海關那邊已經打點好了,但警方最近盯得緊,動作要快。"
"那個老太婆怎麼處理?"一個手下問道,"她偷拍的照片還沒找到。"
周正陽冷笑一聲:"繼續審。她肯定把東西藏在哪裡了。實在問不出來...就按老規矩辦。"
羅誌的心一沉。王阿姨果然在他們手上!他悄悄後退,準備報警,卻不小心踢到了一塊金屬碎片,發出清脆的響聲。
"誰在外麵?"倉庫內有人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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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誌轉身就跑,身後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喊叫聲。他拚命跑向自己的車,剛發動引擎,就看到幾個人衝出倉庫,四處張望。
幸好天色已暗,羅誌關掉車燈,緩緩駛離碼頭。直到開出幾公裡後,他才長舒一口氣,掏出手機撥通了鄭好的電話。
"你在哪兒?"鄭好的聲音充滿擔憂,"都快八點了!"
"我去了碼頭。"羅誌壓低聲音,"鄭好,王阿姨被綁架了!那些人是一個珠寶走私團夥,王阿姨可能拍到了他們的犯罪證據..."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我就知道...羅誌,你快回來,我發現了一些東西。"
回到家,鄭好和貓咪都在門口等他。三花貓看到羅誌,立刻跑過來蹭他的腿,仿佛在確認他是否安全。
"你沒事吧?"鄭好上下打量丈夫,"怎麼這麼冒險!"
羅誌抱了抱她:"我沒事。你發現了什麼?"
鄭好帶他來到電腦前:"我試了各種密碼都不行,最後讓貓咪選。"她指著鍵盤,"它用爪子按了""、"i"、"a"、"o"這幾個鍵。"iao?貓叫的擬聲詞?"
"對!然後文件夾就打開了。"鄭好點開文件夾,"裡麵全是照片和賬本,記錄了這個周氏珠寶如何走私鑽石和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