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瞬間安靜得可怕。所有的哄笑、議論都消失了。隻有林晚晴那極力壓抑卻無法控製的哭泣聲,在寂靜的空間裡回蕩,敲打在每個人的心上。
張大柱也愣住了,他臉上的憤怒還未褪去,看著林晚晴顫抖的肩膀,那通紅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無措和笨拙的疼惜,舉著的手尷尬地放了下來。
就在這時——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一陣極其突兀、極其尖銳、極其不合時宜的手機鈴聲,如同冰錐般刺破了演播廳這死寂而膠著的空氣!
是林晚晴放在旁邊小幾上的手機!屏幕瘋狂地亮起,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標注著“基因信息中心”的號碼!
第五節塵緣落定
那刺耳的鈴聲像一把冰冷的錐子,狠狠紮進演播廳死寂的空氣裡。林晚晴的哭泣聲戛然而止,如同被按下了靜音鍵。她猛地抬起頭,沾滿淚痕的臉上寫滿了驚愕與難以置信。她的目光死死釘在瘋狂閃爍的手機屏幕上——“基因信息中心”六個字,如同燒紅的烙鐵,燙得她瞳孔驟縮。
台下,前一秒還沉浸在巨大情緒反轉中的觀眾,此刻像被集體施了定身法。有人張著嘴忘了合上,有人舉著手機錄像僵在半空,連導播間的鏡頭都仿佛凝固了,忘了切換。整個世界,隻剩下那催命般的鈴聲在囂張地回蕩。
張大柱離得最近,他瞪著那部嗡嗡作響的手機,又看看林晚晴慘白如紙的臉,下意識地吞了口唾沫,喉結滾動了一下,剛才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莽撞勁兒瞬間被一種莫名的緊張取代。他試探著,極其笨拙地伸出那隻骨節粗大、沾著泥灰印子的手,小心翼翼地把手機往林晚晴麵前推了推,動作輕得像是怕碰碎什麼。
林晚晴的指尖冰涼,帶著細微卻無法抑製的顫抖,伸向手機。她的指尖在屏幕上滑了兩次,才終於按下了接聽鍵。她沒有開免提,但話筒緊貼著耳朵,演播廳裡落針可聞,足以讓前排觀眾捕捉到她聲音裡那破碎的顫音:“……喂?”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清晰、冷靜、近乎公式化的女聲,每一個字都敲打在林晚晴緊繃的神經上:“林晚晴女士您好,這裡是市人類基因信息庫管理中心。非常抱歉深夜打擾。根據您三年前在我中心匿名登記入庫的樣本,經過最新數據庫深度比對篩查,我們剛剛獲得了一個高度匹配的結果,相似度達到99.99。初步判定,編號2047的誌願者樣本,與您提交的兩位被鑒定人存在直接生物學親子關係……”
後麵的話,林晚晴已經聽不清了。大腦裡一片轟鳴,像有無數架飛機在同時起飛降落。99.99?匹配?找到了?那個在她無數個午夜夢回中隻是一個模糊虛影的男人……真的存在?真的……找到了?
手機從她無力的手中滑落,“啪嗒”一聲掉在光潔的舞台地板上,聲音不大,卻像驚雷一樣炸響在每個人耳邊。她整個人像是被抽掉了骨頭,軟軟地向後靠在椅背上,眼神空洞地望著演播廳刺眼的頂燈,淚水無聲地、洶湧地順著臉頰滑落,但這一次,不再是絕望的宣泄,而是一種巨大的、幾乎要將她淹沒的茫然和……虛幻感。
“林女士?林女士!”楊帆不愧是經驗老到的主持人,瞬間捕捉到這千載難逢的戲劇性高潮。他強行壓下內心的狂喜,臉上瞬間切換成一種極度震驚和關切的表情,對著話筒大聲疾呼,同時急切地向後台導播打著手勢,“快!鏡頭!給林女士!還有電話!這…這難道是…孩子生父有消息了?!”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變調。
導播如夢初醒,後台操作台一片忙亂。巨大的主屏幕畫麵瞬間切換!左側是林晚晴失魂落魄、淚流滿麵的特寫,巨大的淚珠在她精致的下巴上懸墜欲滴。右側,則被緊急放大投射出她掉在地上的手機屏幕——那個“基因信息中心”的來電號碼,以及下方一行小字顯示的通話時長,被拍得一清二楚!
“轟——!”
整個演播廳徹底沸騰了!觀眾席像燒開的滾水,驚呼聲、議論聲、難以置信的尖叫聲幾乎要將屋頂掀翻!張大柱也徹底懵了,他看看林晚晴,又看看地上的手機,最後求助似的望向台下某個角落——王建國和李銳他們幾個工友不知何時也溜進了現場,此刻正擠在觀眾席最後麵,一個個伸長脖子,嘴巴張得能塞進雞蛋,臉上寫滿了“臥槽”、“這比工地塌方還刺激”的震驚。
就在這全場嘩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舞台上的林晚晴和那部神秘手機牢牢吸引的混亂時刻——
演播廳入口處那扇厚重的隔音門,被悄無聲息地推開了一條縫隙。
一個身影安靜地側身進來。他穿著一件略顯陳舊的米白色醫生服白大褂),洗得發白,袖口處甚至能看到細微的磨損痕跡。身形清瘦挺拔,麵容乾淨斯文,戴著一副無框眼鏡,鏡片後的眼神帶著一種學者特有的專注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他的氣質與這喧囂浮華的演播廳格格不入,像是一縷誤入鬨市的清風。他手裡,靜靜地捏著一個薄薄的牛皮紙文件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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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到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舞台中央那場荒誕又揪心的人生大戲上。
他靜靜地站在門邊的陰影裡,目光穿過攢動的人頭和炫目的燈光,精準地落在了舞台中央那個淚痕未乾、失魂落魄的身影上。他的眼神極其複雜,有探尋,有驚訝,有某種塵埃落定般的了然,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溫和與歉意。
他微微吸了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邁開腳步,不疾不徐地朝著舞台方向走去。
與此同時,導播間敏銳的導播似乎捕捉到了這個闖入鏡頭的“不速之客”!後台一陣急促的操作,一個原本鎖定在林晚晴臉上的分屏鏡頭,猛地切向了演播廳入口處!
那個穿著舊白大褂、清瘦斯文的身影,瞬間被放大投射在舞台巨大的背景屏幕上!在滿場嘩然和林晚晴絕望淚眼的映襯下,他平靜走來的樣子,顯得如此突兀,又如此……宿命。
“誰?那是誰?”台下有觀眾指著大屏幕驚呼。
“穿白大褂的?醫生?節目組安排的?”
“不像啊!你看他手裡拿著什麼?文件袋?”
這突如其來的鏡頭切換,終於讓一部分沉浸在舞台戲劇中的觀眾和工作人員注意到了這個陌生人。竊竊私語聲如同漣漪般迅速擴散開來。
清瘦的男人似乎對大屏幕上突然出現的自己毫不在意。他的腳步沒有停頓,目光依舊堅定地穿過人群,鎖定著舞台上的林晚晴,一步一步,沉穩地向前走著。
終於,他走到了舞台側麵的台階下。這裡光線稍暗,但他清俊的輪廓和那身舊白大褂在強光燈的餘暉下依然清晰可辨。
就在林晚晴被台下的騷動驚動,茫然地、下意識地循著眾人的目光望向側方時——
舞台上方,一道原本用於布景、此刻卻因為剛才的混亂而鬆動的射燈金屬支架,毫無預兆地發出一聲令人牙酸的“嘎吱”聲!
緊接著,在無數道驚駭的目光注視下,那沉重的、帶著鋒利邊緣的支架,如同斷了脖子的巨鳥,朝著舞台下方、正站在台階邊緣的那個清瘦身影和林晚晴所在的位置,直直地砸落下來!
“小心——!!!”
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劃破演播廳!
千鈞一發!
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如同炮彈般從舞台中央猛撲而出!是張大柱!他根本沒有思考的時間,純粹是身體的本能反應!他像一頭暴怒的蠻牛,用儘全身力氣,狠狠撞向那個穿著白大褂的清瘦男人!
“砰!”
沉悶的撞擊聲響起!
清瘦男人被張大柱撞得一個趔趄,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向側麵撲倒,正好壓在了旁邊下意識想衝過來的王建國身上,兩人狼狽地滾作一團,堪堪避開了支架砸落的中心區域!
而張大柱自己,在撞開彆人後,身體已經失去了閃避的空間!他隻來得及側身,用穿著袈裟的粗壯手臂奮力向上格擋!
“哐當——!!!”
沉重的金屬支架裹挾著下墜的力道,狠狠砸在他抬起的胳膊上!同時擦著他的安全帽帽簷他上台前居然鬼使神差地沒摘掉這頂工地安全帽!),最後重重砸落在地板上,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金屬碎片和粉塵瞬間四濺!
“柱子!”“張哥!”
王建國和李銳等人目眥欲裂,驚恐地大喊著撲過來。
張大柱隻覺得左臂一陣鑽心刺骨的劇痛傳來,眼前發黑,巨大的衝擊力讓他站立不穩,“噗通”一聲單膝跪倒在地。他齜牙咧嘴,額頭上瞬間疼得布滿了冷汗,那條手臂軟軟地垂著,顯然傷得不輕。但他頭上那頂黃色的安全帽,帽簷被砸得凹陷了一大塊,卻結結實實地護住了他的腦袋。
“嘶……他奶奶的……”他倒抽著冷氣,疼得直罵娘,但眼神卻第一時間看向被他和王建國壓在身下的那個白大褂男人,“喂!穿白褂子的!你……你沒事吧?”聲音因為疼痛而發顫。
現場一片大亂!觀眾驚恐尖叫,工作人員慌忙衝上舞台,楊帆拿著話筒語無倫次地喊著“冷靜”、“注意安全”。刺耳的警報聲嗚嗚響起。
混亂的中心,林晚晴臉色煞白如雪,她跌跌撞撞地從椅子上衝下來,甚至顧不上自己高跟鞋崴了腳,幾乎是連滾爬爬地撲到張大柱身邊,看著他那條明顯變形的手臂,眼淚再次洶湧而出,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柱子哥!你的手……”
“沒…沒事兒!死不了!工地上磕碰常有的……”張大柱疼得嘴角直抽抽,卻還努力想擠出一個笑容安慰她。
就在這時,那個被王建國扶起來的清瘦男人,推了推有些歪斜的眼鏡,顧不得拍打白大褂上的灰塵。他看了一眼地上變形的支架,又看了一眼疼得臉色發白卻還在硬撐的張大柱,最後,目光深深地、複雜地落在了滿臉淚痕、驚慌失措的林晚晴臉上。
他彎腰,撿起剛才混亂中掉落在腳邊的那個牛皮紙文件袋,輕輕拂去上麵的灰塵。然後,在無數道驚魂未定、充滿疑問的目光注視下,在直播鏡頭忠實的記錄中,他一步一步,無比沉穩地走到了林晚晴和張大柱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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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視周圍的混亂,無視閃爍的鏡頭,無視所有的喧囂。他微微低下頭,看著林晚晴那雙被淚水洗過、盛滿了驚惶和迷茫的眼睛,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現場的嘈雜,帶著一種塵埃落定後的平靜與溫和:
“你好,林晚晴女士。我叫陳默。”
他頓了頓,舉起了手中的牛皮紙文件袋,封麵上“dna親子鑒定報告”的字樣清晰可見。
“我是編號2047的誌願者。三年前,在市醫學院附屬生殖中心……”他的聲音平穩,卻像投入深湖的石子,在林晚晴心中激起滔天巨浪,“我完成了我的捐獻流程。當時簽署的協議是嚴格匿名、永不追索。直到今天下午,基因庫管理中心聯係我,告知匹配成功,並轉達了您……尋找的意願。”他看向林晚晴的眼神,充滿了理解和一種深沉的歉意,“很抱歉,以這種方式,在這種情況下……和你見麵。”
林晚晴徹底呆住了,如同被一道無聲的閃電劈中。陳默……2047……醫學院……捐獻……所有的線索瞬間串聯起來!她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張清俊而陌生的臉,嘴唇翕動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三年的迷霧,沉重的背負,在這一刻被這個名字、這份報告,驟然照亮,卻又帶來一種更加虛幻的不真實感。
一旁的張大柱也忘了手臂的劇痛,嘴巴張得老大,看看陳默,又看看林晚晴,最後目光落在那個寫著“dna親子鑒定報告”的文件袋上,腦子裡一片漿糊:“啥……啥意思?捐…捐獻?誌願者?那…那他是……”他指著陳默,又指指林晚晴,“那倆娃的……爹?”
陳默的目光轉向張大柱,看著他那條明顯受傷的手臂,看著他頭上那頂被砸癟了卻救了他一命的安全帽,眼神中充滿了真摯的感激和敬意。他鄭重地點了點頭,聲音低沉而有力:“是生物學上的父親。但今天,我看到了更重要的東西。”他看向林晚晴,又看向疼得齜牙咧嘴卻依舊擋在她們前麵的張大柱,以及圍攏過來的王建國、李銳等工友,“我看到了一位母親的不易,也看到了……一群仗義出手、真正有擔當的人。”
他微微側身,讓開一點位置,目光掃過全場,最後定格在現場那些尚未關閉的直播鏡頭上,聲音清晰而堅定:“血緣是起點,但愛和守護,才是家的根基。我很感激生命科學帶來的聯係,但此刻,我更尊重林女士的選擇,以及她身邊這些……在她需要時挺身而出的人。”
一年後。城市另一隅,一個普通卻溫馨的居民小區裡,傳出陣陣熱鬨的說笑聲。
客廳不大,卻擠滿了人,洋溢著暖烘烘的煙火氣。牆上掛著嶄新的全家福:林晚晴抱著粉雕玉琢的小女兒,笑容溫婉;旁邊站著斯文儒雅的陳默,懷裡抱著虎頭虎腦的小兒子;而照片最邊上,是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張大柱,他那隻曾受過傷的手臂正小心地環著一個奶瓶,另一側則擠著王建國、李銳等幾個工友,個個表情誇張搞怪。
“來來來,孩確真小寶貝兒,看看你乾爹給你買的撥浪鼓!咚咚咚,好聽不?”張大柱粗著嗓子,用沒受傷的那隻手笨拙卻無比輕柔地搖晃著一個嶄新的撥浪鼓,湊到林晚晴懷裡的小女兒麵前。小家夥被鮮豔的顏色和清脆的響聲吸引,咧開沒牙的小嘴,咯咯地笑了起來,小手胡亂地抓著空氣。
“哎呦喂,我們孩實錘小少爺,這分量可以啊!”王建國小心翼翼地接過陳默懷裡沉甸甸的小兒子,動作僵硬得像抱著一顆炸彈,黝黑的臉龐因為緊張而繃得緊緊的,引得旁邊的李銳舉著手機又是一陣狂拍,“柱子你看!錘錘衝我笑了!這大胖小子,以後肯定跟他乾爹我一樣,是個乾活的好把式!”
陳默站在一旁,看著眼前這喧鬨而溫暖的景象,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他輕輕攬住林晚晴的肩膀,林晚晴則自然地依偎著他,目光溫柔地流連在兩個咿咿呀呀的孩子和這群鬨騰的“乾爹”身上,眼底深處,是曆經波瀾後的寧靜與滿足。
“哢嚓!”李銳眼疾手快地按下拍攝鍵,定格下這喧囂而幸福的一刻:張大柱還在努力逗弄著小晚晴林晚晴最終還是給女兒起了小名晚晴),王建國抱著小實錘小名)一臉緊張又得意,陳默和林晚晴相視而笑,背景裡還有幾個工友在做鬼臉。
幾乎同時,李銳手指一點,這張新鮮出爐、充滿生活氣息的照片瞬間飛向了網絡世界。
幾秒鐘後,無數個正刷著社交媒體的手機屏幕上,跳出了特彆關注“銳眼看世界”的更新提示。那張“全家福”下,配文隻有簡簡單單,卻足以再次點燃網絡的兩個詞:
“孩他爸本爸,集合!”
這張照片如同投入湖麵的石子,瞬間激起千層浪。
“臥槽!有生之年係列!孩他爸天團正式出道?!”
“左邊那個白大褂是親爹吧?氣質絕了!中間美女媽媽好幸福!右邊那個戴安全帽的壯漢……是當年那個‘姓孩’的翻瓦大師?!他胳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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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笑不活了!大師懷裡抱的是‘孩確真’嗎?旁邊包工頭抱的肯定是‘孩實錘’!預言家石錘了![狗頭保命]”
“淚目了怎麼回事?從全網嘲笑到一家團圓,還有一群仗義的乾爹……這結局太暖了![愛心][愛心]”
“所以孩子到底姓啥?在線等,急![笑哭]”
“樓上傻啊!沒看美女媽媽笑那麼甜?姓啥重要嗎?愛和陪伴才是真·天機!人間溫暖孩他爸本爸”
喧囂的評論和點讚如同潮水般洶湧而至,將這條動態迅速推上熱門。小小的客廳裡,張大柱笨拙的哄娃聲,王建國誇張的驚呼,嬰兒咿呀的軟語,工友們粗豪的笑罵,還有陳默偶爾溫和的解說,林晚晴輕柔的叮囑……所有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形成一曲嘈雜卻無比真實的交響樂。
林晚晴的目光緩緩掃過客廳裡每一張真誠的麵孔,最後落在兩個無憂無慮的孩子身上。窗外,夕陽熔金,將溫暖的光塗抹在玻璃上。
當年古刹冷雨中的簽文,命運曾以最荒誕的筆觸落下預言,又在峰回路轉處,將最踏實的溫暖塞回她手心。原來天機並非不可泄露,它隻是藏匿在每一次挺身而出的笨拙裡,沉澱於每一份不求回報的守護中,最終顯形於這滿屋的煙火喧囂與平凡笑顏裡。
她輕輕握住陳默的手,也握住了此刻粗糲而滾燙的生活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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