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去衛生間，而是沿著回廊走到了一個露台上。夜風帶著山間的寒意吹過來，拂起她的裙擺，也稍微吹散了些宴廳裡令人窒息的氣息。
她靠在冰冷的欄杆，深深吸了幾口氣，試圖平複翻江倒海的情緒和心口的絞痛。可無論她怎麼努力，眼淚還是忍不住掉了下來。
她想起肖明函的溫柔，想起他說的“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可再看看手機裡的照片，心裡像被撕裂成兩半，一半是依賴和心動，一半是懷疑和疼痛。
“舒小姐，倒是挺會找地方躲清淨。”
一個充滿譏諷的聲音突然自身後響起，打破了露台的寂靜。舒晨渾身一顫，緩緩轉過身來。
喬薇薇正倚在露台入口的門邊，雙手環胸，依舊是那副高傲的樣子，看著舒晨臉上的淚痕和蒼白的臉，她知道，自己的計劃成功了。
她踩著高跟鞋朝舒晨走了過來，酒紅色禮服上的亮片在月光下閃著冷光。
“怎麼？看到新聞了？滋味不好受吧？”
舒晨攥緊了手機，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她咬著唇，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怎麼不說話了？”喬薇薇一步步走近，語氣越發尖酸，“你以為穿件古董禮服，戴條王妃項鏈，就真當自己是肖太太了？彆做夢了！你和那些東西，不過是肖明函用來氣我的工具罷了。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你是個插足彆人感情的小三！”
她指著舒晨的胸口，眼神裡滿是嫉妒和惡意：“你脖子上這條項鏈，是他父母的定情信物，現在卻戴在你這個小三身上，真是可笑。”
“那些照片，你看到了吧？他肖明函心裡的人到底是誰，你應該清楚!”她冷笑一聲，“偷來的東西，再怎麼包裝，也成不了正品。你以為你能取代我在他心裡的位置？我告訴你，隻要我願意，肖明函隨時都會回到我身邊！”
舒晨嘴唇翕動，想反駁，卻發現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那些尖銳的話像刀子一樣，一刀刀紮在她的心上，讓她疼得幾乎站不穩。
就在這時，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從他們身後傳來：“喬小姐，請你慎言。”
肖明函沉著臉，大步從露台陰影處走出。
剛才，他應付完長輩，便在宴會廳裡到處尋找舒晨的身影，又隱約聽到周圍的人正小聲議論著他跟喬薇薇的緋聞，其間還有人造謠說舒晨是心機女。
他心裡頓時慌了。直到問了門口的侍應生，才知道舒晨“跑出去了。”便立刻循著方向找了過來，誰知剛到露台門口，就聽到了喬薇薇對舒晨的羞辱。
他徑直走到舒晨身邊，一把將她拉進自己懷裡，以一種絕對保護的姿態，目光冰冷地看向喬薇薇，“這一次，你真的越界了！”
他說完，低頭看向懷裡的舒晨，語氣瞬間軟了下來，伸手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水：“彆怕，我在這呢。”
舒晨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目光呆滯地靠在他懷裡。
喬薇薇沒想到肖明函會突然出現，還如此維護舒晨，臉色變得難看至極：“明函，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我剛剛……”
“你剛剛說的話，我全聽到了。還有哪些謠言……不用想也知道是你的手筆。”肖明函打斷她，語氣裡滿是厭惡，“你最好祈禱今天的事沒有對舒晨造成更嚴重的傷害，否則，你承擔不起後果。”
他說完，沒再看喬薇薇一眼，小心翼翼地將舒晨圈進懷裡，隻想儘快帶她離開這滿是惡意的地方。
舒晨依偎著他，腳步有些虛浮，任由他帶著自己往回廊走去。露台的夜風卷起她的裙擺，像一片脆弱的蝶翼隨風起舞。
然而，被徹底無視和羞辱的喬薇薇已然失去了理智。肖明函那句“承擔不起後果”和此刻決絕離去的背影，像一把尖刀將她最後的尊嚴與偽裝徹底撕碎。她無法接受自己處心積慮營造的局麵就這樣被輕易粉碎，更無法接受肖明函竟為了舒晨這樣一個平凡的女人如此對待自己。
肖明函摟著舒晨穿過回廊往前廳走去，經過宴會廳的時候，身後就傳來急促的高跟鞋聲，伴隨著喬薇薇近乎歇斯底裡的哭喊：“肖明函！你給我站住！”
她尖利的聲音劃破了宴會廳原本因竊竊私語而顯得有些沉悶的空氣，賓客們紛紛停下交談，不約而同地往這個方向看過來。原本優雅的宴會氛圍，瞬間變成了窺探鬨劇的修羅場。
喬薇薇不顧一切地追上前幾步，精心打理的發髻有些散亂，酒紅色禮服上的亮片因為劇烈動作掉了幾顆，落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麵上，像極了她此刻破碎的體麵。
“我到底哪裡比不上她？你告訴我！”
肖明函的腳步頓住，眉頭緊鎖，極度不耐煩地緩緩轉過身。他看向喬薇薇的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如同在看一個死物。
喬薇薇仿佛看不到他眼中的寒意，繼續大喊道：“你明明之前是很喜歡我的！我感覺得到！那些特殊的照顧，那些偏愛！我能感覺得到！可為什麼這個女人一出現，你就全變了？！我不信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宴會廳裡安靜極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突如其來的三角衝突上，充滿了震驚、好奇與看戲的興奮。
肖明函護著舒晨，聲音冷硬如鐵，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宴會廳：“我跟你之間，從來沒有過任何超出商業合作之外的關係，這點，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才不是！”喬薇薇眼淚湧了出來，混合著妝容，顯得有些狼狽，“之前拍廣告的時候，你特地安排人照護我的起居飲食；我生病的時候，你親自送我去醫院；我被狗仔堵的時候，你一個電話就讓他們撤了所有新聞；我隨口說喜歡那條項鏈，你第二天就送到我工作室——這些難道都是假的嗎？你明明是喜歡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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