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明函愣住了。他以為她會先問那些惡毒的謠言要怎麼處理,或者抱怨他讓自己深陷輿論,卻萬萬沒想到,她最關心、最在意的,竟然是他和喬薇薇之間的關係。
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湧上心頭,幾乎要衝散今夜的陰霾。這是不是意味著,在她心裡,其實非常非常在意他?
他輕輕擦去她眼角的淚痕,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鄭重地舉起手:“我用肖家的家族名譽發誓,我跟喬薇薇之間乾乾淨淨,半點關係都沒有。除了你,我從來沒有對彆的任何女人動過心。”
“彆亂說!”她連忙捂住他的嘴,眼神裡帶著慌亂,“家族名譽怎麼能隨便用來發誓!”
看著她緊張的樣子,他忍不住笑了,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了一下:“我說的都是真的。”
她的臉頰微微泛紅,終於有了一絲笑意。可這笑容還未完全化開,她突然又想起什麼,帶著濃濃的鼻音,繼續“算賬”:“那你為什麼送她豪車?雜誌上都報導了……”
“捕風捉影。”肖明函無奈地解釋,“那是公司給合作藝人的商務用車,用完就收回了,記者拍了張照片就瞎寫。”
“那……那條天價項鏈呢?”舒晨繼續追問,語氣酸酸的。
“品牌方給代言人的福利,我連見都沒見過。”他看著她那副明明很在意卻又努力想裝作不在意的“小肚雞腸”的可愛表情,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頰,“那又不值幾個錢,有什麼好在意的。”
“價值百萬還不值錢……”舒晨瞪了他一眼,小聲嘟囔。隨即又想到,對肖明函而言,那可能確實不算什麼。
她忽然想起喬薇薇在露台上指著她脖子說的話,臉頰更紅了,心跳也漏了一拍。她輕輕托起脖子上的那條絕美的寶石項鏈,帶著一絲不確定和期待,小聲問:“那這條……真的是你父母的定情信物嗎?”
他沒想到她的思維如此跳躍,忍不住輕笑出聲,但還是鄭重地點頭,目光深邃地凝視著她:“是的。這是我父親當年送給我母親的新婚禮物,我母親一直珍藏著。她把它留給我,囑咐我一定要送給我心愛的女孩,我未來的妻子。”
這些話遠比任何表白都更讓人心動,她的心臟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一種從未有過的巨大的幸福感將她包圍。
原來,他早已在無聲中,給予了她最珍貴的認可和承諾。
巨大的喜悅和之前積壓的委屈交織在一起,讓她再次濕了眼眶,她主動伸出手摟緊他,將臉埋在他堅實的胸膛上,小聲地啜泣起來,但這一次,眼淚裡更多的是釋然和感動。
他能夠理解她此刻複雜的心緒,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溫柔地將她抱起,輕輕放在床上,然後在她身邊躺下,將她整個人密實地擁進懷裡,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著她的背,像安撫孩子一樣耐心至極。
直到懷裡的哭聲漸漸微弱,被均勻清淺的呼吸聲取代,他才微微鬆了口氣,低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個珍重的吻,“晚安,肖太太。”
第二天清晨,舒晨是被眼睛傳來的脹痛感給弄醒的。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隻覺得眼皮重得像掛了鉛,稍微一動,酸澀感立即蔓延到整個眼眶。
她起身走進浴室,看到鏡中的自己,不由愣住了——雙眼腫得像兩個又圓又亮的核桃,幾乎隻剩下一條細縫,周圍還泛著火辣辣的紅。昨晚哭得實在太凶,後果全都寫在了臉上。
看見舒晨的第一眼,小雅便發出了土撥鼠般的尖叫。
“天啦,舒小姐,你眼睛怎麼啦,昨晚發生了什麼?”
小雅手裡拿著冰袋,語氣裡滿是心疼:“我幫您用這個敷敷吧,不然一會兒見了光隻怕腫得更厲害。”她小心翼翼地把冰袋敷在舒晨眼睛上,冰涼的觸感瞬間緩解了些許脹痛,“怎麼會腫成這樣,會不會感染啊,要不要叫醫生?”
麵對小雅一連串焦急的詢問,舒晨有些尷尬地搖了搖頭:“不用。我沒事……隻是昨晚沒睡好。”
小雅顯然不信,一臉恍然大悟又小心翼翼的表情,小聲問:“你該不會是跟先生吵架了吧?”
“沒有……”想起肖明函,舒晨的嘴角不自覺地揚了起來,腦子裡全是昨夜他護著自己的樣子,“小雅,我真沒事,可能是昨晚在酒會上喝了點香檳又睡太晚,所以我沒太適應……”
小雅看她提起肖明函時不覺一臉嬌羞的模樣,終於相信他們真的沒有吵架,總算放下心來。
冰敷了好一會兒,眼周的刺痛感雖然消減了一些,但眼皮依舊腫得厲害。舒晨盯著鏡中的自己,眉頭不自覺地皺起來:“今天肯定去不了醫院了。”
雖然經過專家團隊的治療,母親的病情控製得很好,但是依舊不能受任何的刺激。她又總愛胡思亂想,要是看到舒晨這副樣子,肯定又要問東問西,甚至擔心得整夜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