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明函看著她眼底瞬間湧起的關切，低聲笑了，放下水杯，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語氣輕鬆：“沒事，就是吃點養胃的藥。”
“你又胃痛了？”舒晨的眉頭立刻蹙了起來，一把拿起那個藥瓶，仔細看起了上麵的說明。
肖明函眼角的笑意更深，順勢從身後環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微涼的脖頸上，聲音放得很軟：“我沒事。可能最近吃飯時間不太規律，所以胃有點不舒服，吃了藥已經好多了。”
她轉過身，帶著點生氣地看著他：“為什麼不按時吃飯？你的胃本來就不好！你忘了上次……”‘胃出血’三個字，她甚至都不敢再說出口。
“最近太忙了，下次一定注意。”他從善如流地保證，指尖輕輕撫平她蹙起的眉心，語氣帶著一絲溫柔的調侃，“我錯了，以後一定按時吃飯！還請肖太太多多監督，好不好？”
他越是這般輕描淡寫、體貼包容，舒晨心裡那股壓抑了一個月的酸澀就越是洶湧。
她伸手摟住他的背，將臉深深埋進他溫暖的胸膛，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對不起……明函，對不起……這些日子，我忽略了你！是我不好……”
肖明函的動作一頓，輕輕拍著她的背，聲音溫柔得像是在哄孩子：“傻瓜，說什麼傻話？”
“是我不好……”舒晨的心裡更加難受了。
這一個月以來，她隻顧著消化自己的那些情緒，完全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甚至沒有想過要跟他好好談一談，隻想著逃避。他每天早出晚歸，自己至少也該關心一下他。
她越想越覺得愧疚，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受控製地一顆顆往外冒，很快便將他襯衫的衣襟洇濕了一小片。
他耐心地哄著她，輕柔地撫摸著她的頭發，直到她激動的情緒慢慢平複下來，哭聲漸歇，他才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兩個人一起坐進柔軟的沙發裡。
她像隻尋求溫暖和安全感的小貓，緊緊窩在他的懷裡，手指無意識地抓著他的衣角，聲音還帶著哭過後的沙啞：“明函，我知道我不該胡思亂想……可是看到那個女孩那個樣子，我真的很害怕……我控製不住……”
他用指腹細細擦乾她眼角的淚痕，歎了口氣，眼神複雜：“我知道。你就是太善良了，不然當初……又怎麼會冒著危險救了我呢？”
她往他懷裡更深處靠了靠，汲取著他身上令人安心的雪鬆氣息。
他沉默了片刻，繼續說道：“也許在你看來，我對待肖明伊的方式很冷漠，甚至有些殘忍。但你放心，周叔會安排好一切，也會照顧好她的。我……”他頓了頓，似乎想解釋什麼，但最終隻是搖了搖頭，“有些事情，或許以後你會明白。”
舒晨抬起頭，淚眼朦朧地望著他，還想再說點什麼，肚子卻突然不爭氣地“咕咕”叫了起來，在安靜的客廳裡顯得格外清晰。她頓時漲紅了臉，又羞又惱地捂著自己的肚子。
不知道為什麼，她最近老是餓得很快，但胃口卻不怎麼好。
肖明函被她這副模樣逗笑了，低頭在她發頂親了一下，聲音裡滿是寵溺：“看樣子，我們肖太太是餓了。走吧，我們先吃飯，飯菜阿姨早就做好了，一直在廚房溫著呢。”他說著，又將她打橫抱起，往餐廳走去。
舒晨剛到公司，辦公椅都還沒有坐熱，晏子那丫頭就像隻輕快的小麻雀，“噌”地一下梭到了她工位旁。
她眼睛亮晶晶的，嘿嘿笑著問：“舒晨，今天打算怎麼過啊？”
舒晨被她問得一臉問號，茫然地眨了眨眼：“什麼怎麼過？”
晏子立刻露出一副“看外星人”的誇張表情，手中的卡通圓珠筆輕輕敲了敲舒晨的腦門，語氣滿是不可思議：“不是吧，我的小姐姐！今天聖誕節啊！十二月二十五號！你不要告訴我，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聖誕節？”舒晨下意識地瞟了一眼桌角的台曆，指尖劃過那格紅色數字“25”，數字旁還有個小小的聖誕樹圖案。
原來已經到聖誕節了。
她向來對時間的感知都很遲鈍，工作以後，時間對她來說也隻有“周幾”之分。“哦……是聖誕節啊。”她的語氣依舊平淡，聽不出什麼波瀾。
“看樣子你今晚是沒安排咯？”晏子挑了挑眉，語氣裡帶著幾分炫耀，“姐姐我今晚可是活動滿滿！怎麼樣，要不要一起？保證熱鬨！”
舒晨連忙搖頭，臉上帶著倦意：“算了吧，有那時間，我還不如回家睡大覺。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老是覺得累，渾身沒力氣。”這倒是實話，她最近不僅精神懨懨，身體也常常感到莫名的疲憊。
晏子還以為她是故意推辭，立刻換上一副“我懂你”的神情，的曖昧表情，拖長了語調：“哦~我知道了！你是要跟男朋友一起過二人世界吧！還跟我在這兒裝！”
舒晨下意識地搖了搖頭，解釋道：“真沒有。他那個人……古板著呢，腦子裡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估計跟我一樣，連今天是聖誕節都不知道。”她心裡默默補充：以肖明函的身份和每日繁忙的程度，怎麼可能會有閒暇和心思來關注這種講究儀式感的小資節日。
沒想到晏子突然拍手笑了起來，一臉得意：“哈哈！我就知道！你果然有男朋友！看吧，這下被我給詐出來了吧！”
舒晨心裡咯噔一下，以為自己不知什麼時候露了馬腳，無意間暴露了和肖明函的關係，臉上頓時閃過一絲心虛，眼神下意識地看向四周，聲音都變得結巴起來：“你……你怎麼知道的？”
“這還不明顯？”晏子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圓珠筆，一副情感專家的模樣分析道：“像你這樣漂亮性格又溫柔的女孩子，怎麼可能會沒有男朋友嘛？而且嘛，女孩子有沒有男朋友，其實一眼就能看出來。你平時對辦公室的那些男同事都是客客氣氣的，有人給你獻殷勤你也都是視而不見，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明顯就是心裡早就有人了嘛！”
她用手肘碰了碰舒晨，擠眉弄眼地說，“什麼時候把你家那位帶出來讓我見見？我也好給你把把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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