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個下午的拉鋸戰,柳如意娘家人終於敗下了陣來,一邊罵罵咧咧地,一邊心不甘情願地回房間收拾起了他們自己的行李。
“如意,你還不快過來給我們收拾一下,杵在那裡是要看你媽我的好戲嗎?”徐惠紅柳眉倒豎著氣不打一處來。
此時的柳如意還沉溺在婆婆撕開自己愚孝的那一麵的偽裝中難以自拔。
徐惠紅尖利刻薄的嗓音卻像一把生鏽的鋸子,狠狠切割著客廳裡凝滯的空氣,也將柳如意從混沌的思緒中猛地拽了出來。
她渾身一顫,下意識地循著聲音望去——
母親徐惠紅叉著腰站在客房門口,那張精心保養後看著比她還水靈的臉上,此刻顯露出蠻橫與憤怒,眼神更像是淬了毒的鉤子,死死地釘在她的身上,仿佛是在埋怨她的無能,才導致如今這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麵。
“如意!你聾了嗎?!還不快滾過來收拾!你是存心想看你爹媽和你弟弟出醜是不是?!”徐惠紅見柳如意沒有立刻動作,聲音陡然拔高,還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和遷怒。
也許是出於習慣和本能,反應過來的柳如意快速地走向徐惠紅,機械地、麻木地開始收拾了起來。
見此,陳彩月苦笑著搖了搖頭,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柳如意不發一言的幫自己的父母快速地收拾妥當後,又馬不停蹄地走向書房,準備給弟弟柳如龍收拾。
書房內,電腦屏幕還顯示著遊戲界麵,柳如龍大爺一樣地還在打著遊戲。
仿佛剛才的衝突不過是一場遊戲而已。
柳如意輕輕歎了一口氣,認命般地開始收拾了起來。
收著收著,一個黑色塑料袋引起了柳如意的注意。
柳如意鬼使神差地打開一看,頓時全身汗毛倒豎——
裡麵赫然放著他兒子的金鎖,那是婆婆以及已過世的公公送給淮舟10歲時的禮物!另外還有一個兒子讓自己保管,攢來準備換電腦的紅包。
她明明記得這些東西都是放在自己房間衣櫃的抽屜裡的,為何?為何現在會出現在這裡?!
“如……如龍……”柳如意顫抖著開口叫著弟弟的名字。
“乾什麼!彆煩我!快,rushb點,跟緊了!a點有人,小心架槍…”柳如龍眼皮都沒有抬一下,眼睛一瞬不瞬地的盯著遊戲界麵,不斷地發號施令著。
柳如意的兩隻手無意識地握緊,手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留下了幾個深淺不一的印痕。
柳如意終於爆發了!
“柳如龍!”柳如意大喝一聲,上去一把按下電源鍵,然後一字一句地大聲喝問道:“這些為—什—麼會在你—這—裡?!”
柳如意的突然爆發著實嚇了柳如龍這個阿鬥好大一跳,電腦黑屏的那一瞬間,他打死他姐的心都有了。
可在看到柳如意攤在他麵前的那一袋東西時,他頓時愣住了!
那是他準備偷偷去充卡買遊戲裝備的、見不得光的資金。
“這……這……”柳如龍臉上的囂張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被抓包的慌亂和心虛,眼神躲閃。
“姐,你……你乾什麼亂翻我袋子?我…我就先借來用用!回頭……回頭就還!”他試圖用一貫的混不吝來掩飾,聲音卻明顯發虛。
“借來用用?!”柳如意的聲音陡然拔高,尖銳得幾乎要撕裂空氣,長久以來壓抑的委屈、被愚弄的憤怒、對兒子深深的愧疚,在這一刻如同火山噴發,徹底衝垮了她所有的理智和忍耐。
“柳如龍!你這是偷!你居然偷到你親外甥頭上來了?!你還是不是人?!”她死死攥著那個塑料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身體因為極致的憤怒而劇烈顫抖,一步步逼近柳如龍。
那眼神裡的絕望和恨意,讓一向無法無天的柳如龍都感到脊背發涼,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誰……誰偷了!”柳如龍強撐著狡辯,梗著脖子,“你放屁!我就是……就是幫他保管!對,保管!怕他弄丟了!他一個沒出社會的高中生,拿這麼多錢多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