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行李又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後，周娉婷就回了娘家。
推開那扇熟悉的門，一股混合著飯菜香和家的溫暖氣息撲麵而來。
“婷婷回來啦！”母親施麗虹幾乎是立刻就從廚房迎了出來，身上還係著一條洗得發白的舊圍裙，臉上洋溢著毫不掩飾的歡喜。
她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女兒的手，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仿佛她不是出去了幾天，而是幾年。
“瘦了！在杭城是不是沒吃好？火車上肯定也沒啥好東西……”她絮絮叨叨地說著，手上卻不停地摩挲著周娉婷的手背，那份熱切和依戀幾乎要溢出來。
周娉婷心裡暖融融的，又有點微微的酸澀。
母親施麗虹如今格外的黏人，就像是要把過去二十多年對女兒虧欠，都一股腦兒地補償回來。
上次弟弟周偉康在電話裡還半開玩笑半吃醋地說：“姐，媽現在心裡隻有你了，我都快成撿來的了！”
雖是玩笑話，卻也道出了母親心態的轉變。
母女倆在客廳的舊沙發上坐下。
施麗虹拉著周娉婷的手就沒鬆開過，一會兒問杭城好不好玩，一會兒又念叨著鍋裡給她燉了她最愛喝的蓮藕排骨湯。
“媽，杭城挺好的，很漂亮。”周娉婷耐心地回答著，享受著這份被母親全身心關注的感覺。
她看著母親鬢角又添的幾絲白發，和眼中那毫不作偽的關切，心裡某個角落變得異常柔軟。
聊了一會兒家常，施麗虹伸手去捋周娉婷鬢邊的碎發，動作輕柔又帶著點小心翼翼的珍視。
“我閨女就是好看，隨我。”她滿意地看著女兒清秀的臉龐，隨即又蹙起眉頭，“就是這氣色，還得再補補。回頭媽給你多燉點湯……”
“大姐，”在房間休息的弟媳劉莉莉走了出來，“你回來啦？路上辛苦吧？”
如今，弟媳劉莉莉的態度也軟和了不少，看到她時臉上總會帶著溫和的笑意。她穿著寬鬆的家居服，氣色比周娉婷上次見她時似乎紅潤了些。
“還好，不辛苦。”周娉婷笑著回應，看著弟媳微微隆起的小腹，眼神裡多了幾分關切，“倒是你，感覺怎麼樣？累嗎？”
“嗯，不累，媽照顧得好，天天湯湯水水的，我都快成小肥豬了。”劉莉莉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笑容裡洋溢著即將為人母的幸福。
“瞎說，你現在是兩個人吃，當然要補！”施麗虹立刻接話，目光在女兒和兒媳之間流轉，滿是滿足。
“對了，”周娉婷想起什麼，轉身拿過自己放在沙發旁邊的隨身小包，“給你們帶了點杭城的小玩意兒，不是什麼貴重東西，就是個心意。”
她邊說邊打開包，從裡麵小心地拿出兩個用素雅花紙包好的小盒子。
她先把其中一個的盒子遞給施麗虹：“媽，這是給您的。”
施麗虹驚喜地接過來，嘴上卻嗔怪：“哎呀，花這冤枉錢乾啥！人平安回來比啥都強！”
話雖這麼說，手上拆包裝的動作卻一點不慢。
打開盒子，裡麵是一條印著淡雅水墨荷花圖案的真絲方巾，絲滑柔亮，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哎喲，這……這料子真滑溜！這荷花畫得真秀氣！”施麗虹愛不釋手地摸著，臉上笑開了花。
她一輩子對她自己節儉慣了，習慣燃燒自己，照亮彆人——娘家，她很少用這麼講究的東西，但女兒的心意讓她心裡甜絲絲的，“這得不少錢吧？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