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老張，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地說：“教練，我……我想再試試！”
老張顯然沒料到這個發展，嘴巴微張，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看著對方雖然眼眶紅腫，但眼神裡那股退縮和委屈似乎被一種“不服輸”的光芒壓了下去。
“啊？哦……哦！好！好啊！再試試好！特彆好！”老張回過神來，忙不迭地點頭，甚至下意識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來！您請！您請！彆緊張，就按剛才……呃，按這位同學做的來！慢慢來！我不著急！真不著急！”
周娉婷趕緊下車，把駕駛座讓了出來。
她看著那位女士坐進駕駛座，雖然動作還有些僵硬，但背脊挺得筆直，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氣勢。
周娉婷自己則坐到了後排，剛才被當作示範對象的緊張感還沒完全散去，此刻又平添了一絲奇妙的“責任”感——她莫名覺得，自己好像成了某種意義上的“助教”？
老張坐在副駕駛位上，搓著手，往前微傾著身子，眼神在學員和操作麵板之間來回逡巡。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再囑咐點什麼，但看到對方緊繃的側臉和抿緊的嘴唇，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隻是低低地、帶著十二萬分謹慎地叮囑了一句：“那……咱們開始？慢慢抬離合……找半聯動……對對，穩住……”
聲音輕得仿佛怕驚擾了什麼。
練習場上，陽光刺眼，空氣裡彌漫著汽油味和一種無聲的緊繃。
漸漸地，女士慢慢地找到了感覺。連著起步都異常順利，異常絲滑。
她的情緒慢慢地放鬆了下來，老張也露出了欣慰中帶著一點後怕的笑容。
不知不覺間，練習的課程到點結束了。
就在周娉婷準備轉身離開時，那位女士快步地追了上來：“呃，那個……那個……請……請等一下……”
周娉婷依言停了下來，不解地望向這名女士，“阿姨，您是叫……叫我？”
“是……是的……”女士許是跑得有點急，氣息有點不穩，“剛……剛才謝謝你！”
“阿姨，你不用這麼客氣，能幫到你是我的榮幸！”周娉婷露出一臉和煦的笑容，忍不住也吐槽起了老張，“其實，是我應該謝謝您！您是不知道我昨天遭受了什麼慘絕人寰的摧殘！”
說著周娉婷便繪聲繪色地把老張昨天的教學狀態給演示了一遍。直逗得這位女士笑得直不起腰。
經過一番簡單的交流，兩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就這麼熱絡了起來。
“我們重新認識一下！你好，我叫曾曦晴。你可以叫我曾姨。”曾女士率先伸出了右手。
“曾姨，你好，我叫周娉婷。很高興認識你！”周娉婷趕忙伸手與其交握。
就這樣，兩個因考駕照結緣的忘年交的友情就這麼水靈靈地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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