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向周娉婷介紹道，“周小姐，這兩位是馬阿姨和樓嘉慧小姐，我媽的朋友。這位是周娉婷小姐。”
“周小姐？”樓嘉慧仿佛這時才看見周娉婷，目光在她身上那身雖然乾淨得體但顯然與這裡格格不入的米色針織衫和卡其褲上快速掃過，嘴角勾起一抹看似禮貌實則充滿優越感的弧度。
“哦，你好。周小姐是……曦晴阿姨家的親戚？以前好像沒見過呢。”她的語氣帶著探究，隱隱暗示周娉婷身份不明。
周娉婷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目光中的審視和輕慢，她站起身，不卑不亢地微笑回應：“樓小姐你好，馬阿姨好。我是曾姨在駕校認識的朋友，今天受邀來陪曾姨過生日的。”
“駕校？”樓嘉慧漂亮的眼睛微微睜大，像是聽到了什麼新奇的事情，語氣帶著一絲誇張的天真。
“哇，曦晴阿姨您可真平易近人，學車還能交到這麼……嗯，特彆的朋友。”她刻意在“特彆”二字上加重了語氣，眼神再次掃過周娉婷樸素的穿著，其中的嘲諷意味不言而喻。
馬瑩瑩也適時地走上前，將禮盒遞給曾曦晴，笑容得體：“曦晴，生日快樂。一點小禮物，希望你喜歡。嘉慧這孩子，一聽說你今天生日，非要拉著我過來給你個驚喜。”
她說著，目光也狀似無意地瞥了周娉婷一眼，帶著上流社會慣有的、不動聲色的評估和疏離。
溫馨的氣氛瞬間蕩然無存。
曾曦晴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她接過禮物，努力維持著熱情：“哎呀，瑩瑩你太客氣了，不就是一個小生日嘛，我原本也沒打算大肆慶祝。哎呀，快都彆站著了，來，快坐下，正好和我們一起吃蛋糕！老秦，再添兩副餐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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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麻煩了，曦晴阿姨，”樓嘉慧的目光緊緊粘在陳予默身上，又狀似親昵地挽住曾曦晴的胳膊，“我們就是過來看看您，送個禮物，坐坐就走。予默哥，你最近工作忙不忙？好久沒見你了。”
她完全將周娉婷晾在了一邊，仿佛她隻是個無關緊要的背景板。
周娉婷站在原地，剛才蛋糕的香甜仿佛還在口中，此刻卻隻剩下難言的苦澀和一絲被輕視的無奈。
她能感覺到樓嘉慧母女那種居高臨下的審視和刻意營造的“我們才是一類人”的排外感。尤其是樓嘉慧那句“特彆的朋友”和那毫不掩飾的輕蔑眼神，像針一樣刺人。
陳予默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看向周娉婷，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閃而過的難堪。
他正要開口，曾曦晴卻先一步握住了周娉婷的手，力道有些緊，帶著安撫的意味。
她臉上依舊掛著笑，但語氣卻比剛才沉靜了些，隱隱透出維護：“瑩瑩，嘉慧，娉婷她可是我在駕校遇到的忘年交哦。我們特彆投緣，我很喜歡她。今天她能來陪我，我特彆開心呢！”
樓嘉慧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似乎沒料到曾曦晴會直接維護周娉婷。
她很快調整過來，笑容重新變得甜美，隻是看向周娉婷的眼神更冷了：“是嗎？那周小姐還真是有福氣呢，能得曦晴阿姨這麼看重。”
她話鋒一轉，仿佛不經意地問，“周小姐現在在哪裡高就呀？看你這氣質，應該是在什麼……嗯，很接地氣的地方工作吧？”
她刻意將“接地氣”說得意味深長，暗示周娉婷與她們的不相匹配。
溫馨的生日宴，徹底被這對母女的突然到訪和樓嘉慧明裡暗裡的嘲諷打破了。
空氣仿佛凝固，隻剩下虛假的客套和無聲的暗流在湧動。
周娉婷挺直了背脊，迎上樓嘉慧帶著挑釁的目光，心中的委屈和憤怒，漸漸被一股不服輸的韌勁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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