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隻覺得頭皮發麻,後背的冷汗已經浸濕了那件廉價的夾克。
他眼神慌亂地四處亂瞟,強裝硬氣道:“沒……沒有的事,是他們聽……聽錯了!”
李警官指著牆上那八個刺目的大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想想你出來背鍋的後果!想想你的父母親人!犯罪檔案是會伴隨你一生,禍及三代的!你確定你還要死扛到底,替彆人頂這個雷?!”
審訊室裡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隻剩下黃毛粗重而壓抑的喘息聲。冷汗順著他焦黃的鬢角滑落,滴在冰冷的不鏽鋼椅麵上。
他死死地盯著地麵,仿佛要將那光潔的地板看出一個洞來。
李警官的話像刀子一樣,精準地紮在他最恐懼的地方——
檔案、親人、未來……
黃毛的內心劇烈地掙紮著。
但下一秒,老大那張陰沉狠戾的臉,以及最後那句赤裸裸的威脅:“進去後管好嘴,你下半輩子才有保障。要是敢亂說一個字……你掂量掂量你家人的命硬不硬!”
恐嚇的話語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緊了他的心臟,讓他剛剛升起的一絲動搖瞬間凍結。
親人的安危,遠比自己虛無縹緲的“未來”更沉重,也更現實。
樓家……那是在金城盤踞多年的勢力,不是他一個小混混能對抗的。
坦白?也許能寬大一時,但出去之後呢?他和他家人的下場……
終於,黃毛幾乎是脫力般地垂下了頭,肩膀也緊跟著垮塌了下去。
接著,他用一種近乎囈語,卻又帶著一種破罐破摔的決絕聲音,嘶啞地重複道:“沒有……沒有彆人……就是我……是我眼紅,想訛錢……是我喝了酒,腦子發熱,動了手……人是我打傷的……攤子是我砸的……都是我……我一個人乾的……跟彆人……沒關係……”
他像是耗儘了所有力氣,聲音越來越低,最後隻剩下喃喃自語:“是我……都是我……”
李警官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他知道再問下去,也隻會得到同樣的答案。
“好。”
李警官的聲音恢複了公事公辦的冰冷,不再有之前的壓迫,隻剩下公式化的冷漠,“既然你堅持這麼說,那就在筆錄上簽字按手印吧。”
他示意旁邊的記錄員將打印好的筆錄遞過去。
黃毛看也沒看,或者說他根本不敢細看,隻是顫抖著手,用沾滿印泥的大拇指,在那份將他牢牢釘死在“主犯”位置上的筆錄末端,重重地按了下去。
鮮紅的指印,像一滴凝固的血。
看著黃毛在民警的押解下,腳步虛浮、失魂落魄地被帶出審訊室,送往拘留區,李警官緩緩坐回椅子上,指關節用力地按壓著發脹的太陽穴。
一股強烈的憋悶感和職業性的挫敗感湧上心頭。
線索,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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